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句
李绡和夏油杰捧着望远镜，远远地察看对面房间的情况，旁边则站着双手插兜的中原中也。
李绡忍不住感叹道：“要是五条君在的话，一定会直接冲过去吃蛋糕的吧？好大，简直就是来吃席的水准，这个大小只有切糕能与之一战了。”她啧啧称奇，“真的有人在这个天气穿那么厚啊，痱子都要捂出来了。”
夏油杰抽抽嘴角，“现在的重点是这个吗？太宰正在和人为使用咒灵的有可能是诅咒师之类的人物在对战，还是有危险的吧。”
“没关系，我拜托大姐在暗中保护太宰君了，应该在桌子下面吧。”李绡放下望远镜，转头看向夏油杰，道：“会是诅咒师吗？”
“既然太宰说有人插手，那个咒灵还会说话，有可能是没有收录的特级也说不定。”
“特级过怨咒灵……和大姐差不多嘛。”
中原中也看着正在交谈奇怪名词的两人，忍不住开口问道：“特级过怨咒灵？那是什么？”
“就是被过度诅咒的人或事，在被诅咒达到一个量级的时候就会产生咒灵，被诅咒的咒力越强，咒灵就越强。”李绡垂下眼，道：“我家大姐也是这样，因为有太多人想要她死，所以形成了强大的诅咒。”
说起这个，夏油杰也了解过一些。
之前他就有些好奇李绡身边穿着红色长裙的咒灵，后来去李绡老家那边玩的时候，无意间路过了某家摄影楼，夏油杰恰好看到了外面摆着的例照，上面有着露出幸福笑容的穿着相似红裙的女性，他才大概明白了。
他们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以及咒灵咒术师能够迅速驯服对方是因为有着相似的经历。
“说起来，中原君也能看到诅咒吗？像太宰君那样。”
“要看过才能知道。”
李绡笑眯眯地看向他，道：“中原君要考虑来高专学习吗？可以申请奖学金之类的呢。入学什么的，我可以帮忙介绍哦，毕竟中原君才十五岁，还是读书的年纪吧。”
中原中也微微一愣，“不用了，去学校那种事情和我没有缘分。”
李绡露出遗憾的表情，“稍稍有点可惜，太宰君是在mafia就业对吧，也不能挖到高专去入学。”
夏油杰暗自叹了一口气。
说起来，李绡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也只有十六岁而已，还是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还好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对此没有什么怨言，换成是五条悟大概是要炸毛的。
“啊！里面的气氛开始不对劲了，中原君该你出场了，冲啊！”
夏油杰放下望远镜，原本应该站在旁边的中原中也已经消失不见，只有刚才他们观测的那个方向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洞口，仿佛被小行星冲击过。
这破坏能力也太强了，事后修缮和财务部门的人一定很头疼吧。
“杰，我们也走吧。”
“好。”
两人乘坐着夏油杰的咒灵赶到的时候，太宰治已经被对方用散发着淡淡光芒的金色墙壁控制住了，红色咒灵正和任务目标对峙，只有中原中也在不断躲闪着对方的攻击，而李绡和夏油杰的神兵天降显然也让对方措手不及。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能力，可以让人悬在空中。
李绡从咒灵上跳下，一脚踢在对方背后，踩在他身上，伸手抓住他的肩膀开始使用术式。
“不仅仅是可以对咒灵使用策祝祝咒，只要是任何有咒力的人或物，都可以使用。”
对方露出不明意味的茫然表情。
“啊，听不懂没关系，重点是公布术式的情况下可以增强术式。”李绡冲着他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道：“策祝祝咒，溯！”
原本坚不可破的金色光壁开始出现裂纹，红色咒灵一把将太宰治扛起，过怨咒灵的镰刀立刻扫向了光壁，让原本坚不可破的牢笼碎了一地。
太宰治十分给面子地鼓鼓掌，“不错不错，配合得很好嘛。”
对方的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确实很冷，他冷冷地开口道：“虽然不知道你是哪里的人，但是去死吧。”
李绡向旁边一闪，但也失去了在空中的落脚点，直直地向下坠落，她迅速从包里掏出乐器样子的咒具，对着地面狠狠吹了一声。
高昂又宏阔的声音传了出来，掀起一大股气浪直冲地面，反而缓和了李绡下坠的速度，让她可以平稳落地。
“杰！”
下一秒，地上出现了筒状咒灵，一口将被这波音浪刺激到一时间无法回神的男子吞下。
“那个是奥曼吗？还有光波的。”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夏油杰，他走到李绡身边，带着稍稍责备的语气开口道：“无论如何也应该注意自己的安全吧，绡。”
“没事，我就是很好奇传说中的诅咒师，不过看样子好像不是。”
太宰治也很快回过神，拍拍手上的尘土，道：“那样被吞下去还是活的吗？”
“时间不长的话没问题。”夏油杰看向另外一位战斗力中原中也，开口道：“我放开他，中原你要控制好。”
“我明白。”
夏油杰挥挥手，原本的庞然大物像是烟雾一样消散，中原中也立刻将对方的脖颈卡住，以防他突然暴起攻击。
李绡则是走到自家大姐身边，窃窃私语了一阵子，忍不住吐槽道：“完全不是咒灵啊，大姐说在被我的术式影响之后很快就消失了。”
太宰治简明扼要地解释道：“因为是异能。”
李绡眨眨眼，“我明白了。”
这个接受速度也太快了吧。
夏油杰露出稍显吃惊的表情，李绡则是一副“习惯就好”的表情。
“力量这种东西的展现是多元的，就像很多不同姓氏的人其实有着共同的祖先一样，习惯就好了。”
“好吧。”
太宰治笑眯眯地问道：“等我们把这个家伙上交回去，要一起参加宴会吗？”
中原中也切了一声，道：“我和你可不是一起的。”
“本来也就没有邀请你啊。”
李绡和夏油杰对视一眼，夏油杰拒绝道：“这一点就不用了，我们对港口mafia的内部事务没有任何兴趣，只要事件解决了就好，这样也不用担心出现其他人被波及的情况了。”
李绡忽然想到什么，“对了，那个蛋糕还完好无损吗？我拿望远镜看着挺好吃的，想带点回去给我的同学吃，这样就可以不用去蛋糕店排队了。”
夏油杰：“……”她是真的不想排队。
虽说没能拿到蛋糕，但是任务总算是彻底完成了，而且还异常顺利，至于之后港口mafia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就和他们没关系了，因此两人特意去了出售五条悟点名要的买的那家甜品店。
李绡拎起两盒点心，感慨道：“今天真顺利啊，都没什么人。”
夏油杰拎着另一盒蛋糕，“可能是因为时间还早，大部分人都还没有下班，而且这家蛋糕店也有些太偏僻了，辅助监督和车都没法进来，只能步行到店，也不知道悟那家伙在哪里找到这家店的。”
“这一份给津美纪和惠送过去，”李绡举起另外一份蛋糕，道：“另外一份交给辅助老师，当作是额外开车的谢礼。”
“你还挺喜欢他们的样子。”
“嗯，津美纪是个很体贴的孩子，也是个好姐姐……”李绡思考了一会儿，道：“有时候会让我想起哥哥，所以我还是想尽我的力量帮助他们啦。”
夏油杰看着她的侧脸，“……是吗。上次你说过，惠是禅院家的孩子吧，结果跑到了外面。”
“那不是更好吗？不用做咒术师也挺好的。”李绡抬头看向天空，道：“来到这里，我和高层也有不少接触，里面很多人都出自禅院、五条、贺茂三家，只要看到他们，我也大概明白那种咒术家族是什么样子，就算是五条君也有来自家族的烦恼吧？惠能够和姐姐一起平安长大，这样就很好。”
“也是。”
“要是杰你们能够交换到我那边上学就好了。”李绡露出一个笑容，道：“这样我们还可以多相处一段时间。”
夏油杰注视着她，道：“是啊。不过这边的人手实在是太少了。”
“相遇即是有缘，这就足够了嘛，还是不要太贪心比较好。”
“有空的话我们也可以去那边看你，悟那家伙只要想到什么就会立刻去做，说不定哪一天就会直接去找你。”
“也对啦。”李绡想到什么，道：“说起来，这次的报告书该怎么写比较好？那个男人不是诅咒师吧，感觉对咒术的事情完全不清楚。”
夏油杰想了想，道：“应该只是巧合而已，只要说是他们的内部问题就好。”
李绡露出有些遗憾的表情，“没有看到诅咒师还真有点可惜，抓到的话就可以交给警察？”
“应该是高层吧。就算诅咒师对咒术师有实质伤害也很少有证据，报警也没用的，最后还是会因为证据太少不了了之。”
“这样啊……”
看到她可惜的表情，夏油杰解释道：“咒术师的数量本来就很少，诅咒师原本也是咒术师，数量只会更少，没有遇到才比较正常。”
李绡若有所思地问道：“那不就是说诅咒师只是和高层政见不同嘛，高层那样，被排挤出走的人应该也不会在少数吧。”
她和高层打过几次交道了，也提过一些意见，但都被高层否定了，话里话外都是对她的性别以及年龄的不屑和质疑，如果不是看在她是外国人的面子上，高层说不定会直接整她一顿。
她毫不怀疑有的诅咒师是被高层挤兑离开的，当然，也有可能是这边的物质福利和精神福利都实在是太贫乏了。
夏油杰微微一愣，竟然没办法第一时间回答她的话，或者说他的潜意识里已经认同了李绡的想法。
李绡没听到夏油杰的声音，有些疑惑地看向他，“杰？”
“没什么。”夏油杰率先向前走，道：“辅助监督应该也已经把车开过来了，我们去路边吧。”
“好——”李绡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大声道：“杰！闪开！”
夏油杰有些疑惑地转过头，李绡已经倒在了地上，原本的长发都被割断、散落一地，背后的制服已经彻底破损，露出一道深深的伤疤。
甚至来不及动作，对方已经迅速割开了他的喉管，浓稠的血液立刻喷涌出来。
“看起来这特制的校服也不怎么样嘛。”对方轻而易举地解决掉夏油杰的咒灵，轻松惬意地拍拍手，道：“谢谢你们的蛋糕了，看起来今天回去会有不错的一餐来应付两个小鬼了。”
夏油杰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样只会加速死亡，不过对于你来说说不定会比较轻松过。”伏黑甚尔忽然想到什么，伸手抓住李绡的头发，从身体上缠绕的咒灵嘴里掏出一把军刀，迅速插入李绡的双眼。“完事，可以交差了。毕竟这双眼睛好像是和‘六眼’可以齐名的宝贝，能够读取和操纵咒力，要是在日本咒术界这里出事，双方的交往就彻底断掉了吧？到时候高层那副狼狈的样子可就有的看了……哈，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也不会来找你们两个嘛。”
那双金色的眼睛所在的地方变成了血淋淋的窟窿，而李绡则是强忍着疼痛、颤抖着没有说出一句话。
夏油杰发出含糊的声音，“绡……”
似乎感知到了夏油杰所在的方位，李绡伸出手努力挪动着位置靠近他，低声道：“坚持一下……有我在，没关系的。”
血液正从她的眼眶中不断溢出
“稍等一下，我这就帮你打电话叫救护车，毕竟是外国人，要是真的死掉那可就真的变成麻烦事了。”伏黑甚尔有些遗憾地开口道：“可惜我没有咒力，所以没办法学什么反转术式来救你，活不活就听天由命了，我只要有钱就好了，至于刘海小鬼你，就去死好了。”他掏出手枪，枪口直直地指着夏油杰。
意识几乎要消散，夏油杰可以自由使用咒灵的能力也无法发动。
不知道他死了之后，那些被咒灵操术收服的咒灵会不会跑掉，若果是那样可就麻烦了，悟一个人要处理会很麻烦吧……
逐渐冰冷的指尖传来另一个人的体温，失去双眼的李绡轻声道：“没关系的，有我在哦……”
即使濒死，她的手也是温暖的吗……
不对，不能这样想，绡说不定可以获救。
“收工。”
轻快的脚步声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