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玉兰兰的声明？那个名字中国风其实是个意大利人的设计师？”唐盼盼端着逸敏的手机，不可置信。
“劲爆吗？”
唐盼盼狂点头：“劲爆。我马上写。你等着看四千万粉丝的女神如何崩塌。”手指撩起逸敏的下巴，“哎哟哟，小宝贝，没想到你也会玩这一手。”
逸敏打掉她的爪：“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唐盼盼手指飞速活动，逸敏坐在一旁：“你就发个声明就行了，不用写别的。”
唐盼盼不抬头，继续打着字：“那怎么行？这么好的话题，必须带点节奏，才能把路琳的脸打得跟她的假胸一样肿。”
逸敏与社会脱节多年，自然不懂什么叫带节奏。
“就是煽动。最好水军和水军打起来。”
怎么听着这么凶残？
打起来？没必要吧。
“你呀，还是心慈手软。做人千万别圣母，否则会吃亏。”
逸敏瞪眼：“谁圣母啦？路琳娱乐圈的，娱乐圈不在乎黑料，只在乎热度。我们不能给她贡献热度。”
路琳有四千万粉丝，脑残粉急了什么都干得出来。
“你怕我被粉丝攻击？”唐盼盼眼睛贼得很，逸敏心里想什么她都不用仔细看，很轻松就猜得到。
逸敏一脸担忧，唐盼盼搂住逸敏，无所畏惧地拍着胸脯：“没事的。别忘了，我本来就是无风不起浪的八卦记者，只要主编敢发就是美国总统的丑闻我都敢写。”
逸敏：“”
唐盼盼不肯把这个扬名立万的机会拱手相让，也不愿叫好友担心，跟主编商量，变态主编竟然力挺她“只管发，出了事老子兜着。”
主编难得做一回人，唐盼盼如同得了金钟罩，立刻打开微博准备开撕，结果一开微博，全是骂逸敏穿假货。
爆“素人心机婊穿假货蹭流量”
附图三张，分别是日料店停车场，路琳贴着许峤，逸敏一脸怨愤地靠在车门上；路琳与礼服租赁工作室的租赁合同；逸敏和路琳穿着同款礼服的合影。
唐盼盼给逸敏看网上这些污言秽语：“你心慈手软，人家可是把你往死里整。营销号还说，路琳和许峤共处一小时，出来时头发散乱，这帮王八蛋真是什么都敢写，跟躲在许峤床底下似的。”
逸敏伸长了头看那报道，怀疑自己记忆出了问题：“我刚才和路琳站在一起了吗？怎么会有合照？”
“无中生有p的呗。”
逸敏气得胸口发胀：“他们怎么能随便发我的照片？”
只要和娱乐圈扯上瓜葛，总觉得走到哪儿都有千百双眼睛盯着你。
逸敏最怕被关注，尤其这种令人不适的关注。
唐盼盼深谙其道：“现在谁掌握舆论谁就能分分钟捏死一个人，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你小心点，这几天不要出门。”
“为什么？”
唐盼盼指指门：“你打开看看？”
逸敏拉开一条缝，一瞬间灯光闪烁，照得她睁不开眼，吓得立刻关上门。
“天呐，怎么会这样？”逸敏抚着胸口，看唐盼盼已编辑好内容准备发送，眼疾手快一把打掉她的手机。
“又怎么了？”
“听我的，交给别人发。”
短短几分钟，逸敏就体会到了流量的恐怖，她怕唐盼盼会和她一样，被围观攻击。
唐盼盼捡起手机，看逸敏实实在在为她担忧，心里暖暖的，为好友两肋插刀的决心坚如磐石，暗搓搓用逸敏不知道的另一个小号发了通稿。
许峤走来，逸敏已然口罩帽子裹得严严实实。
“和我走有这么丢人吗？”
逸敏连门都怕看了，翻腾出另一套口罩帽子给许峤：“我怕你被攻击。”
“你说门外那帮记者？”许峤轻笑，完全不当回事。
刚才他悠哉悠哉地从他们中过，闪光灯不曾亮一下。
有的记者也是欺软怕硬看人下菜的。
“还有，你看这个。”逸敏把微博上炒的沸沸扬扬的假礼服事件给他看，许峤脸原地扭曲了，把手机扔给刘菊生，“五分钟后，我不想这个话题还出现在网络上。”
刘菊生身为许峤好兄弟兼特别助理，不止办事尽心利落，更重要的是他了解许峤，很多决定不需要许峤提点，他自己作主就可以做到令许峤满意。
面对长长短短的镜头话筒，刘菊生应答如流。
“这套礼服是知名设计师玉兰兰设计的，众所周知，玉先生的礼服只有一件，至于哪件是真哪件是假，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玉先生从没有将礼服授权给任何一家租赁工作室。”
记者问：“您是说路琳穿的是假的？”
刘菊生毫不客气：“对！”
一片哗然。
记者们开始交头接耳，和路琳公司有往来的立刻给路琳经纪人打电话。
刘菊生不紧不慢地说：“闹了这么大动静，我们第一时间联系了玉先生，玉先生的声明已经发到周刊，你们一会就能在网上查到。”
这一下路琳穿假礼服等于石锤，永无翻转可能了。
“如果路琳穿假礼服，势必会影响声誉，许氏有多款产品是路琳代言，请问许先生和贵公司有这方面的担心吗？”
刘菊生笑了一下，他不笑则已，一笑脸上的刀疤更加显著，令人不寒而栗。
“关于许氏和路小姐的合作事宜，许先生的决定是：从此时此刻起，许氏终止与路琳小姐一切合作，所有代言一律撤销。一切后果，由路琳小姐一人承担。”
不多时，玉兰兰的声明就流传开了，舆论风向一时调转，原来那个素人女孩穿得才是真的，路琳从女神神坛跌落，被万人嘲讽。
在那片打上“已辟谣”“已处理”的微博下，开始出现一些不相关的讨论：
“发现没有？被路琳冤枉的这个女孩比本尊好看。”
“本人餐饮业，亲眼见到此素人与许氏总裁手挽手，关系明显不一般！”
逸敏刚从假礼服中抽出来，立刻又被拖进了和许峤的绯闻里。
谭培培按捺不住，一早给逸敏发信息：“你和许董的绯闻是不是真的？”
冻了四十多分钟，逸敏第二天还是感冒了，裹着毯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看到这消息，眼皮跳了好几下。
“都说是绯闻了，就是有人捕风捉影胡编乱造。你不是说他是弯的嘛？”
谭培培发了条语音：“以你的色相，许董就是九曲十八弯也能捋得笔笔直直。”
逸敏：“”然后就看到许峤端着一碗汤，脸色不善地站在前方。
“呃，我们在开玩笑，你别当真。”逸敏尴尬地脸都红了。
许峤坐下来，用汤匙轻轻搅动碗里伤风散感的中药：“看来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出现了偏差，有必要澄清一下。”
逸敏：“没必要吧？”
性取向转变这种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有必要。”许峤放下汤碗，按住逸敏无处安放的手，“有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说……”
逸敏整个人一颤，用力抽开手，身子不自觉往后挪，许峤那句喜欢你还没出口，逸敏已经挪无可挪，整个人缩成一团，许峤伸出手去，逸敏大叫：“你别，别过来。”
逸敏死死咬着嘴唇，眼睛瞪得大大的，惊愕恐慌又视死如归。
许峤叹口气：“逸敏，当年我有错，但罪不至死，你给我判刑，不理我，我无怨无悔。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有期徒刑也该刑满释放了吧？”
许峤说了一大溜，等了半天，逸敏木木地，并无半点回应。
许峤无奈地：“算了，等你好了再说，快把药喝了。”
他把半凉的汤药送到她嘴边，逸敏抿着嘴，许峤只得把药碗放到小茶几上，“记得喝！”
刘菊生进书房，许峤正心情沉沉地拨弄手中的手机。
“链接照片全都没了，还有什么事？”
“我还没来得及找人，我以为你等不及找了别人呢。”刘菊生说。
不到三分钟，链接照片，网上关于逸敏的一切仿佛蒸发了一样，通通找不到了。
这技术和速度与刘菊生以往找的人不可同日而语。
“到底是谁啊？”刘菊生想不到谁做了好事不留名。
“贺向海，”许峤放下手机阴恻恻说，“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
“贺向海？”刘菊生想了一下，也只有他有这能耐和心思。
“这小子对逸敏还没有死心，还想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刘菊生一面说一面观察许峤的反应。
许峤靠在椅背上，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漫长的半小时，刘菊生大着胆子开口：“跟她表白吧。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十年你过得太苦了，惩罚自己也惩罚够了。天远地远都没有磨灭对她的感情，现在近在咫尺，可不要让别人有了可乘之机。”
许峤依旧不说话，一手抚着另一只手的袖扣。
刘菊生就看不惯许峤在对待和逸敏的感情上优柔寡断，瞻前顾后。
“喜欢就表白，最惨不过拒绝。你看，心和行，差什么？差个g啊，g就是go，就是行动。”
许峤抬眼说：“这又是小星星说的吧？”
小星星是刘菊生的女儿，今年七岁，人小鬼大，就喜欢给她爹打鸡血。
刘菊生一挥手：“管他谁说的，连我女儿都明白的道理，你还不明白？”
“行了。我知道了。”
听许峤没什么气势的语气，刘菊生就想跳脚，端起孤儿院发小的身份狠狠敲打他：“你知道个屁。就知道赚钱。对女生要殷勤殷勤再殷勤，不要脸的殷勤。”
许峤慢吞吞地斜他一眼：“就跟你追商迟似的，天天蹲人家宿舍底下当舔狗？”
刘菊生听到商迟两字就犯怂，但怕女人没什么丢人的，他挺起胸膛，斩钉截铁极其响亮地答：“对。”
许峤摇头，无语地指指他，豁然起身，“既然你这么说，那咱们走啊！”
“干嘛去？”
“一起当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