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怪老头
“怎么办？”
柳窕窕很是干脆的将问题抛给苏玄，她一脸紧张兮兮的望着他。
“我们还有第二个选择吗？”
苏玄同样很干脆的回答她，让她不停磨牙，气的不行。
苏玄心中隐隐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直接改口就好了，这样还省的提心吊胆。
不过，他心中还有些侥幸，毕竟那苍老声音还是很和蔼的，并没有二话不说就出手让这里也成为自己二人的埋骨之地。
“走吧。”苏玄从逐风驹上矫健跃下，然后头也不回地沿着道路向前走去。
柳窕窕贝齿轻咬红唇，抽了抽粉嫩挺翘的琼鼻，也如苏玄那般，高挑玲珑的倩影迈着轻盈莲步跟了上去。
而那两匹逐风驹在经历了最初的不安之后，变得乐不思蜀起来，周围杂草丛生，对它们来说是天堂，可以饱餐一顿。
他们往前行走，前方的杂草自动为他们打开，露出一条平坦笔直的青石板路，直通城中深处。
周围的断壁残垣仿佛永无尽头，到处都是废墟，一连半个时辰，两人周围都是单调的破败之色。
不过，前方徐徐出现，且慢慢清晰的景象，让得他们没有怀疑自己在原地踏步。
一道灰袍身影正背对着他们，手上还在忙活，劈里啪啦的金铁交击声音不绝于耳，点点火星四溅，在这幽静苍茫的城内很是诡异。
苏玄二人眼神波澜起伏，静静地望着那道苍老佝偻的身影，身躯挺得僵直，不敢移动脚步。
只见他一头灰白交织的乱发如杂草般扎在一起，身上的灰袍很是破旧，甚至某些地方还出现一个个大洞，露出灰袍下干瘪褶皱的枯黄色泽。
“坐。”苍老声音响彻而起，两只由杂草组成的板凳出现在二人面前。
苏玄，柳窕窕二人对视一眼，皆是轻轻松了口气，然后不再犹豫，上前两步，很是干脆的坐下，但浑身紧绷，豆子大小的汗珠顺着脸庞缓缓划下。
铛！铛！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老者依旧在敲打着什么，声音如雷鸣般绽放，火星四溅，耀眼光芒迸射。
但随着时间流逝，打铁般清脆声响似乎消失，取而代之的，竟然是龙吟虎啸、凤鸣兽吼之音，威严的、清澈的、凶戾的、宏大的……无比慑人。
整个天地陷入震荡之中，偌大城池不停颤抖，无风自动的草地也是停止摇动……两人心头剧颤。
苏玄二人忘记了时间，只感觉世界似乎停止了运转，眼中、耳中、脑海中都只剩下了老者敲打的画面和声音。
终于，伴随着最后一声清澈干脆的声响回荡天地，老者身前的火星不再出现，唯有一缕缕霞光如水波般扩散开来，煞是梦幻。
老者转身，微笑的面对苏玄二人。
汗水密布，面容苍老而普通，褶皱如菊花盛开，就连一双眸子也是浑浊不清，没有一丝深邃智慧之意，有的只是颓废绝望，还有死亡前的枯败与平静，让人望之心中便泛起一阵难言的心酸。
目光下移，只见他的双手捧着一件流转淡淡神华，却又波如蝉翼的晶莹战甲。
二人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两位小友为何这般看着老夫？”老者笑呵呵问道。
“咳咳……”两人急忙收回目光，有些尴尬，柳窕窕那洁白如玉的俏脸上都出现了一抹红润，彤彤如晚霞般亮丽。
不过，苏玄很快便是反应过来，抱拳道：“敢问前辈何方神圣？”
“神圣？”老者笑着摇头，“我可担不起这个称呼，你们叫我一声老妖即可。”
“老妖？”
苏玄与柳窕窕二人对视一眼，皆是看出对方眼中的古怪之色，这个名字有点怪，真是个怪老头。
“名字怪吗？”老者眉头一挑。
“确实挺怪的。”苏玄还没回答，便被柳窕窕抢先。
苏玄瞪了一眼她，刚欲挽救一下，便听老者笑道：“名字是父母起的，我可无权修改，不过，之前也有很多人这么说。”
“那，那些人呢？”柳窕窕抢话道，此刻她早就不复先前那般紧张，身体稍微放松，话匣子也渐渐打开。
“死了。”老者轻飘飘的一句话，差点没把柳窕窕吓死。
柳窕窕俏脸瞬间惨白无血色，曼妙身段不由靠近苏玄。
苏玄也被吓得不轻，他露出一个尴尬却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前辈，开玩笑的吧？”
“没有开玩笑。”
谁知，老者一脸认真，仔仔细细地凝视两人，淡淡道：“他们确实早就死了，没准尸骨都化作齑粉了。”
“这……”
苏玄，柳窕窕二人无语，身上冷汗直冒，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们放心，他们可不是这个原因死了，只是正常的生老病死而已，算不得什么。”
老者似笑非笑，浑浊眸子似乎已经看穿他们内心的想法，心中好笑，不禁为自己吓坏了这两个小家伙而得意。
两人嘴角微微抽搐一下，有些明白老者似乎是一个老顽童。
“说起来有些伤感，不知不觉过去这么长的时间了，唉……”
老者唉声叹气，苍老褶皱的老脸上出现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波动，眸子复杂。
“前辈若是不嫌弃我们两个，那就与我们说一下吧，我们也好为你分担。”
柳窕窕及时开口，她很懂得把握人的情绪，当她看到老者真实流露出的悲伤之后，她很自然地开口。
“唉，不说了，很伤感……”老者摇头。
“既然前辈不愿说，那便罢了。”苏玄顺着他的话说。
“算了，还是说说吧，也不算什么秘密。”老者再一次改口。
苏玄：……
“洗耳恭听。”
柳窕窕玉脸一正，竟然在精致俏丽的神色上出现了丝丝端庄，拥有傲人曲线的身姿坐直，也流露出优雅之态。
……
夜幕降临，点点星光点缀黑暗之中，皎月高悬，月华凄而亮。
三道白衣身影高坐凶横的坐骑之上，面面相觑。
“真是奇了怪了，于师兄，他们二人跑到哪里去了？”
“该不会他们中途改道吧？”
两人皆是看向一位英俊潇洒的白袍青年，此刻他一脸难看，高坐在一头威武狮子上，狮子通体赤红，在黑夜中如火焰般燃烧。
“不会，我有种感觉，他们就在附近。”
青年环顾四周，漆黑的眸子越发黑暗，脸上露出冷酷之色，杀意弥漫。
“我们就地休息，明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