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听说你想要日万（02）
第02章
翩翩会检查周边环境，是她和珂曾经在某个动物世界的时候没防备，被豹子给偷袭过，要不是珂底子硬，扛着残血状态生生磨死了那头豹子，只怕当时的宿主出师未捷就要身先死了。
打那以后，翩翩就养成了习惯，一接收完宿主记忆、彻底接驳了小世界，就立刻打开环境监察程序先来个扫描，这不，今天就给她扫出来了个“小玩意儿”。
针孔摄像头，就跟它名字表现出来得一样，是一种镜头只有针孔大小的超微型摄像机。
一个完整的针孔摄像头，算上信号发射器、信号接收器和电池，也一手可以完全掌握。
所以，它最显著的特点，在于隐蔽。
最常被使用的场合，是偷拍。
——各种私|密场合，无下限的偷拍。
「我家，怎么会有针孔摄像头呢？会是谁装的？」
「现在我还查不出来。」
系统在小世界也不是能够为所欲为的，要遵守各种规章制度。所以像顺蔓摸瓜查针孔摄像头信号源所在地这种事，她没法做，除非往上打申请获批准。
但上头和小世界隔着好几层壁，申请打上去到审核、获批，一道道程序做下来要花掉不少时间。
而除了要遵守规章制度，系统如果想要开启额外的程序或者做超出程序设定的行为，也还需要花费积分。
像刚刚的环境监察程序，就属于小世界内初次使用免积分、再用就要收费的程序了。
积分获得方式有常规的，完成任务结算积分，也有非常规的，比如说，发现并收拾违法者。
以陆雾安为例，规避网贷就算是完成任务了。在此过程中，意外发现针孔摄像头，如果能够找出安装的人并将他绳之以法，那么在任务结算的时候，就会换算成一笔额外积分。
而为了避免任务者刷分，解决跟宿主关系不大的违法者也会有积分，但是给得很少。
这也就是为什么，珂在知道这个世界还有跟陆雾安有关系的违法者时，会那么兴奋了。
——能揍还能赚，一举两得，谁不喜欢？
珂赚起积分来是一把好手，花起积分来也是个中翘楚。翩翩作为她的系统，经常还兼任她的财务总监，阻止她乱花钱——可以说，要是没有翩翩精打细算，她们现在的积分总额多半会是负数。
唉，生活不易，系统独立。
翩翩啧啧赞叹了下自己的能干后，问珂：「要我跟上面打申请吗？」
「把针孔摄像头的位置告诉我，你专心处理她吧。」
翩翩愣住，就听珂语气无奈地提醒。
「刚刚说话的不是我，陆雾安醒了。」
陆雾安是在系统说发现了屋子里有针孔摄像头的时候醒的。
刚听到的时候她都惊呆了。
上辈子，她在这个地方生活了三年，可是直到她离开，她都不知道这里竟然被人装了针孔摄像头，还不止一个！
震惊之下，她就发了问，没想到竟然还真被听到了，系统还回答了她。
听到系统说现在还查不出来的时候，陆雾安没有失望，更多的是在惊异自己为什么还没死，而且，好像还回到了过去？
就是现在自己的身体似乎是别人在用，她看东西的视角跟以往一样，可只能旁观，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正不知所措着，陆雾安就听到一个声音说要人“专心处理她”。
处理。
像是遮挡的迷雾被拨开，陆雾安恍然间明白了过来。
她想起了上辈子自己死后，曾听到过一道声音，好像是问了自己几个问题，只是当时她意识已经恍惚了，就迷迷糊糊答了。然后，就听到那声音说自己绑定了一个什么反诈系统，会有任务者来帮助她改变人生。
系统，任务者，改变人生。
这些词陆雾安并不陌生。
她生前也是看过不少小说的，只是没有想到，自己死后竟然真的能够碰到。
虽说反诈系统这类的小说没有看到过，但这并不妨碍陆雾安想明白自己现在这情形是怎么了。
是有任务者接手了改变她人生的任务了吧。
接手她，这不堪回首的一生。
或许，换了别的人，能够过出不同的人生来吧。
不同的，或璀璨、或平凡，但是美好温暖的一生。
而不是她这样，羞辱的，难以启齿的，临死前每天都在追悔莫及的人生。
任务者说要系统处理了她。
也好，让她临死之前再看一眼自己还没有变得一塌糊涂的人生，接着，就处理掉她吧，让她跟这具身体，永远说再见……
“别胡思乱想，我们是官方系统，只负责帮你渡过难关，不负责替你度过余生。”
诶？
随着一道仿佛就近在自己耳侧的声音响起，陆雾安还在消化这句话的意思，眼前的场景就变换了起来。
原本通过眼睛能够看到的画面逐渐拉远、缩小，慢慢地呈现在了面前像是电视机的屏幕上。
陆雾安仔细一瞧，可不就是电视屏幕，电视机还是自家客厅里摆着的那一台！周围的布置也跟自己家里一模一样！
而她自己，现在就站在电视机正对面的沙发边上！
“快坐下来，看看珂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肩膀突然被人按住往下，陆雾安随着力道坐下了之后，惊慌地看向了旁边站在沙发上的人。
是个笑得很甜的小女孩。
奶白色的皮肤看起来剔透晶莹，没有一丝瑕疵，一双小鹿眼眨呀眨的，笑意满满。红扑扑的脸颊上有两个小小的酒窝，笑起来嘴唇微微嘟起着，别样的可爱纯真。
她一身水蓝色的及膝连衣裙，头顶上一左一右梳着两个小揪揪，她爱晃动着自己的小脑袋，小揪揪就跟着摇摇晃晃，俏皮极了。
陆雾安的惊慌顿时就被瓦解了。
这么萌的小姑娘，任谁都提防不起来吧？
小姑娘边自我介绍着边坐下，嫩生生的小脚丫在沙发边上挪动了一下，就挪到了陆雾安的边上，她凑近了些，又保持着一段让陆雾安感觉舒适的距离，说悄悄话一样小声而又亲昵地说道：“这是我构筑的意识空间，特意布置成了你熟悉的样子，是不是就不紧张啦？”
“是、是的。”陆雾安小心翼翼地回答着，又鼓起勇气问，“刚刚你说的意思是，我不会死？那‘处理’……？”
“是‘招待’啦‘招待’，”翩翩笑眯眯地摆起手来，“珂其实是发现你醒了，特意让我进来陪你的，她呀，就是嘴巴毒了一点，心肠其实很软的。”
“珂……”这是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陆雾安看翩翩很好说话的样子，胆子更大了些，“嗯……就是在我身体里的那一位任务者吗？”
“对呀，想不想看看她？”
陆雾安微微睁大了眼。
可、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说着，翩翩手指朝电视屏幕点了点，屏幕立刻就分成了左右两个画面，左边还是刚才的第一视角，右边则出现了一个人的全身影像。
熟悉的穿着，熟悉的样貌，那是陆雾安熟悉的，属于自己的身体。
翩翩有些懊恼地“啊”了一声：“忘了你现在看不到她，我把画面调回来吧。”
“别！”陆雾安急忙叫住了翩翩，话出口觉得自己好像说得太凶了点，她又忙软了语气，“别，我、我还想看一看。”
还想看一看，那分明属于自己的身体，可里面的人，却和自己截然不同。
让陆雾安产生这种感觉的，或许是那双熟悉的眼中陌生的冷冽，又或许是那和自己不同的，分外利落的举止。
很神奇，还让她觉得，很想继续看下去。
“她现在在做什么？”
画面中的珂在卧室里翻找了一通之后，正往浴|室走去。
翩翩解说道：“珂根据我提供的针孔摄像头的位置，在一一确认。卧室里的两个都已经被她找出来了，一个在床头的插座里，正对着大半张床和衣柜，一个在书桌的纸巾盒里，能拍到完整的一张床。检测结果显示浴|室里还有一个，她这是要去找浴|室的那个了。”
陆雾安的双手忍不住攥成了拳，牙齿也咬紧了。
上辈子，她在这里待了三年。
三年啊，她究竟被偷拍了多少次？
这些被偷拍的小视频，又流去了哪里？会不会被人发到了网上？被更多的人看到？
陆雾安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
到底、到底是谁这么恶劣，在她的房间里装了这种东西？
又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她？
陆雾安直把自己的手心攥疼了，指甲都险些戳进了肉里，才重新唤回了理智。
她看着画面中的珂来到了浴|室，站定后稍作思考，就直接站到了花洒下，四处开始寻找。
陆雾安忽然有些担心：“她找摄像头的动作会被拍进去吗？如果对面的人看到了，会不会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了？”
这样的话，她们还能够找到那个罪魁祸首吗？
“针孔摄像头正在运行中，还是实时传输模式，不出意外的话，珂的动作肯定会被拍下来。”
陆雾安担心地咬住了唇。
“不过，”翩翩蓦地灿烂笑开，“我就是那个意外呀！”
陆雾安不解地看她。
翩翩比出了一个大拇指，指向自己，得意：“我在珂准备行动的时候就已经把它们都屏蔽啦，所以放心吧，就算对面有人一直盯着，他们也什么都不可能发现！”
被翩翩的笑容和自信感染，陆雾安于是就真的放下了心来，继续专注地看向了电视屏幕。
画面中，珂找遍了浴|室，没有发现，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天花板上。
那里，安装着浴霸，可光是靠肉|眼，根本确认不了里面到底有没有装了东西。
陆雾安想，她大概会去搬张凳子进来，站上凳子再找，就见画面中的珂单手扶住墙，一脚踩住花洒对面用来采光和通风透气的窗台，借力上攀，另一只脚就顺势蹬住了花洒的水龙头。短短几秒的功夫，人就已经来到了浴霸的近处。
刚、刚刚发生了什么？
有、有点帅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