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六天（中）
无情为灵魂出窍的天童祈祷完后，黑尾果断松开他的领子，让他幸福躺倒一边不管了。
“凛酱……我也~”他笑嘻嘻的凑回青木凛身边，手指着自己正大光明的暗示着女生。
“‘小黑’还不够吗？”青木凛不太理解，“我觉得已经很亲近了？”
“感觉不一样的啦！”黑尾努力让女生知道其中的差别，“感觉！就是那种……感觉！”
【所以到底是哪种感觉……】
“你看你一直都叫研磨研磨的……啊啊，原来凛酱一点也不喜欢我……”
看着男生失落萎靡下来的样子，连那头乱发似乎都服帖了下来，即使知道他可能只是在狡猾的打感情牌青木凛也不能坐视不理了。
“好啦，小黑……我是说，铁朗？”
“……”男生沉默。
“开心了吗？呐，小黑？”青木凛看着对方完全没有反应的样子，纳闷地伸手戳了戳他，结果对方噗通一下倒下了，正好倒在刚刚被他扔下的天童旁边，两人脸上的表情是如出一辙的幸福微妙。
“……”女生惊呆了。
“凛酱！”转过身去发现及川也搭着她的肩死死盯着他，沉着脸，“请务必也这么叫我！！”
【心里有了准备我肯定不会昏过去！然后我就可以让凛酱多叫几声了哇哈哈哈哈那两个笨蛋没想到吧！！？！】
“但是我们……”
“拜托你了凛酱！”
看着男生闪亮又有点撒娇可怜的眼神，青木凛莫名觉得很可爱，忍不住捂住嘴，轻轻笑道，“嗯……抱歉觉得你有点可爱，彻？”
【唔呃！！！！】
似乎有一道天雷直直劈上了及川，不，这感觉简直是五雷轰顶！于是他捂着心口迅速和地上两人做伴去了。
青木凛傻站着看着整整齐齐躺在草坡上的三人，寻思着要不要去把他们的队友叫过来照料一下。
在她转身要去叫人的时候，手腕突然被身后的人抓住了，突如其来手腕上的热量让青木凛浑身一颤。
“凛……”
赤苇抓着女生的手腕，眼睛看向一边，眉头紧张的微皱，脸也有点红。
仿佛一个羞涩情窦初开的少年，不，其实此时的他就是这种状态。
“我也……”
【想被你呼唤】
似乎是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请求幼稚非常，向来冷静自制的男生有点难以开口，此时感到的紧张和打比赛时的紧张完全不一样。
【明明在人后可以轻易说出“喜欢”这种话，为什么只要你在我面前我就……】
青木凛看着男生不看向自己红着脸的样子，也突然感到一丝不对，刚刚几位都有种玩耍轻松的感觉，所以能说出口，但是赤苇这么正经害羞的样子让她不觉间也红了脸。
“……京……”
【放轻松啊，就和之前一样！】
“京治……”
察觉到男生抓着自己手腕的力道突然一松，她也想不起要去叫什么人了就马上冲到仁花那边散热冷静去了。
“哦哦哦！赤苇！！”不远处的木兔看到赤苇还保持着奇怪姿势一动不动的样子，欢脱的跑了过来，然后他就被安详躺在地上的三个人吓了一大跳。
“哇？！这几个什么情况啊？？！”摸不着头脑，他走到赤苇面前，“呐呐赤苇……诶？！赤苇你还好吗？还有意识吗？？？！！不好了啊！！木叶你快来看赤苇没意识了啊？？？！！！”
“救、救护车！！！”
“嘎啊！！怎么地上还有三个？！！”
男生们在后面闹哄哄的听不清在吵些什么，青木凛和仁花悄悄窝在一边开小会。
“叫人名字会让别人很开心吗？”青木凛虚心求教学霸仁花。
“诶……？啊……应该要看人的吧？”仁花想了想，“凛酱第一次叫我名字的时候，我就很开心哦！”
“那……”
两人视线看向不远处和枭谷经理们聊着的清水学姐，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嗯？凛，仁花酱，怎么了吗？”
察觉到可爱后辈们的到来，清水抬起眼，温温柔柔的笑道。
青木凛和仁花坚定对视了一眼，然后看着清水异口同声响亮道：
“洁子学姐！！！”
“？！”清水一吓眼镜歪掉了。
看着学姐似乎没怎么开心起来的样子，俩人又对视了一眼，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
“什么啊……”清水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草，然后笑着一手一个把女生们揽到了自己怀里，“你们也太可爱了吧。”
三位女生抱在一起笑成了一团。
“真好啊……被青木桑叫名字。”日向嘟着嘴扔掉吃完的果盘，喃喃自语。
“真好啊，被洁子桑抱着~！”田中和西谷在一边痴汉发言。
“你肯定不行的吧。”月岛嘲讽日向道，“毕竟连那个赤苇前辈都扛不住。”
“那月岛你就可以了吗？？！”
“哈？”月岛居高临下看了日向一眼。
【萤】
“！”他突然捂住嘴，努力想把刚刚被自己想象出来的女生声音驱散掉。
“？”日向纳闷地看着他捂住嘴的样子，“喂怎么了月岛？不舒服吗？要去问老师拿胃药吗？”
“……不用。”
“噫……难得人家关心你的说！”
“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吧单细胞。”
“哈？！说什么呢你这家伙？！！”
在吵闹中的短暂水果聚餐结束后，大家又打了差不多两场比赛，之后吵吵闹闹的吃完午饭后，稍作休息，下午的训练就又开始了。
第一场是乌野对伊达工业，青木凛想要帮清水学姐记录点数据，但是被宠爱的摸了摸头以要好好休息为理由回绝了，于是她就只能乖乖坐在一边看比赛了。
此时正好伊达工业的三面铁壁一起漂亮的拦下了旭的扣球。
坐在板凳上的青木凛不禁浑身打了个激灵。
优秀的拦网不仅能得分，还能增涨友方的气势。
【真的帅爆了啊。】
“呐青根，你看到了吗？”二口悄悄戳着搭档的腰窝子，笑得滑稽，“乌野的青木在看着我们诶！”
青根往旁边一瞄，发现女生果然正闪亮着眼睛看着他们，他都能从她的眼中读出最真诚的赞叹。
【果然，一点没变。】
“诶？！”看着青根突然燃起的雄雄战火，二口缩了一下。
“唔哦哦哦哦哦哦！我也燃起来了哦哦哦！！！”黄金川不知由于什么联动效应也跟着冒火了。
“你怎么也来啊？！”
“啧！”刚刚被拦下的旭很有魄力的咂了下舌，“抱歉！”
“don"tmind！下球继续！！”
“喂喂影山，下一球要用‘咻’的那种嘛？？”日向凑到影山身边问，却被他身上突然窜起的火吓了一跳。
影山十分不爽，身为二传手，比起自己的球被拦下，由自己传出的球被这么漂亮的拦下更让他觉得不爽！
而且伊达工业的拦网真不是盖的……好大的压力。
再说……
【那家伙的眼光完全被对面吸走了啊！！！】
日向默默远离了不知道为什么越烧越厉害的影山，降低存在感退到一边等待对面发球了。
“嗯……”乌养教练在一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怎么了吗乌养君？”小武老师问道。
“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抓了抓头发。
“今天大家状态很不错啊。”伊达工业的追分拓朗监督自言自语道，然后他看向了乌野那边的黑发女生，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难道是因为那个女生……？”
“你就是凛酱吧~？”慈祥的声音带着笑意从身后传来，青木凛回头，发现是音驹的猫又教练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您好！”她马上站起身问候老人家，“猫又老师！”
“呦西呦西好孩子~”
“jo……！您来这里是……？”乌养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没事我就不能来了吗？”看着急躁的年轻乌养，猫又教练露出一丝坏笑，“来借一个人。”
“哈……？”
“呐凛酱~来我们队坐坐吗？”他无视乌养教练的惊讶，对青木凛发出邀请，“看看我们队小伙子打比赛很有意思的哦~”
“哈？！！”
“我……”青木凛为难的看了眼旁边气得冒烟的乌养教练。
“……啊，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乌养教练马上端正了表情，“嘛挺好的，青木，你就去猫又老师那里坐一会儿吧。”
“好的。”青木凛得到了批准，转向猫又老师道，“那就打扰了。”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乌养有种无知少女被狡猾的胖花猫拐走的即视感。
“乌养君。”刚刚一直旁听着的武田老师推了推眼睛问道，“为什么突然又让青木去了？虽然她本来也没什么事……”
“哼哼哼哼……”乌养突然又露出了那副坏人脸，“让青木去看看音驹又出了哪些新招，下一次比赛我一定可以翻盘等着瞧吧你们哈哈哈哈哈哈！！！”
“……”武田老师看着他那大boss样苦笑着摇了摇头。
【乌养君，果然目的一点也不单纯啊……】
“sa，坐好坐好~”
“啊……谢谢您。”
被猫又老师摁着肩膀坐下的青木凛观看起赛场上的情况。
现在是音驹对枭谷，猫对猫头鹰。
比赛已经进入局末deuce的胶着状态，双方互不退让。
“这次一定要一雪前耻，混蛋猫头鹰！”
“这次也会是我们的胜利！”
一方拥有全国前五的主攻手，拥有卓越的攻击力，另一方虽然欠缺决定性的得分能力，但却是以「维系」为主的超防守型队伍。
精彩的攻防让青木凛看花了眼。
每一球的攻势，都是强大、绝对、又彻底的。
而当接下这一球的瞬间，却也足以引爆任何观众的热血。
真的……太精彩了。
青木凛不自觉的握紧了握在板凳边缘的手，非常激动。
猫又老师看着兴奋的女生，眯着眼笑了。
【嗯……黑尾那小子眼光不错啊。】
目前比分是24：24，两队平分。
“得手了！！！”木兔一个强力的直线球扣了过去。
但是却被扑过来的黑尾来了一次触球。
“嘁！”
“哼~！视线太明显了！”
球往青木凛这边飞了过来，本想伸手接住的青木凛在看到往这边跑来的夜久的时候，马上起身快速拎开了板凳，她记得教练有时会这样，防止来救球的球员撞到板凳而受伤。
夜久一个漂亮的鱼跃接球，接下来再由研磨组织起了进攻。
“谢了！”夜久对着青木匆忙道了谢就又奔回了赛场。
团队……真是种很美妙的东西。
每次看着他们打比赛，青木凛就不禁这么感叹。
“喔吼~”因为坐在另一个板凳上的缘故，猫又老师并没有收到牵连，但是他笑着对女生的这一反应表示赞许。
【凛酱什么时候跑过来了啊】
夜久去接球的时候，黑尾已经注意到了女生。
【教练可真是的……】
他嘴角挑起了笑容，看着飞到头顶的球。
【这下输了的话不就……】
黑尾助跑起跳，瞄准对面的防守漏洞，猛地扣了下去。
【太丢脸了吗？！】
“yoxia！！！！！”
比分反超，音驹又到了赛点。
“嘁！黑尾那家伙！”木兔空挥着手做着打斜线球的姿势，“突然气势这么高昂……啊！！”
他突然注意到了坐在音驹那边板凳上的青木凛。
“凛！！怎么会在那里啊？！！”
青木凛吓了一跳，然后对着木兔挥了挥手。
“呐呐看到了吗赤苇！凛在那里诶！！！”他兴奋拽着赤苇的衣服，然而赤苇没有理他，也没有转身面对青木凛。
“好了木兔前辈，对面要发球了。”
他拿开木兔抓着自己衣服的手，回到自己的位置了。
“呦西！赶紧赢下来和凛聊天去吧！！”木兔这次倒没有在意后辈的冷漠，仍旧斗志高昂。
面对着音驹的同时，他们旁边坐着的女生自然也在视野范围内，赤苇怎么可能不在意。
对面孤爪发球了。
心态还没有调整好，刚刚女生叫他名字的声音还在脑海里回响。
小见接到了球，一传到位。
【平常心平常心……】
努力安慰着自己，赤苇跳起，托球给木兔。
“？！”
【糟……！离网近了点！】
木兔勉强打出一记斜线球，但最后由于不小心触网而失分。
在长长的哨声中，音驹以24：26的比分赢得了胜利。
“呼……”赤苇叹了口气，对枭谷成员道，“抱歉。”
“don"tminddon"tmind！”队友们都来拍了拍他的肩。
赤苇缓缓深呼吸着，突然感到了从后方传来的幽怨眼神。
“……”他转过身，“抱歉，木兔前辈，最后一球近了一点。”
木兔当然没什么要认真责怪他的意思，也就是嘟着嘴闹了一会儿小孩子脾气。
“辛苦了！”青木凛帮着给音驹的各位递毛巾和水瓶。
“啊啊。”黑尾接过她手里的毛巾，擦着汗，“你怎么会来这里啊……？”他头往旁边一歪，发现自家教练正盯着对面的赤苇偷笑着，有种老谋深算的感觉。
……他好像懂了什么。
在他们这边结束后没多久，聊得正起劲的时候，不远处的赛场突然爆发出了猛烈的欢呼，男生们撕心裂肺又发自肺腑的喊声混在一起，形成赤红色的鲜艳乐章，奏出激昂热烈又尽情的乐曲。
是青城。
而刚刚和他们对阵的是白鸟泽。
39：37，是旁边分数牌上的数字。
是青城赢了，将比分足足追到了快40分，凭借着多么多么过人的毅力，艰难无比的取得了这场胜利。
这甚至不是场正规比赛，这仅仅只是在这么多场练习赛中的，小小的，又微不足道的一胜，它不能改变任何东西，如果放在寻常三局或五局比赛中，就这一胜也不能确定任何结果。
但是谁又知道这一胜对青城这支队伍来说代表了什么呢？
这代表了在及川彻高中三年的时间中，只有这一次，仅有这一次，赢过了牛岛。
它意味着他成功将全员能力提升至百分之一百二，所以不管别人怎么说，此时此刻，就是他的才能和努力开花结果的时候，让他知道，自己和这些队友们一起，也能战胜所谓的天才。
每一场对白鸟泽的比赛他们都拼尽全力，全当是五局决赛中的最后一局来打，每场打完都伴随着精疲力尽的喘息和难掩的失望。
无数次的告诉自己，还要再坚持下去，还要再坚持下去，这样的话终有一天，一定会……
你成功了啊，及川彻，这是和青城的大家一起才能达到的结果。
所以尽情的哭吧，和这些好兄弟们一起。
没有人去说这只是一场练习赛，太夸张了吧，敬佩和斗志填满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间，就连白鸟泽的队员们，也满怀着对对手的敬意，这是值得敬佩的好对手。
“恭喜你，及川。”
双方队长握手的时候，牛岛真心道。
“哼……！”及川眼泪水都还没有擦干净，嘴巴也还颤抖着，“看到了吧牛岛你这混蛋！这就是我的队友啊！！！”
“啊。”牛岛弯着嘴角点点头，“我确实看到了。”
青木凛远远观望着，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哭。
她不知道常年来的努力无果会带来怎样巨大的压力，她也不能理解和兄弟们为历经千辛万苦才达成的目标抱在一起，不顾形象痛哭失声的心情。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人可以感同身受。
她只是有点难过，但同时也为他们而感到由衷的开心。
【人啊，果然都是充满矛盾的生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