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四皇子府书房内，封光霁看着桌案上的两份帖子陷入沉思。
他不得不承认柳含所写论述比他思虑的要周全的多，只是，如何改进有关土地制度和赋税制度的律法还得从长计议。
封光霁提笔将自己的想法整理在宣纸上。
翌日一大早，封光霁带着一堆手稿来到了柳含所在的小院。
秋白忙把人请到正厅，端了杯茶，有些怯怯地说道：“四殿下，侧妃还未起身，您稍坐片刻，我这就去伺候侧妃更衣梳洗。”
封光霁疲惫的揉揉眉心，挥手打发了秋白。
柳含听闻封光霁来了，饶是她再淡定也不免露出惊讶之色，“他怎么来了？还大早晨的。”
秋白利索的为柳含挽发，“奴婢不知。”
柳含收拾妥当来到正厅时，封光霁正面色平静扶手撑着额头闭目养神，没了那双冰冷锐利的眸子，让人更多的注意到他五官的英俊，不亏是书中男主，柳含还真没见过如此过人的相貌。
柳含：“不知四皇子找妾身所谓何事？”
柳含自己没发觉，可一旁的秋白却听的分明，她家夫人在四皇子面前随性的很，虽然在别人面前也随性，但总会注意着些，而在四皇子面前却是毫无顾忌。
关键问题是四皇子也从不觉得冒犯，这让她更加肯定，她家夫人与四皇子定能相濡以沫走到白头。
封光霁缓缓睁开漆黑冰冷的双眸，声音略带沙哑，“侧妃真是好大的排场，卯时未起身不说还要本皇子等候。”
柳含端起秋白备的茶轻呡一口，回怼道：“四皇子大早晨跑我这来就为喊我起床吗？”
封光霁瞥了眼漫不经心的柳含一眼，“先命人传膳吧！本皇子还未用膳食。”
秋白不敢耽误，行礼后小跑着去叫膳了，四皇子定然是担心她家夫人才说自己要用膳的。对，就是这样。秋白越想越高兴，替她家夫人高兴。
待用过早膳，封光霁才表明自己的来意。
他抬手，示意嘉禾将东西拿来。
刚撤下膳食的桌子上立刻布上笔墨纸砚和一厚沓宣纸。
封光霁：“关于你所述的土地制度和赋税制度，我有些话要问你。”
柳含：“哦？”
她翻看摆在面前的宣纸，再看看封光霁眼下的乌青，这么早便来找她，想必昨夜定然因为此事没有好好休息，也难怪四皇子最后能登基为帝，这份忧国忧民的心实数难得。
柳含端正了态度，语气正经地说道：“有什么问题你问吧，我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最开始看到有关土地制度的帖子时，她也想过，如果能应用自己的知识帮助到这个朝代的平明百姓就好了，但当时她乍然穿书，自己都没整明白自己的方向，何谈拯救苍生。
现在有这么个机会摆在她的面前，封光霁又是书中男主，未来必定为帝之人，如果由他去改变施行这个朝代的律法必定能造法百姓。
封光霁好似没想到柳含会如此配合，袖中紧攥的拳头悄然松开，“你所述观点只指出了优缺点，却为提及如何修改，修改后又如何去实施，律法可关系到一个朝代的稳定与兴衰，你可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说道这里，封光霁停顿片刻，又道：“本皇子也曾有过疑惑，这些是关于土地制度和赋税制度本皇子发现的问题及解决方案，你可有好的建议？”
“稍等，我先看完。”柳含震惊了，这封光霁还真是才智过人，宣纸上所述言论让她一个接受过研究生教育的现代人都钦佩不已。
柳含：“你的想法没错，当今的赋税制服的制定和实施的确需要土地制度的配合，它两是相辅相成关系，一旦一方出现问题，注定全盘崩溃。其实……”
柳含见封光霁听的认真，犹豫是直接将土地公有制提出来，还是先过渡一下。
封光霁微皱起眉，疑问的眼神看向柳含。
“无事，我继续。”柳含觉得还是循序渐进的好，一蹴而就对于这个朝代来说不一定是好事。
柳含：“现在的土地制度是……”
两人谈论的忘我，膳房那边派人来询问多次，是否传膳，秋白和嘉禾也不敢打扰，两人也是在门外急的团团转。
“死就死，都已经未时了，再不传膳夫人该受不住了。”秋白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敲了房门，压低了声音问道：“夫人，该用午膳了。”
柳含看向窗外，金灿灿的阳光斜斜的撒进屋内，桌椅摆设的影子来看，想来已经过了正午，“传吧！”
饭桌上，封光霁刚想张口就被柳含制止了，“四皇子，可让我歇歇吧！等用完午膳，我要睡午觉。”
封光霁一听立刻沉了脸色，刚才的平和不见，严厉地斥责道：“柳氏，你一个妾室，能参与当朝律法的讨论是你的荣幸，你别不知好歹。”
柳含一听这话不高兴了，筷子重重扣在碗上，跋扈道：“哼……我就不知好歹了，怎么着吧！不吃了，睡觉去。”
封光霁深吸口气，揉揉发痛的额角，算了，不急于一时。
这两日柳含被封光霁居在府上没日没夜的讨论律法，饶是她耐心极好也有些受不了。
第三日任凭封光霁严厉她也不从了，带着秋白大摇大摆的上了街。
封光霁早被柳含这几日的懒散磨的没脾气了，他也有几日没吃酒了，犒劳一下自己，勉强顺带个柳氏吧！
封光霁跟在柳含身后出了府，结果两人刚上街就遇到了柳婉柔和二皇子。
柳婉柔亲密的依偎在二皇子怀里，脸颊飞起红晕，笑容幸福又甜蜜，看到封光霁明显一愣，嘴上依旧笑着，眼里却闪烁出泪光，嫣红的嘴唇半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二皇兄，二皇嫂。”
“参见二皇子，侧妃娘娘。”
封光霁和柳含齐齐向柳婉柔和二皇子行礼。
二皇子还是一副笑呵呵、春风得意的模样，挑眉看向一脸淡定的柳含：“四弟啊，你也是被内人缠的没法了吧！”
不等封光霁言语，二皇子拍拍封光霁的肩膀，一副同病相怜且甘之如饴的模样：“哈哈……走，我定了上好的酒菜，碰见了就一起吧！”
封光霁避开二皇子戴着硕大红宝石戒指的手，牵起柳含的手，歉意道：“抱歉二皇兄，今日已经答应含儿去清竹苑听书，就不打扰二皇兄和皇嫂的雅兴了。”
柳婉柔在看见封光霁牵起柳含的刹那白了脸色，没人比她更清楚封光霁是一多么迂腐之人了。
同她在一起时，从不曾逾矩半分，牵手这些亲密举动是从来没有的，今日却见他那么自然的牵起了柳含的手。
柳婉柔背过身去，低头拿手绢轻拭眼角的泪水，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封光霁看的烦不胜烦，拉着柳含就走。
柳含小跑着跟在封光霁身后，拿肩头撞撞封光霁的臂膀，“喂，伤心呢？”
封光霁甩开柳含的手，眼刀子嗖嗖刺向柳含，“谁伤心了？拘泥于情爱之事实在非大丈夫所为。”
“哈哈……”柳含大笑出声，要是封光霁的眼中不红也许可信度还高些。
“行了行了，不是要去清竹苑听书呢！走吧！”柳含哥俩好的拍拍封光霁的肩膀笑着朝前走去。
经过几日的商讨，封光霁已经制定出一套完整的关于土地和赋税的律法及实施方案。
封光霁经过一番考量后，终是带着奏折求见了父皇。
封光霁在御书房待了整整一天，翌日一早又被叫到了御书房。
封光霁一连两日待着御书房，让二皇子嗅到了不寻常的问道，几番打探无果，于是把主意打到了柳婉柔身上。
他不是不知柳婉柔和他四弟那些事，甚至可以说了如指掌。
柳婉柔在二皇子的授意下翌日便迫不及待的拜访了四皇子府。
“见过四皇子。”已嫁为人妻的柳婉柔退去了小女儿的青涩，更加的端庄优雅，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看向封光霁的目光柔柔的似有千言万语。
封光霁从始至终严肃着张脸，看向柳婉柔的目光从未有过的冰冷，“二皇嫂前来有何事？”
“柔儿……不，妾身……”柳婉柔一下哽咽住了，拿手帕掩面缓了好一阵才平复好心情，娇滴滴地道：“妾身许久未见妹妹了，甚是想念，所以……”柳婉柔偷偷的看向封光霁，楚楚可怜，“所以来看看。”
封光霁：“来人，带二皇嫂去见柳氏。”
柳婉柔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跟着下人离开了正厅。
封光霁无力的垂下手臂，拳头攥的死紧，要说柳婉柔来这的目的就单纯的为了看望柳含，别说他不信了，恐怕她自己都不信吧！既然如此又何必装作这副模样。
五月的天说热也没有到酷暑难当的地步，说凉快吧，屋里总抵不过院子。
柳含正躺在树下的摇椅乘凉，就听见小厮前来汇报，二皇子侧妃来看望她了。
柳含：这女主还真是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