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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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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我随你走。”景礼望向身边的男人道。

    苍德赋一喜,更是紧紧抓紧了她的手腕。

    卿安念眸中闪过心疼之色,“景礼你不用勉强自己。”

    景礼摇摇头,“殿下奴婢是自愿的。等来年桃花开了,殿下再带奴婢去江南。”

    她有种预感,自己的时日无多了……她不想留在太子的身边,让他担心。

    命中的因果,躲不过,此生定然不得善终。

    死前的卑微,可怕,她不想让卿安念瞧见,他是自己在人间唯一真心相待的人。

    苍德赋深深看着身边的女子,他绝不会许她去什么江南,还和卿安念一起。

    她要是成了他的妾,就得一辈子待在苍德国公府内,不能离开他的身边。

    马车上,景礼挑着车帘望着街道上的行人。

    苍德赋忽然扭过了她的脸问道:“你怎么在太子府上?你是不归楼中的死士,救回歌儿之后,也该回国公府!而不是跟其他男人厮混在一起。”

    景礼想了想,简单回答道:“殿下救了我,医好了我的伤,我就在东宫多住了几日。”

    胸前的血窟窿太长,太深,饶是她是妖身,也费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才完全愈合,只是胸前留下了碗大的瘢,旁人一看便知她的不同。

    “你受伤了?伤在哪?”苍德赋眉峰耸起,语气是不自觉地担心。

    放在以前,苍德赋关心她,在乎她,她只怕会又惊又喜,但现在,景礼动了动眸子,神色平静,“已经没事了。”

    苍德赋本就心高气傲,往日,都是景礼贴着他,这回遇冷,苍德赋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之后就不再说话。

    ……

    皇宫之中,岚玉公主大发雷霆。

    有心人将昨日东宫里发生的事情传开了,现在都成了宫里的谈资。

    苍德家少爷和太子殿下为了抢一个女人,差点动起手来。一个,公主还没入府就要纳她为妾,一个甚至要将太子妃的位置给她。

    不过是姿色寻常的女子,哪也看不出有这么大的魅力。

    岚玉公主从宫人嘴里得知之后,将自己宫里的东西全摔了。

    逼着宫婢去打听那个狐狸精到底是谁,问清楚后,小公主气得脸色铁青。那狐狸精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跟在苍德赋身边,总想勾引他的贱婢。

    没想到哥哥也像是着了魔一样,那卑贱,不干净的女人哪配入住东宫,成为她的嫂子?更让岚玉公主接受不了的是,赋哥哥竟把她接了回去。

    她不管,那贱婢永远都别想成为赋哥哥的女人!

    岚玉殿外一个宫婢探头探脑望着,像是有事要禀报的样子。

    “奴婢有要事禀报给公主殿下!”来岚玉殿的不是别人,正是在内殿撞见景礼挖心救公主的宫女。

    自从那日撞见不该见的事情之后,她日日夜夜都在做噩梦,梦见那女子变成了恶鬼缠着自己。

    谁能活生生地把自己的心挖出来还不死,那个女人肯定是个妖怪!

    进了岚玉殿,小宫女还在瑟瑟发抖,“公主……公主殿下。”

    “说吧,你有什么要事禀报?”岚玉公主不耐烦地打量了她一眼。

    “公主,救你的女人她是妖怪!”

    “你说什么?”公主挑眉,剑圣问道。

    旁边的宫人也在呵斥,“你是魔怔了?竟敢在公主殿下面前胡言乱语!”

    宫女越发乱颤,“奴婢没有说谎,当时满屋子都是血,奴婢看着她把自己的心挖了出来,喂给了公主殿下!”

    卿长歌脸色发白,嗓子眼酸水直冒,她竟是吃了那个女人的心,真是叫她难以忍受,无比恶心。

    宫人也是将信将疑,“这怎么可能?谁能没了心不死?”但话说回来,寻常人也绝无起死回生的能力,那个女人难道真是个妖怪?

    卿长歌忍着反胃,转移注意力道:“如果她是妖孽也就说得通了,难怪她能救活我,还能引得赋哥哥和太子反目,她一定是会妖术!这样的妖孽,断不能留着,谁知道她会不会弄得天下大乱!”

    “公主这件事,兹事重大,要不要告诉皇上?”宫人面露惊惶地问道,这世上竟然真的有妖!

    卿长歌摇头,“宫婢的一句话,谁知道真假,除非是亲眼所见!赋哥哥知道她是妖怪之后,定然不会再被她迷惑。”

    几日之后,岚玉公主的鸾驾又来了苍德国公府。

    国公府上下自是怠慢不得,苍德赋一直寸步不离地陪着她。

    卿长歌靠在凉亭边,喂池中的锦鲤。锦鲤,景礼。想到那个女人的名字,小公主搁下了铜钵,再无喂鱼的心思。

    “赋哥哥听说你想纳妾?”小公主扑闪着眼睛,开门见山地问他。

    苍德赋捏着鱼钵的手停了一下,嘴角绷紧,显然不想跟她讨论这个话题。

    “歌儿不愿,就晚些再让她入府。”苍德赋做了退让,说是在意景礼,但每一次,公主与她对上的时候,他无一例外的都会偏向小公主。

    一反常态,小公主扬唇笑了笑,“赋哥哥仪表堂堂,出身又高,以后想进国公府的女人只怕不会少。我拈酸吃醋,也吃不过来。不如赋哥哥将她叫来,我想好好见一见她。”

    一向对小公主有事必应的苍德赋,犹豫了一下,才道:“她有伤在身,晚些时候再见吧!她的身份,歌儿你也知道,入府也是姬妾,绝不会影响到你的地位。”“赋哥哥,难道不相信我,觉得我会欺负她?”卿长歌一脸无辜不快地反问。

    “当然不是!”苍德赋无奈,他不明白,歌儿为何会对景礼产生了这么大的兴趣,说什么都要自己把她叫来。

    到最后,苍德赋还是妥协了,“来人,将景礼找来。”

    有他在,想来歌儿也不会刁难她。

    景礼来了湖心亭,看见小公主聘袅的身姿后,眉头反射性地皱了一下,按捺住烦躁,毕恭毕敬地对卿长歌行礼道:“奴婢见过公主。”

    “以后你就不用再自称奴婢,很快我们就是姐妹了,要共同服侍赋哥哥。”说这句话的时候,卿长歌柳眉上扬,眼眸泛着寒意。

    失去人心的景礼重拾妖性,对小公主的神色变化体察入微。

    “主子的厚爱,奴婢担不起。奴婢不愿入国公府为妾,只愿继续做保卫主子安危的死士。”景礼言辞诚恳清晰地拒绝了。

    小公主微愣,似乎跟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身后的苍德赋望着她,漆黑的眸子绞着森冷怒意,似要将她吞噬。

    景礼无奈牵了牵嘴唇,她必须这么回答,宁可惹怒了苍德赋,也不能在小公主的心头留下一根刺。

    这么做,只是为了能活得长些。

    接下来,小公主只同苍德赋说话,将她晾在了一旁。

    两个人自小青梅竹马,能聊的事情很多,这一聊就过去了大半个时辰。景礼在凉亭外也站了大半个时辰,平淡的眉眼毫无怨气,仿佛真的已不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

    她这样的反应,让苍德赋握紧了栏杆。

    小公主轻呼了一声,就听见腰间玉佩撞在栏杆上随后跌入水中的声响。

    “赋哥哥……”小公主露出欲哭无泪的表情,撒娇地皱起小脸,“这是父皇在我十岁生辰时送我的玉佩。”

    言下之意,这块玉佩无比重要。

    “歌儿,我帮你去捡!”苍德赋轻抚她的面容,无比宠溺温柔。

    卿长歌拉住了他的袖子,“赋哥哥你不善水性,不如让她去捡如何?她上次在这池子中沐浴,想来她极擅水性,而且这池子也不会多深。”

    “赋哥哥,你不会舍不得让她去做这点小事吧?”卿长歌露出狡黠的笑。

    苍德赋所有想为她说的话,无法再说出口。他明白歌儿是在立威,妻与妾的地位,是天差之别。

    自己护着她,只会叫歌儿越发嫉恨,往后景礼受的罪也会越多。“自然不会舍不得,”苍德赋浅笑,让卿长歌靠近自己的怀中。

    转向景礼的时候,他的面容已冷了下来,再寻不到半分笑意,“去把歌儿的玉佩捡上来。”

    景礼想知道,她不去捡,会是什么下场。

    “奴婢身上有伤,入水不便,不如公主寻个家丁下池去捡?”景礼弯着腰,拒绝额小公主的要求。

    卿长歌慢慢变了脸色,“你身上哪里有伤?我怎么看不出来?不过是让你做点小事,就这么难了吗?”

    “下去捡!这是命令,别让我说第二遍。找不到歌儿的玉佩,你就别上来。”苍德赋无情的话在耳边响起。

    景礼笑了笑,本不该再对他抱有一丝希望。

    心都没了,怎的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真是可笑。她笑,是笑自己的痴心不改,执念不忘。

    “奴婢这就下去捡!”说完,她就跳进了池子里,在靠近凉亭栏杆的地方,一寸寸摸索。

    三月的春,池水冰凉至极。

    而凉亭中的男人面无表情,冷淡地望着她浑身湿透地站在水里,一炷香后,景礼冻得浑身哆嗦不停,终于找到了小公主的玉佩。

    泡得发白的手指,像块冰,景礼将玉佩放进了苍德赋的掌心里。

    肌肤相贴的瞬间,景礼就移开了手。现在连与他的触碰,都是不愿。

    苍德赋握紧了冰冷的玉佩,像是想要握紧她冰凉的手指,转身,他墨发垂下,细碎的睫羽如同蝶翼,认真地为卿长歌系上腰间的玉佩。

    卿长歌咯咯轻笑,眉眼得意,似是体贴地朝着景礼道:“初春这么冷,你一定冻坏了,赶紧去换身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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