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4
灰色的朗塔街死气沉沉，与繁华的伊塔赛伦显得格格不入。
艾丽站在西普说的那家店铺里，环顾四周。
这家店铺很小，商品却琳琅满目。它们乱糟糟的摆放着，上面积着一层灰，倒是跟整条朗塔街非常搭调。
按照西普的吩咐，艾丽穿着男仆服打扮成了姐姐的男仆。而她的姐姐露西则穿着女巫服，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个神灵活现的女巫。
店铺一角的天花板上有张银色的蜘蛛网，一只明黄色的大蜘蛛此刻正趴在那张网上，打着盹儿。
大蜘蛛的下方，店铺小弟为了找到露西要的那根雪鹿鞭，足足在货物架上翻了十分钟，甚至将整个架子翻了个底朝天。
“老弟，你快一点儿，我的时间非常宝贵。”露西又一次催促道，手指还不停地敲击着皮椅扶手。
店铺小弟被她这么一催更着急了，“真是抱歉，女士，我记得它上次就在这里。”
“你到底行不行？”露西故意提高了音量，为了让自己像个坏脾气的女巫。
“抱歉，我……”
“见鬼了！”露西凶狠狠地打断了他，“你白白浪费了我十分钟的时间，我要把你变成一只乌龟。”
“不，请别这样。法兰要知道我变成了乌龟他一定会很伤心的。我一直是他优秀的弟子。”店铺小弟泪眼汪汪，祈求道。
“法兰是你师傅吗？那他可真是失败，居然让你这么个废物当他的优秀弟子，你可连个雪鹿鞭都找不到。”
露西的语气让艾丽都有些震惊，她怀疑姐姐此刻会不会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邪恶呢？
“女士，请你别这么说，我去叫我师傅过来，他一定能够帮到你。”说完，店铺小弟打开了柜台后面的门，飞快地跑远了，那速度完全像在逃窜。
待那道门重新关上，露西掸了掸自己衣服上的灰，然后转头望向艾丽，“我的演技不赖吧？”
“强大而邪恶。”艾丽道。
等了没多久，柜台背后的门再次开了。
一个挺拔的身影从门后走了出来。那是年轻的男人，衣着光鲜、气度不凡，往店铺里一站就让整个店铺都变得蓬荜生辉了起来。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露西的气势在见到那个男人后明显变弱了几分，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又恢复到了女皇般的状态。
“法兰先生，我是听朋友说你们店里有雪鹿鞭才千里迢迢赶过来的。你的徒弟自己找不到它就想把我打发掉，为此我非常生气。”
“抱歉小姐。”法兰说，“我店铺以前是有这个东西，不过不巧，几天前我的一个朋友不小心弄断了它。对于这种坏掉的魔法素材，我是不会销售的。”
“那你觉得我现在要去哪儿弄到它？”
“我不知道小姐你要这个东西干什么，但这东西一般的商铺里是没有的，只有北方的极地山能找到。”
“极地山？”
“是的，那里有苍狮，或许只有剑魔术士才不会被那动物撕成碎片。”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找剑魔术士？”露西故意用了一种揶揄的口气回问道。
“恐怕只有这样了，小姐。”法兰礼貌地回答道。
露西站了起来，她飞快地给艾丽作了个手势，让她准备撤退，“那就这样吧，抱歉打扰你了。”
“不打扰。”法兰一边说，一边望向了露西背后的艾丽，对她微微一笑。
艾丽吓得全身紧绷，那笑容纵然是冰山也得被它融化掉吧？
率先冲出店铺的露西并没有看到这一幕，但艾丽见露西已经走了，只好对法兰行了一礼，跟着冲了出去。
看着姐姐越走越快的步伐，艾丽小跑起来，追了上去。
“露西，怎么了？你为什么跑这么快？”
“他是奥托。”露西说，“虽然他的发色变了，鼻子不再流血，但我肯定他就是奥托。”
“哪个奥托？”艾丽问。
“就是昨天被我揍了的那个奥托？兰伯特伯爵的义子。”
“可他为什么不认识你？我看他的表情根本就没认出你。”
“他或许没认出我，但我认出了他。昨天他的发色还是黑色，今天却变成了金色。凭他那张让女人过目不忘的脸，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西普究竟在搞什么鬼？他一定早就知道他是奥托了。”
这时，两个女孩已经一前一后来到了街道的尽头，那里停着一辆马车，而西普早已等在了马车里。
不等西普提问，露西已经说话了，“你知道是他，对吧？”
面对露西的怒气，西普倒是显得很平静，“他没认出你吧？”
“没有。”露西气得一屁股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不可能认出你。”西普微笑道，“奥托先生的魔法很强大，这导致他有个致命的弱点，他有双重人格。”
“什么双重人格？”
“当他是奥托的时候，他是普洛伦特学院最优秀的导师。当他是法兰的时候，他是帕罗帝国最强大的控魔师。”
“控魔师？”两个女孩异口同声道。
“对，如你们知道的那样，就是那种不光拥有光魔力，还拥有暗魔力的人。”西普解释道，“所以露西揍他的事，当他是法兰时就会忘得一干二净。”
“他不可能一直是法兰，他总会变成奥托。”
“你说的没错。”西普道，“奥托先生是兰伯特伯爵一个远房亲戚留下来的遗孤，他来到伊塔赛伦时只有三岁。兰伯特伯爵一手将他抚养长大，在他十岁时，他的另一个人格才逐渐显现了出来。他的这个秘密虽然变得众所周知，可没人知道形成它的原因，人们在背后说，奥托先生身上应该有比这个还要惊人的秘密。”
“那是什么？”艾丽好奇的问。
“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那就不叫秘密了，艾丽。”
西普的回答让露西笑了起来。“那我们可以找找他的秘密。”
“除非你能加入普洛伦特学院学习魔法，不然你怎么能找到他的秘密呢？”
西普的话让露西沉默了小会儿，然后她道，“好吧，为了那个秘密我倒是可以去试试。”
“就这么说定了。”西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