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眼泪
我指了指背包，回答道：“昨天早上被我塞包里了。”
俞在铃睁大了双眼，惊恐地去拉我背包的拉链，说道：“不会闷死了吧！！”
她把鱼仔抱出来，拍了拍鱼仔的脸，“真的死了？！不要啊！”
我沉默了一会儿，眼见她要哭出来了，开口解释道：“没有，是在睡觉。”
“你在哄我吧！它都没有呼吸！”她把鱼仔抱在怀里，过了几秒，说道，“怎么是热的。”
“……它睡觉一直都是这样的，它不是普通的猫，也不会被闷死。”我把鱼仔从她怀里拿出来抖了两下，鱼仔晃着脑袋睁开眼，问我有什么事。我把鱼仔扔回俞在铃怀里，说道：“它醒了。”
俞在铃把鱼仔抱到眼前，对望半晌，不可置信地说道：“真的还活着。”
鱼仔瞥了她一眼，挣开她的手，跳到她怀里坐着。
“鱼仔睡觉的时候不会呼吸？？？我跟鱼仔睡了这么久我居然不知道！”她的手放在鱼仔身上来回抚摸着，鱼仔抖了抖耳朵，没出声。
我们翻过山，走了半个月，到了一片废墟。俞在铃嘟囔了几句好倒霉，说兵分三路看能不能找到东西，找不到就在中间集合，去别的地方。
鱼仔从她怀里跳下，朝着她指的方向走了。我停了几秒，嘱咐道：“小心一点，出了事马上叫我，我给你开信号了。”
她点点头，转身走向另一边。我绕过一根钢筋，打算去更远一点的地方看看有没有没塌的房子。
“你是谁？把手拿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俞在铃的声音突然响起。
「司黎，过来帮忙，我刚走没几步，有三个人，我一下子解决不了。」她的声音有点发抖，但不像是害怕，我立刻回到原地，顺着她的声音走了过去。
绕过一栋房子，她终于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三个男人，为首的男人一手按住她的肩膀一手作势要抱她，她皱着眉后退几步，看见我时眼睛亮了亮，又被男人抓住了肩膀。
我几步走近，男人见状收回了走势不妙的手，但还是抓着俞在铃的肩膀不放，目光不善地看了我两眼。我按住俞在铃另一边肩膀，拔出刀，横在他手腕上，说道：“松开。”
他身后的另外两个也警惕起来，他嗤笑道：“你认识她？这娘们儿欠我们钱，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我没有继续和他废话，偏头对俞在铃说道：“闭眼。”俞在铃抓着我的手，她的身体有些发抖，听话地闭了眼。
手起刀落，男人尖叫着捂着断了手腕的手臂退开好几步，趁他断手上的血还没有溅到俞在铃身上，我抓着他的断掌扔了出去。
俞在铃察觉到男人已经不在她旁边，睁开了眼，抓住我的袖子，皱着眉，声音还是有些颤抖，不自觉流着泪说道：“我不认识他，真的。也没有欠他钱。”
我拍拍她的手背，将她推开几步，矮身避开了那断手男一号同伴刺过来的匕首，反手一刀横劈过去，一记膝击打掉了他手里的匕首，借势一腿扫中冲过来送死的二号同伴的脖子，转身一刀横在一号的脖子旁。
一号准备直击我后脑的双拳收回去横在身前连忙摆了摆，讪笑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俞在铃冲上来抱住我的胳膊，我没有放下刀，说道：“为什么污蔑她。”
他回答道：“哪儿能啊，她、她确实欠了我们钱。这人就是个骗子，你不知道？你别看她可怜，她就是装的，不如、不如把她交给我们，我们保证让她再也不敢骗人。”
俞在铃指着他的鼻子，大概是终于有了点力气，眼角还在冒眼泪，面无表情地骂道：“你有病吧？我欠你钱，这话说出去你信吗？你直肠通大脑，脑子被屎糊住了吧。”
我的刀刃离他的脖子近了几分。
他还在嘴硬：“我真没骗你！！小妹妹，她真是个骗子，上次我们也是差不多这种情况救了她，结果扭头就把我们的东西都给卷走了，我们兄弟几个差点饿死！就算不把她给我们，东西、东西得还吧！”
刀刃贴上了他的脖颈，我说道：“不说实话的话，就不用说了。”
他的尖叫短而急促，最后一刻睁大的眼睛里满是惶恐，血流了一地。
断手男看到这个场面，早已顾不得疼痛，爬开几米想逃命。我几步上前，一刀插进他脑袋边的土里，单膝跪地，说道：“为什么要污蔑她。
“如果不说实话，我不会给你机会了。”
他尖声哭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有意的！！我们只是……只是看她长得漂亮又落了单，对不起对不起！！她没有欠我们东西！我们不认识她！别杀我别杀我！！”
俞在铃走到我旁边，我抬头看她，她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肩膀微微发颤，好像还没缓过来，眼泪都没擦。我回过头，说：“很好。”
他好像松了口气，又连连道谢。我继续说道：“但是，你惹到她了。”
他动作一顿，挣扎着想要给我们跪下，嘴里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我还没说话，俞在铃又上前一步，好像要有什么动作。我阻止了她和我一样跪下来，伸手覆上了男人的脖子，轻声道：“你路走窄了。”到黄泉路上，再跟那些被你害过的人道歉吧。话落，他一歪头，倒在地上再也没起来。
俞在铃不喜欢他，也不喜欢这种事。她刚才的态度、动作都在表明她的心情，她发抖不是因为害怕，哭也不是，她只是单纯的很讨厌这样的事。我不想让她动手，她的精神状况已经很不稳定了，我没有心理负担，不如我替她动手。
我站起来，握住了她的手。她沉默了一阵，说道：“我是真的、真的很恨这种局面，如果没有你呢？如果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呢？谁救得了我，谁救得了她？他就是死有余辜，末世之前，法律制裁不了他们，末世之后碰到了我，我不能……”她又不说话了，好像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半晌，她继续道：“碰到了我也没用，如果不是你，我也要完了。我身上只有一把匕首，异能也无法精确控制一个个体，就算我杀了一个，也无法同时解决掉另外两个。这种垃圾永远都是物以类聚，专挑落单的小姑娘下手，双拳难敌四手，为什么不管在哪里女性都这么艰难。”
我说：“遇到一次，我们就帮一次。至少在我们力所能及的地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而有你，也一定还有别的人会帮忙。”
“嗯。只是触景伤情想起了一些事……其实我不难过的。”俞在铃点点头，很快调整好了情绪，仰头眼眶湿润地看我。
我帮她擦干脸上的泪痕，道：“嗯，我知道。”
她对我笑了笑，低声说走吧。
地上还躺着一个，我只把他踢晕了，还没死。俞在铃只瞟了一眼，随手整理掉在地上的背包，说道：“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别杀他，这个地方可不安全，他活不了多久。”
我应声：“好。我们一起走吧。”
我跟在她后面，她先是沉默了几分钟，抬起头转过身对我说道：“你说得对，好人总比坏人多，除了我和你，就像林石，她也会帮忙的。”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又转身，指了个方向，说道：“不找东西了，我们去找鱼仔，然后找地方休息吧。”
鱼仔像是听到了她的话，我们没走几步它便朝我们跑了过来，一跃跳进俞在铃怀里，俞在铃手忙脚乱地接住，摸了两把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找你，有时候你真是有点厉害得过分了。”
鱼仔没有反应，装作听不懂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