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医术传承
\"诊脉要讲究轻、圆、稳、准，切不可用力过猛。\"林棠梨坐在诊桌前，耐心地教导着面前的几个年轻学徒，\"来，你们试试。\"
几个学徒依次上前，小心翼翼地搭上她的手腕。林棠梨仔细观察着他们的手法，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小王，你的手太僵硬了，放松些。\"她指点着其中一个年纪最小的学徒，\"诊脉如抚琴，要有轻重缓急的变化，才能摸清脉象的变化。\"
\"是，林大夫。\"那小学徒连忙调整手势。
正说着，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宋墨寒抱着一摞医书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伙计，也都抱着书。
\"夫人教学辛苦了。\"他将书放在桌上，笑着说道，\"我让人找来了几本医书，或许对教学有帮助。\"
林棠梨看了看那些书，眼前一亮：\"这不是《脉经》的全本么？还有《伤寒论》的注解本，这些书可都不好找。\"
\"我托人四处寻访，总算找齐了。\"宋墨寒笑道，\"这些都是前人的心血，现在正好用来教导下一代。\"
几个学徒看着这些珍贵的医书，眼中都露出渴望的神色。林棠梨见状，温声道：\"这些书都放在医馆，你们有空就来看。不过要记住，光看书是不够的，还要多加实践。\"
\"是，林大夫。\"学徒们齐声应道。
宋墨寒在一旁看着她教学的样子，眼中满是柔和。自从半月前林棠梨决定收徒授艺，她就格外上心，每日都要抽出时间来教导这些年轻人。
\"今日先学习望诊。\"林棠梨拿出一本医案，\"望诊讲究四诊合参，望、闻、问、切缺一不可。来，我们先看看这个病案\"
宋墨寒安静地坐在一旁，听她讲解各种病症的特点和治疗方法。时不时地，他也会补充一些见闻，大多是关于各地药材的特性和使用经验。
\"前些日子我去川蜀，见那边的大夫用一味独特的草药，治疗寒热往来的症状很是有效。\"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包，\"我特意带了些回来，夫人可要看看？\"
林棠梨接过来仔细查看，又闻了闻药性，眼中露出惊喜之色：\"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青蒿么？古方中提到过，但如今少见了。\"
\"川蜀那边环境适宜，还有不少。\"宋墨寒说道，\"若是夫人觉得有用，我可以让人多储备些。\"
几个学徒好奇地围上来，林棠梨便将青蒿的特性和用法详细讲解了一遍。她说得认真，学徒们听得专注，整个医馆里充满了浓厚的学习氛围。
\"林大夫，我有个问题。\"一个女学徒怯生生地举手，\"我们学医的女子，将来真的能像您这样么？\"
林棠梨看着她忐忑的样子，想起自己当初的迷茫，不禁柔声道：\"只要你们心中有医德，手中有医术，就一定能成为一个好大夫。男女之别，不过是世人的偏见罢了。\"
\"可是\"那女学徒还是有些犹豫。
\"我来说几句吧。\"宋墨寒忽然开口，\"我认识不少大夫，有男有女，但能像林大夫这般医术精湛、医德高尚的，却是少见。所以啊，你们要学的，是她的医术和医德，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
那女学徒眼睛一亮，重重地点了点头。林棠梨看了宋墨寒一眼，眼中满是感激。
\"好了，今日先学到这里。\"林棠梨合上医案，\"回去之后，要好好温习今天学的内容。明日我会考校你们。\"
学徒们依依不舍地告辞离开，临走时还恋恋不舍地看着那些医书。等人都走了，林棠梨才长舒一口气，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
\"累了？\"宋墨寒走到她身后，轻轻为她按摩肩膀，\"教学确实比看诊更费心神。\"
\"还好，看着他们学习的样子，我也很开心。\"林棠梨微微闭上眼睛，\"就像当年我刚学医时一样，每学会一样新东西，都会特别兴奋。\"
\"我记得，你说过想开一间女子医馆？\"宋墨寒问道。
\"是有这个想法。\"林棠梨睁开眼睛，\"很多女子害羞，生病了也不敢去看大夫。如果有女大夫专门诊治，她们就不用那么为难了。\"
\"这是个好主意。\"宋墨寒认真道，\"不如这样，等这几个学徒出师后，我们在城南选个地方，专门开一间女子医馆。到时候你作为坐堂大夫，带着她们一起看诊。\"
林棠梨转头看他：\"你当真愿意支持我？\"
\"有什么不愿意的？\"宋墨寒笑道，\"夫人的医术，本就该让更多人受益。况且，教导下一代也是行医济世的一部分。\"
林棠梨眼眶有些发热：\"你总是这样，处处为我着想。\"
\"这有什么。\"宋墨寒替她擦去眼角的泪，\"你救死扶伤，我负责后勤保障，这不是很好么？\"
正说着，外头又传来脚步声。是那个叫小王的学徒，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林大夫，我我想请教一个问题。\"他涨红着脸说道，\"方才讲的那个病案，我回去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明白\"
林棠梨笑道：\"无妨，你说说看，哪里不明白？\"
小王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林棠梨耐心地为他讲解。宋墨寒则搬来一张椅子，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原来如此！\"小王恍然大悟，\"多谢林大夫指点！\"说完，他似乎想起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宋墨寒，\"也也谢谢宋大人。\"
宋墨寒微微一笑：\"不必客气。你们好好学医，将来能救更多人，才是正经。\"
等小王走后，林棠梨忍不住笑道：\"你现在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那是自然。\"宋墨寒挑眉，\"跟着夫人学了这么久，总该有些长进。\"
\"你倒是说笑了。\"林棠梨嗔道，\"你分明是天生就会哄人开心。\"
\"我可不是哄人。\"宋墨寒正色道，\"我是真心佩服夫人的医术。你要知道，这世上很多人都想学医，但能像你这样用心教导的却不多。\"
林棠梨沉默片刻，轻声道：\"其实我在想，若是当年有人这样教导我，或许我也不用走那么多弯路。\"
\"所以你现在愿意花时间教导他们？\"
\"是啊。\"林棠梨点点头，\"医术这东西，不该藏着掖着。能教会一个人，将来就能救更多人。这不正是行医的本意么？\"
宋墨寒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中涌上一股暖流：\"夫人这般想，才是真正的医者仁心。\"
\"你莫要笑话我。\"林棠梨低头整理桌上的医书，\"我不过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力罢了。\"
\"我没有笑话你。\"宋墨寒握住她的手，\"相反，我很感激。\"
\"感激什么？\"
\"感激你让我看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医者。\"宋墨寒认真道，\"以前我只知道医术可以救人，但看到你这样用心教导下一代，我才明白，传承医术何尝不是一种救人的方式？\"
林棠梨心头一暖：\"你总是说些好听的。\"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宋墨寒笑道，\"对了，我听说城西来了个擅长外科的老大夫，要不要请来给学徒们讲讲课？\"
\"当真？\"林棠梨眼前一亮，\"那位老大夫可是张老？我久仰他的医术。\"
\"正是他。\"宋墨寒点头，\"我已经托人去说了，他答应过几日来医馆坐坐。到时候让学徒们也来听听，必定大有裨益。\"
\"你总是这样。\"林棠梨看着他，\"什么事都为我想在前头。\"
\"这不是应该的么？\"宋墨寒笑道，\"你专心教学，其他的事就交给我好了。\"
林棠梨点点头，心中满是感动。她知道，自己能够安心教授医术，全赖有这个男人在背后默默支持。他不仅尊重她的选择，更是处处为她着想，这样的相知相守，当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时候不早了。\"宋墨寒看了看天色，\"该用晚膳了。今日教了大半天，想必夫人也累了。\"
\"嗯。\"林棠梨站起身，\"不过看着学徒们这般用功，再累也值得。\"
\"走吧。\"宋墨寒替她整理好衣袖，\"明日还要教学，今晚要好好休息才是。\"
两人并肩走出医馆，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医馆里还飘着淡淡的药香，仿佛在见证着这一对璧人的情深意重。这大概就是最好的传承了——不仅是医术的传承，更是那份医者仁心的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