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人肉饵料
她向阿郓招招手：“你看这里。”
闻眠指给宛躬看的，是一堆烟头，足有十几个之多。
“你有没有问阿郓，在被他吓走之前，李大爷在这里钓了多长时间？”
宛躬思考片刻：“大概刚刚下杆。”
“这就奇怪了。”闻眠望向宛躬：“一个钓鱼老手，调漂、开饵、下杆，加在一起用不了十分钟。”
“十分钟的时间里，李大爷抽了这么多烟，这烟瘾也太大了。”
闻眠继续说道：“如此频繁地抽烟，要么是因为紧张，要么是因为焦虑。”
“不过，不管是因为什么，至少能证明一点——他未必是被阿郓吓到的。”
宛躬明白过来，看向闻眠：“他忌惮水中的东西？”
闻眠点点头，说出来自己的猜测：“也许他很清楚，这水里的东西不是大鱼。”
“而是，能让他联想到撞鬼的什么东西。”
宛躬停顿片刻，突然抓住闻眠的衣袖：“噤声！”
闻眠被宛躬吓了一跳。
宛躬拽着闻眠躲到一旁，闻眠一时间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更不敢轻举妄动。
闻眠在宛躬手心划动：“为、什、么、要、躲？”
宛躬手心一颤，心里痒痒的，表面没什么，可红晕却已经爬上了他的耳朵。
良久，闻眠突然想到，宛躬该不会不认识简体字吧？
这时，宛躬指尖搭上闻眠手背：“有、人、来。”
有人？在这个时候？
闻眠感受着宛躬指尖的触动，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始终觉得宛躬的手指温度比刚才要高。
来人似乎有些慌乱，一直在四处张望，却没人发现他们的存在。
他一路走到河边，掏出打火机来点燃了三柱香，又朝着河面拜了拜。
微弱的火光照亮了来人的面庞，看得出他已经有些年纪了。
闻眠仔细一瞧，来者竟是李大爷！
闻眠看清楚后，立即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宛躬：是李大爷吗？
宛躬点头给予闻眠肯定的答案。
这时，老李开口说话了：“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但我也没招你惹你，你就当没见过我，行吗？”
闻眠嘴角一抽。
这大爷，好歹是求人，也说说是哪路神仙吧，这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是什么鬼，人家听了真不会更加生气吗？
“还、还有这个东西，也给你，全都给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衣兜里掏出什么东西，直接扔进河里。
接着，他又将未燃尽的三柱香插到了路上石砖的缝隙里，然后同来时一样，又匆匆离开。
闻眠听着刚刚那东西落水的声音，想来丢掉的东西应该不会太大。
会是什么呢
两人在暗处等了片刻，待李大爷走得远了，才重新走出来。
闻眠站在岸边向下张望：“他扔进去的东西还能捞上来吗？”
宛躬点头：“在此处等我。”
说完，宛躬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流畅的身形就像某种鱼类。
闻眠拔出一柱未燃尽的香，借着手机屏幕亮起的光打量了一下。
这上面食用朱砂描的镇邪符箓？
等等，不对，虽然模样很相近，但这符箓并非用于镇邪。
闻眠对符箓的样式并不十分了解，所以一时间看不出什么，只好用手机拍了张照片。
刚按下快门，宛躬就已经从水中浮了上来。
神奇的是，宛躬明明是从水中上来，但是身上却一点没被沾湿。
“如果老李看到的阿郓也这样，那确实会被吓到”
宛躬甩了甩头发：“他被吓到，恐怕并非因为这个。”
“为什么？”宛躬肯定的话不禁让闻眠有些好奇。
宛躬将自己从水中捞出的东西递了过来。
闻眠凑近去看：“这是肉糜？什么肉的肉糜？”
宛躬看向闻眠面色严肃：“人肉。”
闻眠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人肉？！”
闻眠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得更加大声：“你、你确定这是人肉？”
宛躬点头：“不会错。”
闻眠强忍内心的不适，将其装着肉糜的塑料袋挑开了一点。
顿时，从中传出了一股难言的恶臭。
闻眠几欲作呕，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这肉在里面闷了多久啊，臭成这样”
宛躬回答道：“看颜色，至少有半个月。”
“半个月？那不正好就是李大爷夜钓的时候？”闻眠艰难地开口：“这东西是他夜钓的饵料？！”
闻眠倒是听说过有人钓鱼喜欢用荤饵，不过那也大多是些青虫蚯蚓之类的。
会用动物肉块的都少之又少，如果是用人肉作饵，那也太
宛躬站起身来：“那日，他一人至此以人肉饵夜钓，自然容易心生暗鬼。”
闻眠抬头询问宛躬道：“你觉得，李大爷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人肉？”
宛躬摇摇头说道：“量很小，我也说不好。”
闻言，闻眠点点头：“也是，如果他真的钓鱼成痴，逼急了从自己身上割点下来都有可能。”
“不过，他为什么会想到用人肉饵料来钓这条大鱼呢？”
两人正琢磨这，却突然听到原本平静的郓河中传来了阵阵水声。
闻眠望向郓河河面，正觉奇怪。
既没有起风，也没有过船，怎么突然起浪了？
闻眠看不清，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到底是什么声音？”
手机的光线本就不算太强，在室外的夜色中就显得更加不够用，更别提，闻眠本身就有点夜盲。
郓河不是什么清澈可以看见水底的小溪，两人在手机照明下，也只能看出水面上的一小片光斑，看不清水底的情形。
光线转移之间，突然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快得几乎让闻眠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那是——”
宛躬的反应比闻眠快，他上前两步，直接跳进了刺骨的河水里。
闻眠本想在岸上替他照明，眼睛却根本追不上他的动作，只得放弃。
“宛躬虽说只是鬼差，但是，鬼差始终比鬼高级吧，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闻眠守在岸边，一边等着宛躬的消息，一边回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个黑影。
但是那东西移动实在太快了，她只隐隐约约看见是一个很大的长条状的东西。
李大爷会错认成大鱼也是有可能的，不过这鱼得有个一米多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