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知棠，这罪，你认了吧。
官吏极有眼色的接过，笑得乐开了花，体贴的给这位孟国公腾出了空间。
这本来是极好的商议时机，无奈孟凌失去了意识，渣爹心头有再多的疑问，也没处得答案。
杀害皇孙的罪名极大，在他来之前，皇帝就已经命大理寺卿和七皇子熙王共审此案，怕是很快就会前来提审孟凌。
根据得到的消息，这事几乎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毕竟孟凌这一箭，是护卫们一同目睹的。
除非……孟耀庭寒着脸转向了隔壁无法忽视的某人。
孟知棠一张丑脸正眼巴巴的瞧着他，依然像往常那般，希冀得到他的疼爱。
渣爹的冷脸一瞬融化，虚假的慈爱久违的降临了。
这神态一如十年前，孟耀庭带着白月光鱼拂花和孟姣回府，牵起她的手，道那句：血浓于水啊，以后姣姣便是你的亲姐姐，公府的大小姐。
而这次，他几步上前，透过木栅栏时，依然说不出人话：“知棠，这罪，你认了吧。”
呵，渣玩意！孟知棠心下冷啐，面上却是不敢置信般摇头，崩溃的捂脸痛哭，
她如傻子般嘤嘤哭泣，直嘤的渣爹太阳穴突突的疼。
这也让渣爹更急了，毕竟时间紧凑。
“凌儿是孟国公府的唯一男丁，他绝不能死！”孟耀庭一把抓在木栅栏上，这次面上已带着逼迫意味：“算爹求你了！知棠，你就再委屈一点，认了吧。”
“孟家，不能绝后！”
渣爹说着，甚至隔着栅栏摆出了一副马上就要下跪的姿态。
他心里吃准了孟知棠无能软懦又孝顺的痴傻性子，这般是定不会拒绝的。
实则孟知棠早在心里无语了多年，哎……也怪她，十年来纵出了这渣爹的白痴脑子。
罢了，就再纵一次吧~
孟知棠抬起婆娑泪眼，满脸悲凉间，像是下定了某种必死的决心，在渣爹的紧紧盯视下胡乱的点了点头。
渣爹顿时松了口气，老脸上满是欣慰和隐约得意。“知棠，真是爹爹的乖女儿！”
他夸赞着，又赶忙步出牢房，挥手招来官吏要打开孟知棠的牢房，后者却摇了摇头，拒了：“孟公爷，此房钥匙，不在小人身上啊。”
渣爹脸上的所有表情一顿，心中横生烦躁，难不成他要隔着栅栏，和孟知棠商量背锅细节吗？
可是这傻子呆蠢木讷，不手把手的教她怎么说，怎么做，她又怎能做好？！
不过事情其实没有到这么糟糕的程度，因为接下会更糟。
审理此案的重臣亲王们到了。
眼瞧着一行人走来，孟耀庭面色一惊，暗道不妙的同时又不得不强压着脸上的谋算忧虑。
他这几番变脸，真是让孟知棠自叹不如。
可惜，除了这变脸的功夫，渣爹其实也没有别的出色能力，他这些年靠着孟国公府的人脉和皇帝的庇护，实在走得太顺，太简单了。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命令声比人更先传扬过来。
“来人，提审罪犯孟凌。”
熙王萧琢带着大理寺卿和旁审的太孙等人一同入内，默契十足的无视了孟耀庭。
但渣爹脸皮厚的很，不用人叫，自己就能跟上去。
不过这些里，竟不见睿王？怪了，好歹是苦主，又有权力，怎会不来参加提审？
不等孟知棠疑惑太久，睿王便和夏时泽先后入内。
比起先前的悲愤，现在的睿王显然冷静了许多，不过眉目间依然是藏不住的杀意。
睿王先行，夏时泽则是落后一步，他不看孟知棠一眼，垂着凤眸将牢门打开。
不必他说什么，孟知棠便摆出了一副懦弱凄苦，又不得不鼓起勇气跟上的姿态。
夏时泽只多看了她这演技一眼，就被孟知棠眼中的督促逼得不得不转身带路。
最尽头的审讯室内，已经传来了渣爹的心疼惊呼声：“凌儿！”
孟知棠撇嘴，这才到哪啊，渣爹现在就开始心疼？
那他待会哪还有力气求情？
“凌个屁！”睿王好不容易沉下的火又上头了。“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他凶恶着脸，一鞭子抽向才被水泼醒，开始胡言乱语推脱罪责的孟凌。
在孟凌的鬼哭狼嚎之下，睿王的声音更大，直震的审讯室外的灰都在掉。
“你刚刚是说！你想要射杀的是你的姐姐孟知棠？射杀吾儿只是意外？”
“这是人话吗？”太孙萧颂明满是惊讶的声音紧随其后。
这当然不是什么人话。
孟知棠捂住嘴巴，差点被这耿直到不行的答案逗笑了。
夏时泽瞥了她一眼，不着急进去，顺势倚在了一侧。
渣爹所有的谋划丢锅甚至来不及执行，就被孟凌开口搅的稀碎。
他好不容易找回了声音，硬着头皮挡在宝贝儿子面前，直面暴怒的睿王。
“好了凌儿！莫再替你二姐姐遮掩了，你这话无人会信，还是快快将事实告诉大家吧。”
孟凌疼的眼前都是黑的，他目无焦距的仅凭声音看向了孟耀庭。
他不懂如何编所谓的事实，孟耀庭却已经是编好了的。
“是知棠射出了那一箭，不是吗？”渣爹义正言辞的说着，仿佛亲眼见证了一切。
“她气恨二皇孙贬低她貌丑，又强行带她去春狩，所以夺过了你手中弓箭，加害了殿下。”
孟知棠：6
说好的二人转，渣爹他硬是演成了独角戏。
连孟凌本人都有一瞬间忘记哭疼，直到孟耀庭捏了捏他的手臂，他才回神连连叫嚷着：“对对对！”
“既然瞒不下去了，我索性说了，就是二姐姐干的！”
“她早就对二皇孙口中的贱婢夜叉之词，恨的极了！而且又是二皇孙之令，我才不得不带着二姐姐出来参加春狩的。”
“二皇孙还将二姐姐作为箭下头彩，显然这也是……彻底惹急了二姐姐的。”
一墙之隔的孟知棠扣了扣耳朵，她这辈子都没从孟凌这死玩意嘴里听到过这么密集亲切的‘二姐姐’。
“何况二姐姐本来就惯爱对我和大姐姐下手，谋害手足的事情，这些年她也是做得多了，杀人什么的更是熟练的很！”
孟凌还狠狠的扩张了一下孟耀庭给出的范围，说得简直和真的一样。
孟耀庭更是一副老脸无光，掩面自唾的模样：“真是家门不幸，出了这等逆女。”
“睿王殿下，我这逆女谋害二皇孙，您要如何处理，我孟耀庭都别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