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柳婉柔小产了，据说是不知有孕在身的情况下劳累过渡晕倒时不小心磕碰到了肚子。
二皇子心疼坏了，整日里围在柳婉柔身边嘘寒问暖。
封光霁和柳含只象征性的问候两句送了些补品到柳婉柔房里，便也不再理会此事了。
洪水治理的很是成功，他们两人最近正筹划着新律法的实施。
在各县知县的配合下很快将各县现存人口，除了官员和地主以外的耕田面积和可以被开垦出来作为耕田的面积统计完毕。
新律法规定，将除官员和地主以外的耕地平均分给每个百姓，百姓赋税也由原本的按丁缴纳,改为按分得的耕地面积缴纳。
而官员和地主同样需按拥有的耕地面积缴纳一定的赋税。
百姓们乐了，各个欢呼跪下感恩戴德，地主和官员却不干了。
如果按耕田面积缴纳赋税，他们将缴纳比以往多数倍的赋税，他们怎么可能愿意？
见识了封光霁手段的某些官员不敢吭声，但他们私下也没闲着，鼓动地主们闹事。
地主们见官员齐齐站在自己这边，胆子更大了，带着家奴成群结队地堵在封光霁现居住的院子门前，嚷嚷着闹事。
封光霁头疼不已，又不能真把这群地主怎么样，武力或强权镇压只是一时的，他离开后遭难的还是平民百姓，更何况这样并不利于新律法的实施。
封光霁看向一旁悠哉悠哉吃喝的柳含，“柳氏，你怎么看？”
“闹闹呗，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除非傻了才乖乖听话。”柳含不以为意，今天这个绿豆糕真心不错，甜而不腻，配上这上好的绿茶，美哉！
封光霁见柳含如此，猜想她心中定然有了抉择，他自己都没发现仅柳含一句话，他心中忧愁竟降了大半。
封光霁起身绕过桌案坐到了柳含对面，轻击桌面。
柳含淡淡扫了封光霁一眼，拈了块绿豆糕，继续看自己手中的话本子，别说，这古代的话本子还挺好看。
封光霁蹙眉道：“柳氏，你的规矩呢？斟茶。”
“没空。”柳含看到了好笑之处，情不自禁笑出声来。
嘉禾和秋白被他打发到了外边守门，封光霁也只好自己动手给自己倒茶，心里却盘算着回去一定一定要请宫中的管教嬷嬷教教这柳氏规矩。
封光霁：“柳氏，说吧！你有什么好的办法！”
柳含摆摆手，“等会儿，我看完这。”
封光霁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带着怒气地唤道：“柳氏。”
柳含无语，放下手中的话本子，“你知道什么叫温水煮青蛙吗？”
封光霁略一思索便懂了十之八九，但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还是问道：“详细了说。”
柳含：“假如，将一只青蛙直接扔进沸水里会怎么样？”
封光霁端起茶杯轻呡一口，他觉得他要是回答柳含的这个问题会显得他很弱智。
柳含也没指望封光霁真的会回答些什么，继续道：“青蛙肯定会立刻跳出来对吧！但是，如果你将青蛙扔进凉水中，然后慢慢加热呢？”
封光霁：“青蛙会因察觉不到危险的靠近而被煮死。”
“对。”柳含冲封光霁欣慰地点点头，男主这智商可以的，“你可以用这招对付官员和地主们。”
封光霁皱了多日的眉终于舒展开，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快步回到桌案提笔。
柳含则又懒洋洋的靠在了软塌上，看起了话本子。
两人各忙各的，时不时传来翻动纸张的沙沙声和柳含兴浓时的轻笑声，静谧且美好。
翌日，封光霁召集了所有官员和地主专门就赋税一事进行了商讨。
除了讲述了现存制度的缺点以及新律法的优点外，还听取了不少官员和地主的意见，针对地主们提出的问题，也商讨出了一套方案。
官员和地主除了同平民百姓们一样可以享受到灾情朝廷给予的一系列补偿外，还可以根据具体的情况享受到一系列对于他们的赋税优惠。
官员和地主们一合计虽比往年交的赋税多，但也在们可以承受的范围内，比起最开始说的直接俺耕田面积收赋税还是少了很多的，再者，既然四皇子已经做出让步，而且让步极大，他们再闹下去对谁也不好，纷纷点头答应了封光霁提出的要求。
封光霁自从来到灾区后心情前所未有的高涨，拎着从梁太守家里淘来的秋露白，一个人坐在庭院的合欢树下品酒。
他平生没什么大的爱好，唯独没法子辜负这美酒，早就听闻南下一带的秋露白一绝。现如今洪灾、堤坝、河道以及新律法的事情都已解决，今日总算可以喝个痛快，一解他肚子里的馋虫了。
微醺的封光霁想，这次救灾和革新律法多亏了柳含，他得好好奖励柳含一番才是，要不就先不给她请宫中的管教嬷嬷了，算她功过相抵好了。
哎，他就是如此的大度宽厚。
封光霁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笑得有多宠你，一旁看着的嘉禾却觉得酸的很。
封光霁和柳含回京时，全城百姓夹道相送，各个跪地磕头谢恩，柳含不免动容，作为社会最底层的穷苦百姓，他们也只不过想好好活着罢了。
她又看向前面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封光霁，但愿她也想看看这天下在封光霁的领到下可以发展到什么程度。
南下灾区的情况如同春风般一夜传遍大江南北，百姓反响很大，无不期盼着这股东风可以尽早吹过他们那里。
因着此时，四皇子在百姓中的威望前所未有的高。
封光霁和柳含回京的这一路上，全程受到无数百姓们磕头叩拜，希望四皇子可以留下在他们这方土地上施行新的土地和赋税制度。
封光霁一一表示，只要南下试点成功，不久的将来必定会做到全朝施行。
二皇子返京的第二天就病了，气的。
他终于知道当初封光霁连着两日在御书房商谈何事了，针对眼下情况他毫无应对办法，只能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这么一来柳婉柔又遭了殃。
二皇子日日在马车里拿柳婉柔撒气，连骂带打。
柳婉柔小产身子还未恢复，又遭受如此毒打，衣服下的身体青青紫紫到处是伤，这让她更加痛恨害她至此的柳含。
她发誓，不是柳含死就是她亡。
到京城时，太子亲自率大臣到城门口迎接。
太子远远瞧见封光霁带领的队伍，翻身骑马朝封光霁奔去。
封光霁正要下马行礼，就见太子骑着马从他身旁过去了，过、去、了。
封光霁：……
太子行至柳含乘坐的马车旁，“叩叩……”敲击马车。
柳含好奇撩开车帘，看见那张笑的满面春风的俊俏脸庞，又将车帘放下了。
“四弟妹啊！怎么能如此对你太子哥哥呢？”太子委屈巴巴的声音说道：“我可是专门骑马来迎接你的哎！”
然后太子俯身压低了声音说道：“弟妹，四弟和众大臣可看着呢！快给些面子。”
柳含这才又撩开车帘，故意拿捏着腔调，“见过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安好。”
太子缩着脖子蹭蹭耳朵，哎，就是这么喜欢自找没趣。
从始至终仿佛透明人的二皇子和柳婉柔思想上又达成了一致，死，他们必须都得死。
皇帝大肆称赞了封光霁和柳含的功绩，并亲自下令着内务府挑出众多奇珍异宝赏赐于柳含。
可把其他皇子妃和后宫妃子眼馋死了，柳含再次红遍京城。
自从她回来后，四皇子府的请帖就没断过，有的夫人甚至专门上府拜见，都被柳含一一打发了。
难得清闲，她可不想再招惹些不必要的麻烦，她要当一条快乐的咸鱼。
这日柳含带着秋白上街，她最近迷上了话本子，想到书店去淘一淘有什么稀奇好看的话本子，顺便再去清竹苑听个戏。
“四皇子侧妃。”柳含不舍的从说书先生身上移开，看向一旁，哦，原来是状元游子然。
“坐吧！”柳含随意道，视线又回到说书先生身上。
游子然也不觉得柳含无理，本就是他打扰在先。
待说书先生讲完，柳含这才看向一旁自顾自品茶的游子然，“状元找妾身所谓何事？”
游子然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听说侧妃娘娘才智过人，书生有一问题，可否请教一二。”
柳含：“实不敢当，状元谦虚了，论学识这普天之下想必没人能抵的过状元爷了，但若状元爷不嫌弃妾身愚笨，可以说于妾身听一听。”
游子然：“胳膊如何拧得过大腿，蚂蚁如何拼的过大象。”
柳含噗嗤一声笑了，“拿棍儿翘啊！”
游子然斟酌一二，明白了柳含的意思，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是啊！拗不过可以借着辅助工具啊！想必南下新律法的实施只是个开始，后续还会出台一系列针对官员和地主的律法。
这柳含确实可以称得上一句才智无双。
二楼的封光霁看见两人在大堂坐着有说有笑，愤怒地道了句，“不知检点。”
暗处监视着这一切的探子一五一十的将消息传递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