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愉快的早餐时光总是短暂的。直到——
西莫拿着一沓文件敲了敲桌子：“吃完来会议室开会。”
几分钟后，会议室坐满了人。
“这次叫大家来会议室主要是就之前的君山杯比赛做个总结。”
韩洛洛不解：“比完赛第二天我们不是复盘过了吗？”
林诺幽怨道：“对啊，为此我还喜提3000字检讨一张。”
西莫：“那不是你自己在3000字检讨和500块工资之间选的吗？”
“打工人工资就是命根好伐，别说是3000字！一万字只要不扣我工资怎么都行！”
裕北：“好的记下了，下次一万字起步……”
林诺！！！“队长~~~”
“二万字！”
这下林诺终于安静了……
西莫接着说道：“你们也知道上次比赛老大也犯了一些错误，前几天他主动找我检讨，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
气氛一下子低沉。
韩洛洛大喊：“不会吧，不是我想的那件事吧？队长呜呜呜，你不会要退役吧？队长一点小错没什么，我们也没有怪你。队长你才二十岁正是打电竞最好的年纪，你不会要回家继承家产了吧？队长你别走呜呜呜～”
西莫咳了一声：“你先听我说完！老大和我都觉得可以让小安和他交替指挥。anning擅长运营打法，与我们战队目前的钢枪打法不同，这可以让我们在世界邀请赛打其他队伍一个措手不及。”
韩洛洛一秒收住情绪：“那莫哥你刚才的表情像是队长得了绝症的样子，我还以为队长要退役呢……”
裕北：……
大孝子都没你孝！
程安摇摇头：“不行！大家早就知道我的指挥风格，尤其是drt的apollo，这样我们都会吃亏的。”
裕北：“没事，我们可以先练练，不行再想其他方法。”
林诺：“我同意，毕竟变换多端的打法也是战术的一部分。”
韩洛洛：“那我也没意见！”
西莫拍板：“就这么决定了！小安指挥的时候大家尽量不要直播。我们要把战术藏一藏。”
“知道啦！”
直播还是要补的，除程安外，几个人白天补直播双排或四排，晚上就训练秘密战术……
一把游戏结束，韩洛洛感叹：“自从小安哥指挥圈运都好了许多，我终于体会到把把天命圈的快乐！”
林诺附和：“对啊，这几局下来都没怎么转移，我都还有点不适应呢！”
两人聊得正开心，裕北向右一记眼刀。韩洛洛将即将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林诺则转过话头开始夸起程安：“小安运气真好！小安指挥思路清晰、报点准确。不愧是当过sky队长的人！队长你说是吧？”
裕北变脸速度那叫相当快，脸上瞬间洋溢着“这是我家白菜”的笑容：“对啊对啊！”
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程安是我家的！
结束一天的训练，裕北前脚刚进房间后脚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想着这大晚上的除了同是电竞选手的兄弟战队还有谁能打来电话。
拿起手机，上面的备注居然是“琳女士”
“喂？妈！”
“小北，这么晚没打扰到你训练吧？”
“没有，我刚训练完！妈你有什么事吗？”
“之前你查的那件事我们也帮你查了些，找到了几个可能有用的人，名字和地址秘书应该给你发过去了。其他的我们也帮不上什么。”
“我知道了，谢谢妈！”裕北顿了一下，“我爸还好吗？”
“家里一切都好，你自己在外面多注意身体。最近天气转凉记得多添衣服。”
“嗯嗯。”
电话陷入一阵沉默。
裕北问道：“妈你还有其他事吗？”
“呃小北啊，有时间带程安来家里坐坐吧。”
“是……我爸的意思？”
“是啊。”
“爸妈，对不起……”裕北回道。
“没事，爸妈也希望小北能开心。早点休息吧！”
说完裕母挂断电话。
裕父在旁边：“那臭小子没训练吧？”
“没有，说是刚训练完。”
“那就好，看来让秘书查得战队时间表没问题。”
“你说说你们爷俩，一个隔着电话问老子身体情况，一个费心费力查时间表生怕影响儿子训练。一个比一个别扭……”
裕北放下电话愣在原地。
程安问道：“阿姨又说什么了吗？”
裕北沉默。
“阿姨要是实在反对我们，你把电话给我我去和她说，我去求她。水滴石穿，我天天拜访总有一天她会同意的！裕北你他妈说句话！你别不说话！我害怕……”
“程安，我妈说，要我抽空带你回家坐坐。”
这下换成程安愣住。
“我……我没听错吧？叔叔阿姨这是接受我了？”
裕北猛地跑程安，将他扑倒在床上。
“嘶，裕北你！”
裕北颤抖地说道：“程安，小糖罐，陪我回家好不好？”
程安一只手附上他的脸颊，轻轻说道：“等忙完这阵，我陪你回去……”
如果人生注定会不完美，那我希望遇见我之后，你的人生能一直完美下去。
第二天程安一睁眼发现身边空落落的。
嗯？？？平时爱睡懒觉的裕北跑到哪去了？
程安打开手机点开聊天框输入到：
你去哪儿了？
裕北回道：公司合伙人找我有点事，我和西莫请假了，会尽量早点回去的。
程安回了一个ok的表情。
裕北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对程安保密程宁事情调查的进度。毕竟爸妈只是查到了可能有用的人物，他不想让他的小糖罐白开心一场。
爸妈给的信息很详细，里面一共有五位，分布在b市的各个方向。裕北饶了大半个b市总算找完了前面四位，他们大概都是当年校园暴力事件的目击者，每个人都将当年的事件的详细经过和裕北描述了个大概。
裕北很难想象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是如何被骗到器材室，又是如何倒在血泊中。而眼见这番情景的程安，该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打完第二天的世界邀请赛决赛。
如果他没有被父母送出国，而是选择留在国内与程安并肩战斗，结局是否会不同？
在程宁进入疗养院后的730多天里，程安又在怎样悔恨与煎熬的噩梦中苦苦挣扎？
裕北站在街头拐角处吸完一整支烟才堪堪压下心底的抽痛。转身走进一家便民理发店，这里是最后一个人的地址。
理发店虽小但设备齐全，一位中年女人正在给一名顾客染发，店铺的角落里坐着一个黄发年轻人。
裕北一进去，大姐十分热情问道：“小伙子，剪头还是染头啊？”
裕北微笑着回复：“姐，你这里有叫小杰的人吗？我找他。”
女人指了指角落里的年轻人：“他就是了。小杰，有人找！”
年轻人赶忙抬头：“刘姐我来了！”
他像是跳到裕北面前：“哥你找我？”
裕北礼貌问道：“我有些事想问你，方便出去说吗？”
那个叫小杰的年轻人上下打量着裕北，大概是找他的人很多，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有礼貌的。确认裕北没什么攻击性后，他点点头，跟着裕北走了出去。
“找我什么事？”小杰边说边从口袋掏出一支烟含在嘴里。
“我就是想问你还记不记得大概三年前，发生在红旗中学的那场校园暴力事件。”
他点烟的动作一顿，支支吾吾道：“呃呃这个时间太久远了，我早就忘了。”
裕北眯了眯眼，将手插入口袋。
“你当时跟校园暴力的主人公程宁在一个班，而且有人看到你那天在器材室门口走动。你看到她了吧？那你为什么不叫人！”
“我我我，我没有，我只是被吓到了……”小杰辩解道。
“那后来你怎么没去找老师？”
小杰吸了一口烟有些不耐烦：“不都说了，当时我被一大滩血吓坏了。”说完他的表情就变了。
裕北盯着他：“是啊，四楼的器材室在楼道方向没开窗户，后门被桌椅堵住，前面的窗户上糊了纸。听说当时门是反锁的，请问，你是怎么透过墙看到一大滩血的呢？”
小杰试图冷静：“我我……你听错了，我没说过。”
裕北从口袋掏出一只录音笔：“我可是录音了！”
小杰脸上的血色一瞬间退了下去。
“还是说，你就是当年的凶手？”
“我不是！我没有！是……是程宁她自己撞到桌子的！”
小杰叹了一口气，将当年的事娓娓道来：我上初中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是什么江湖大侠，喜欢和各种各样的人混在一起，也包括社会上的一些人，有一天一个叫二哥的找到我……
“小杰你过来！”
“二哥，怎么了？”
“有个事儿想请你帮忙，还有钱拿。”
“还有钱拿！什么好事儿啊？”
“我听说你们班有个叫程宁的姑娘，你随便找个空教室把她敲晕，身上泼上红油漆拍张照给我，这件事就算完成。”
“哥，这样不太好吧，人家毕竟是一姑娘，而且和我无怨无仇。”他有些犹豫。
“你看啊，咱这也不是害人性命也不算违法犯罪，况且谁还会和钱过不去呢。你到底帮不帮？不帮我可就找别人了。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
小杰一咬牙：“二哥，交给我吧！”
后来我找了两个小跟班，骗当时还是宣传委员的程宁说，老师把宣传器材放在器材室，要她过去取一趟。她立刻放下手中工作跑去四楼。
她一进器材室就有人把门反锁住，可能程宁也感觉到不对劲了吧，然后就开始大叫。我们当时还没想好要怎么把她打晕，见她大叫怕引人注意便想扑过去捂她的嘴。她大叫着后退，一脚踩在平时做仰卧起坐的垫子上，向后倒的时候头磕到桌子角，倒在地上的时候流了一大滩血。
我们几个看着情况不对就冲了出去。器材室的门是我反锁的，可能是害怕这件事情被曝光，之后我回到教室假装冷静上着每一节课，其实内心十分煎熬，直到程宁在器材室被发现。
这件事情过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在脑海中演练着警察来找我的情景。可如果我把实情说出，我会不会被判刑？我这辈子就毁了！
钱我没敢要，学校我也不敢再去，直接辍学当了理发店的学徒，勉强找份工作养活自己。可我觉得这样的日子就像是偷来的，人还是应该堂堂正正活在阳光下……
“要是当时有现在的刑侦技术，你大概跑不了的。”裕北叹了口气。
小杰吸了一大口烟：“不跑了跑累了，你陪我去警局自首吧，无论判多少年我都认了。这辈子这么长，我还想再做回好人。”
从警局出来，裕北心情复杂，这样的结局不知道程安是否能接受。他也问过小杰“二哥”的全名，他说只知道“二哥”姓吴，其他就不清楚了。看来这条线索又要重新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