第二十一章 白裙女子
转天一早,闻眠再次来到那处僻静的河岸,发现宛躬已经早早地在那里等着了。
“早啊。”闻眠朝宛躬打了声招呼。
宛躬侧头看向闻眠:“早啊眠眠,你来看。”
“什么?”听此闻眠凑了过去。
看向他指的那处河岸,发现河岸边挂着一些水草,上面还结了一层薄薄的水膜。
“这是昨夜那水鬼带上来的?”闻眠想伸手摸摸,却被宛躬阻止了:“小心。”
说完,他俯下身子,捻了捻水草,凑近鼻子边一闻:“是从河底带上来的。”
闻眠刚想凑近看看,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喝止声。
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环卫工人打扮的中年女子。
“现在的小年轻怎么看见什么都要动上一动!”中年女子的语气着急:“这些沾了河泥的水草很脏的,不要乱碰!”
闻眠摆摆手道:“阿姨,我们没有乱碰。这水草原本就在岸上。”
中年女子嘀嘀咕咕:“怎么又开始有了,看得人心里发毛”
“最近呀,这天不太平哟——”
这话
这阿姨应该知道什么,闻眠故意套话道:“不就是些水草吗?这跟太不太平有什么关系?您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
中年女子受到质疑后,以为眼前两人不信,接着解释:“我在这里打扫了这么多年,从没在这个季节看到过这么多水草。”
“偏偏”中年女子犹豫一番:“偏偏又赶上最近好多人无缘无故地落水,这可不是不太平吗?”
闻眠一惊:“落水?怎么没看到相关的报道呢?”
中年女子说道:“那些人啊运气好,掉得不深,又赶上旁边有路过的人帮忙,所以没闹出人命。”
“不过事情挺邪乎的,落水的都是些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中年女子看了闻眠一眼:“欸,差不多就是你这个年纪的。”
闻眠也凑近跟打听八卦似的:“那她们是怎么落水的?总不能都是因为脚滑掉下去的吧?”
中年女子摇摇头:“她们掉下去之后都吓得够呛,河水又冷,根本说不出个原因来。”
随即,女子又仔细回想道:“不过我听说,那些小姑娘都跟中了邪一样,是直直走下去的。”
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道:“附近的人都在传,说是河神又回来了,要娶亲呢!”
“河神娶亲?”闻眠看向宛躬。
河神不就是阿郓吗?那个冷冰冰的人娶亲?
打死她也是不信的。
这件事肯定另有蹊跷,况且河神本人都在调查有这件事。
河神娶妻这件事本身就是历代迷信流传下来的,本质是古代神婆为了敛财而编造的谎言。
没想到在此时此地,还能从一个现代人口中听到这种说法。
“哎,阿姨,这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您还信这个呢?”闻眠笑了笑。
中年女子却并没有听进去,说道:“你们这些小年轻不懂,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信不行。不然你怎么解释,偏偏都是一年纪的小姑娘往河里跳?”
河神娶妻是肯定不可能了,不过如此反常的落水事件肯定和水鬼脱不了干系。
“行了行了,我还有活要干,不多说了。”中年女子扬起手中的扫把,开始清理地面。
不过走之前她还是叮嘱道:“这附近不太平,尤其是你这个小姑娘,很多事宁可信其有,还是避讳着点吧。”
闻眠点点头,中年女子也是一番好心:“知道了,谢谢您阿姨。”
女子没再多说,离开了郓河河岸。
闻眠看向宛躬问道:“关于刚才阿姨说道事情,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我之前听老人说,死在水里的人灵魂会被困住,不能转世投胎。除非再困死一个人,用他的灵魂把自己换出去。”
宛躬点头:“确实如此,你说的没错。”
“那会不会——”
话还未说完,宛躬就摇了摇头。
“死在郓河的人,阿郓会将他们带出去。郓城本身跟其他城市不同就是因为郓城诞生了自己的本土神明,这是其他城市所不具备的,其他城市的神明都由天庭指点而成,责任感远远不如郓城。”
“他们能感受到,困在这里有多痛苦。”
漫长的岁月中,他们好像经历了很多。
事情变得有些棘手,他们现在了解到许多异象,却缺少将它们串联起来的线索。
闻眠和宛躬在河边走着,一边回想着这两天打听到的消息。
现在只知道水下奇怪的黑影是水鬼,而且不止一个。
可是,人肉饵料是怎么回事,年轻女子频繁落水又因为什么
这些关键的问题反倒全无头绪。
宛躬突然停下了脚步,拍了拍闻眠。
“怎么了?”闻眠不解地看向宛躬。
宛躬看向一个方向。
闻眠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裙的女子正坐在岸边。
在这样的天气中,她衣着单薄,甚至连鞋都没穿,一双脚在离水面很近的地方晃荡。
闻眠拉住宛躬:“她、她不会也要”
刚听说年轻女子落水的事情,又看到如此反常的一幕,很难不让人将其联想起来。
宛躬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两人一同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一些。
“小姐姐,你坐在这里不冷吗?”闻眠首先开了口。
白裙女子回过头来,笑了笑:“还好,习惯了。”
似乎看出了他们的想法,白衣女子说道:“别担心,我不是要跳河。”
“几天前才刚刚掉下去过,喝水很冷,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居然是落水事件的当事人之一吗?
闻眠不解地问道:“那你还坐得这么近?还是小心一点吧。”
白裙女子望向水面有些怅然,问两人道:“你们相信水是有灵魂的吗?”
“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是难得与白裙女子搭话的人,她似乎格外有倾诉的欲望。
白裙女子回忆那天的情景:“我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掉下去的,只记得自己听到了妈妈的声音。”
提起妈妈,白裙女子的神色哀戚:“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我没想到还能在这里听到她的声音。”
“我听到她哭着说来不及了,于是就想着这么下去陪陪她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