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夏易欢窝在空调房打游戏，兜里的手机疯狂震动，又是张涛，任它响了半天才接通：“你又有什么事？”
“欢哥，中心广场四楼台球室等你，”张涛的大嗓门震动人脑门痛。
“不……”去字还没蹦出来，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这狗崽子，胆肥了，都敢挂他电话了！
夏易欢顶着大太阳杀到台球室的时候，里面已经热火朝天的玩上了，他懒得上场，干脆往边上的藤椅上一窝。
庄飞扬过来，五味杂陈的看着他说：“你不是一向最讨厌弄虚作假的吗，没想到居然还会干这种事？”
夏易欢拧眉，心想干她屁事！念在她是个女孩子又帮过他，实在不好恶语相向，只好嗯一声回应她。
庄飞扬又问：“她哪里值得你这么做？”
夏易欢抬头看她一眼，神色凌厉没有半分温情：“她怎么样，与你无关。”
庄飞扬心酸又不甘：“我就是替你不平。”
“太平洋的警察都没你管的宽，”明明以前她还挺正常的，找她帮了两次忙之后就变成这样了，夏易欢一刻也不想和她待在一起，就起身去隔壁小超市买冷饮。
庄飞扬含着一包泪要掉不掉的，看他走远，气得跺脚。
张涛放下球杆过来劝她：“大小姐，这一屋子的帅哥，你看上谁不好，偏偏招惹他。”
庄飞扬怼他：“哪来的一屋子帅哥？”
又恼羞成怒找补一句：“谁说我喜欢他了？”
“行，不喜欢他，”张涛贱兮兮地说，“也不知道是谁，天天抱怨天气热太阳烈怕晒黑了，怎么夏易欢一来，这太阳都不晒人了。”
“滚蛋，”庄飞扬气急败坏，“张涛你个混蛋，胡说什么！”
“行，我胡说，”张涛举起双手，“谁胡说谁心里有数。”
少女心思被拆穿，庄飞扬有些低落，一屁股坐下。
张涛不解：“你什么时候对我们欢哥有这心思的？”
庄飞扬烦躁：“这种事情，谁能说得清啊！”
“也是，”张涛摸着下巴说，“少女怀春，我们欢哥又这么有魅力，你俩一个学校一个班待着，不心动才难。”
庄飞扬气得跳起来打他：“动你个头啊动！”
张涛绕着吧台躲她：“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怎么还打人呢？”
夏易欢拎着两袋子饮料进来，见他俩在吧台打闹，远远绕开，招呼其他同学喝水，庄飞扬见他这样沮丧地趴在吧台上。
张涛忍不住问她：“你给我说说，陈一言这人什么样？”
庄飞扬看着他：“你怎么知道陈一言？”
“瞧你这话说得，”张涛说，“我和欢哥，那是什么交情，他的思想上丁点波动我都了如指掌，更何况这都山崩海啸了，我能不知道！”
庄飞扬翻个白眼：“那你还问我？”
“你又不懂了，我这是全面深入了解，”张涛挨着她趴在吧台上，“再说了，欢哥能说她不好？”
“那我就能说她不好啊！”
张涛咋舌：“看不出来，情敌面前你还有这种高风亮节！”
庄飞扬侧身换只手臂枕着脑袋，懒得搭理他。
张涛还在发问：“陈一言她长得怎么样，漂不漂亮？”
飞扬不说话，他就在旁边戳戳她手臂，揪揪她头发，她烦不胜烦，含含糊糊说：“不是很丑，”
“那就是漂亮了，”张涛自动翻译，“脾气怎么样？”
“在夏易欢面前装的乖巧，其实厉害着呢，打架下手黑得很。”
张涛蹭的一下直起身子：“有意思啊，这么说还是个可爱的辣妹。”
庄飞扬瞪他：“你脑子有泡啊，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张涛也不介意，笑嘻嘻道：“原来我们欢哥喜欢这款的啊，难怪之前职高的那个校花追他，他看都不多看一眼。”
庄飞扬气结，他怎么这么烦人！
张涛继续说：“那校花，黑长直，大长腿，短裙丝袜，真是绝了……”
飞扬打断他：“这么喜欢，你倒是去追啊，跟我说有屁用啊！”
“……”张涛说，“不带急眼的啊！”
……
这些人技术太差了，夏易欢上桌打了几杆，觉得玩着没意思，掏出手机给一言发短信：在家干嘛呢？
他还是放假那天才知道陈一言居然一直有带手机去学校，他还老通过庄飞扬联系她，她也不说一声，问她：“怎么不告诉我？”
一言还振振有词：“告诉你也没用，我也就睡觉之前拿出来看看，平时都锁箱子里。”
真是服了她！
——写作业。
——天天写作业，你也不嫌烦！
——笨鸟先飞，你不懂。
——你怕什么，反正还有我给你补课。
一言变笑边打字，趴在床上看小说的静静凑过来：“说，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一言吓一跳，把手机往书桌里一藏：“你讨厌，干嘛偷看我手机。”
静静把书一收：“你不对劲，肯定有情况，赶紧说。”
一言慌慌张张抽出一本练习册摊开：“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静静随手合上练习册，狐疑地看着她：“你不是说你要学文科吗，还写什么物理作业？”
“拿错了，我写数学，”一言赶紧换一本。
静静眼珠子转几圈，伸手去挠一言痒痒：“你说不说，说不说？”
一言笑得手脚酸软，瘫在床上，上气不接下气道：“我说、我说，你快停手……”
静静停下手，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一言绞着手指附耳上去，把这一年和夏易欢之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静静。
静静一会儿捂嘴无声尖叫，一会儿笑得像个偷了油的小老鼠一样，一言被她弄得脸颊通红，怪不好意思的。
短信迟迟没有回复，夏易欢一个电话过来，一言从桌子里掏出来一看，立刻把手机扣在床上。静静催促她：“快接啊！”
一言飞快起身把静静的电脑入门书扔给她，趿拉着拖鞋出去，边走边说：“好好看你的书，少八卦！”
“怎么这么久不接电话，”夏易欢问。
“刚刚在写作业啊，”一言压低声音说。
“陈一言，你这么小声，做贼呢，”夏易欢倚在开着一条小缝的店门上蹭空调。
“我……”一言看着门口说，“我闺蜜在我家，你有什么事，赶紧说。”
“没事，就问问你干嘛。”
“那我挂了，”一言说，“一会儿发短信。”
“那你回短信及时点！”
“好，好，好。”
夏易欢不情不愿挂掉电话。
静静上周突然从楚庭回来，说暂时不打工了，要回来学点技术。一言打电话给爸妈的时候听说，静静这一年过得很苦。刚出去的时候，因为没满十六周岁，正规厂子都不收，只能去小厂□□工，遇上上边督导检查的，不是躲厕所就是翻墙逃跑。
这些都还能忍受，有些厂子更过分，看她小姑娘家家的，又是外地人，干脆连工资都克扣了。若是上门去讨，人家死活不认，找相关部门仲裁，又拿不出做工的证明，只能自认倒霉。
静静这一年有一天没一天的，攒下一点血汗钱，和她小姑姑商量以后，决定回来学点技术。她在市里看了一圈，打算去学电脑，一言不懂这些，建议她先不着急报名，买点基础书回来看看再说，毕竟学费也要好几千，浪费不起。
小姐妹两个天天窝在一言房间里，一个闷头写作业，一个对着一窍不通的电脑书犯愁。
一言挂了电话从外面进来，静静两眼放光扑到她身上问：“就是你说的那个夏易欢？”
一言点头。
静静兴奋地捏她脸颊：“言姐，你可以啊，才去二中多久就找到真命天子了！快说说，他高不高，帅不帅？”
一言羞赧：“还行吧。”
静静兴奋得捶床：“那就是又高又帅了！”
一言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默蹬蹬蹬冲进来：“姐，静静姐，奶奶让我喊你们去吃西瓜。”
合镇的河岸边有不少山坡，坡上的沙土地最适合种西瓜，每年到了暑假家家户户都有吃不完的西瓜，小姐妹跟着弟弟进了厨房，奶奶拿出在井水里湃了一上午的西瓜，手起刀落切好。
一默边抹汗边吃，一言提溜着他的小背心说：“你慢点吃，小心呛着。”
一默包着满嘴的西瓜说：“大胖还等我去河冲里钓龙虾呢。”
一言嘱咐他：“记住了，只能在河冲玩，不准往中间去！”
每年夏天，这条河里都会淹死几个孩子，只要下雨涨水，家里就不允许孩子们去河边玩，但是小孩子都是管得越紧越不听话，镇上的人怕孩子们偷偷溜去玩水，干脆修了矮坝截一小段河水，形成的河扇冲水浅泥沙少，让孩子们只在这一块活动。
一默来去如风般掠过，小姐妹吃完西瓜又回到房间看书写作业聊八卦，静静趁她回短信的间隙问她：“你俩在一起多久了？”
一言抬头看她：“准确地说，我们还没有在一起。”
静静问：“为什么呀？”
“他成绩很好，”一言顿了顿，“以我现在的状况，竭尽全力都不一定能跟上他的步伐，目前还是努力搞学习吧。”
静静沉默了半晌说：“你加油，一定要考个好大学！”
一言点头，她不要夏易欢俯就，她会拼尽全力站到他身边，和他一起走很远的路，看最美的风景。
夏易欢正和一言聊得热火朝天，舅舅打电话来。
刚一接通，那边急切地说：“夏易欢，赶紧回去看着你妈，夏平出事了！”
夏易欢脑袋一炸，拔腿就往回跑，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