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她长大的地方
祁竹看着女孩儿的眼睛，心疼的无以复加。
是因为从前没有收到过礼物吗？还是因为小时候买不起玩具，才……
只要想到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小时候买不起玩具，只能眼巴巴看着别人玩，祁竹就心疼得紧。
祁竹暗暗想着，以后只要有好东西，就都给她留着。
别人小时候有的，她现在都可以有更好的。
“不用谢。你放心，我以后有好东西都会和你分享的，我们是好朋友嘛。”祁竹换上一脸正气的表情，豪迈说着。
“我们……是朋友吗？”温菁有些高兴。
虽然她悄悄在心里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朋友，但没听到他亲口说，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你没把我当朋友？！”少年声音都变了调。
“不是不是，”温菁有些慌张的摆摆手，“但是之前我以为……”
“以为什么？我们就是好朋友。”祁竹抢过话头，“毋庸置疑，板上钉钉。”
“对，我们是好朋友。”温菁赶紧点点头，生怕脆弱的同桌炸毛。
她也很想有个好朋友的。
“我以后也会和你分享。”温菁补充道，她见过的好朋友都是互相分享的。
“这还差不多。”看着女孩儿已经脱离伤感，祁竹暗暗松了口气。
转移话题成功。
温菁珍惜地把小房子收了起来，放在桌斗里，收回手时却无意中碰到了什么东西。
伸手摸了摸，温菁才想起来昨天下午带来的题和知识手册。
“我们分享一下教学资料吧，”温菁有些雀跃，她一定要提高少年的成绩，让他上个好大学。
？倒是不必。
祁竹强逼出一个笑意来，“现在吗？要不……”
温菁已经开始拿起书勾画重点，祁·被迫·不情不愿·竹焉了吧唧的开始撑着头听讲。
“这里，这里，还有这儿……”女孩儿手速飞快，笔尖翻飞，“这一章的主要内容都在这儿了，今天的任务是背完这一章。”
当年为什么选择了理科呢？祁竹质问自己，不就是为了不背东西，现在……
长叹一口气，祁竹接过来书，看来今天早读要睡觉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老老实实背了一个早读的祁竹在下课时表情很是古怪。
怎么说呢？大概就和温菁刚刚看到他做的那张卷子时一样古怪。
祁竹看着一个个公理定理以及于一二三四五的推论，只觉得自己当年的表现实在是丢人现眼。
那份卷子应该是最基础不过的了，真是难为人小姑娘当时还安慰他。
祁竹无奈揉揉眉心，觉得课本偶尔确实是得翻翻，不然遇到考基础的卷子真的要抓瞎了。
“背完感觉有提高吗？”温菁关心道。
“有且很大。”祁竹颇觉丢脸，以书掩面，只露出一双上挑的眸子。
眼眸转动间，笑意惑人。
“不用不好意思，每个人都是从不知道到知道的，你已经很棒了。”温菁温和安慰着。
还没等祁竹表达一下自己的感谢，温菁就又补充道，“配合我挑出来的卷子做，提高会更大。”
“早上复习一章，晚上做配套的题，第二天来我给你批改。我们先从最弱的科目抓起，很快就会有明显的提高。”每个字眼都像小刀似的直直插入祁竹心里。
“早上”“晚上”“做题”“最弱”几个词在祁竹眼前像是翻飞的小虫，晃的他头晕眼花。
“好的，我相信你。”祁竹强撑着回应道。
小姑娘的一腔好意，难不成还能辜负吗？男子汉大丈夫，一闭眼一咬牙，有什么不行的？
吃完午餐后祁竹看着小姑娘往书包里放进一大堆书去，将书包都撑得变了形，又在怀里抱上了小房子，有些担忧。
这么重的书包，祁竹都担心小姑娘走路摇摇晃晃的。
“我帮你把小房子拿回去吧。”祁竹试探性提议。
“不用的，我力气可大了。”小姑娘背着书包上下跳了几下，像是要给他展示展示自己力气有多大。
“但我有点舍不得小房子。”少年眼巴巴看着她。
“那……你中午不睡觉了吗？”温菁有些犹豫。
“不睡了，不重要。”祁竹叹口气，继续加码，“我从前就很想去山上看看，但我继母……”
“我带你上山去，现在就走。”温菁眼中的心疼几乎遮掩不住。
这么一点点小的愿望都不能被满足，温菁觉得面前的少年现在满身都散发着惹人怜爱的光辉。
对她攻击力尤甚。
温菁快步走在前方，心里思索着趁自己回家照顾妈妈的时间，可以让祁竹在山上去哪里看看。
山上风景好的地方倒是不多，离自己家近的，不如让他去“小坡”上看看？
看着前方健步如飞的女孩儿，祁竹无奈在心里感叹着，怎么小姑娘就这么单纯呢？别人说什么都信。
看张主任他们的态度还看不出来吗？自己哪里有一点像是被欺负的样子。
祁竹又怎么不知道，不过是女孩儿将信任都给了他罢了。
这样的小姑娘，怎么能让人不心软啊。
祁竹嘴角含着抹宠溺的微笑，一路上想尽办法，终于是将书包要了过来。
要问是什么办法？
“我这几天睡觉时总觉得头晕，走路轻飘飘的。”这是计策的开端。
“你这是身体太虚了，要多锻炼锻炼。”这是来自可怜的受骗小姑娘的关心。
“……是啊，太、虚、了。那能把书包借我背背吗？我怕一会儿太、虚、飘起来。”这是某人咬牙切齿的回应。
温菁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你……是看那种武侠小说吗？轻功？修仙？”
“……那倒不是。”舍掉脸皮装了好半天柔弱的祁竹最终还是在女孩儿半信半疑的眼神中把书包骗到了手。
怎么说呢？祁竹自己也知道自己借口的离谱和弱智，但谁让小姑娘偏向他呢？
某人现在的状态总结一下就是，恬不知耻，洋洋得意。
背着无比沉重的书包跋涉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终于看见了目的地。
祁竹长吁一口气，终于到了。
一个半小时的路程有一半都是山路，即使是长期锻炼，身体比一般男生要好的祁竹也有些吃不消。
温菁倒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路途，她一路上都在担心祁竹，怕他的身体支撑不住。
“你……还飘吗？”看着少年脸色不算太好，温菁心也有些提起来。
“不飘了。”自己挖的坑当然是自己呲着牙跳。
祁竹看着面前荒凉寥落的仿佛与外面是两个世界的村落，心里的感受很难形容。
这就是小姑娘长大的地方吗？
村口写着“张家村”的石碑已经有些模糊，只能依稀辨认出来。
顺着路走入村子里，稀稀拉拉的房子映入眼帘。墙壁斑驳，尘灰交杂，甚至空气中都能闻到明显的异味，偶尔还能听到几声圈养的动物的叫声。
“你顺着这条路往前一直走，过不了多久就能看见。”温菁给少年指着路，“小坡”算得上是这儿附近风景最好的地方了。
“不急，我先把你送到家门口再去吧。”祁竹心情沉重答着。
两人刚刚走到温菁家附近，就看见了三四个人围在院子门口，明显是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