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继往开来
“太上皇，您要找的戏班已经找到了，是否让他们入宫？”
“算了。”李渊挥挥手斥退内侍：“今天不是时候。”
他本来编写了一段很好很有趣的戏文准备让戏班演出然后让李二看的。
不过看李二如今的这个模样，李渊突然有些兴致缺缺了。
“将戏文给他们，让他们先排练上一些人时日。”
“等到我想看了，再招他们入宫。”
李渊说完转头就要离开。
“对了。”突然想到些什么的李渊问道：“袁道人出关了没？”
“还没有。”
“那就找那个叫道衍的过来。”
李渊望向空中，心中泛起一些思绪。
他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一下这些长安玄学的顶流们。
这个问题是他当年在成为太上皇以后最为心忧的一件事。
不过当年的他觉得以二郎的能力，一直到他身死都不会再看到这一幕发生在他眼前了。
但是谁能想到还能看到旧事重演呢？
“便是二郎都会遇到这样的问题。”
李渊的心中有些忧虑：“那李唐的几百年社稷，还能脱离这个怪圈吗？”
他当年为什么会突然闭口不谈立李二为太子的事情。
是因为他害怕。
害怕他破坏了嫡长子继承制度以后，会给李唐的后世君主带来极坏的影响。
每一个朝代都会摸着前一个朝代的石头过河。
而唐朝的前面也仅仅有这么几个大一统王朝的经验可以借鉴。
但越是研究这些大一统王朝的经验，李渊对于立李二为太子的事情就越发的犹豫。
两汉因为开国皇帝位子的顺位传递造就了汉朝四百年天下。
而他的亲戚所建立隋朝，便是因为废太子杨勇立了杨广导致二世而亡。
再前一些的经验便是同样二世而亡的秦朝，也是因为继承人没有敲定的问题。
所以他宁愿食言，他也不想让李唐天下也走上二世而亡的道路。
可他的二郎太有能力了，他不愿意给也没用，李二会自己来取。
“你的大郎也太有能力了，你不愿意给他的，他也自己来取了。”
他和他的原配妻子生养了四个儿子，如今是只剩下一个了。
他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孙子辈也重蹈他儿子辈的覆辙。
可终究还是发生了。
所幸的是二郎的诸子都对李承乾构不成威胁，也就不会出现当年秦王府血洗李建成、李元吉府邸的旧事。
可到他的重孙子辈，又会不会再度旧事重提呢？
再然后呢？
难道李唐的世世代代，都要有一次玄武门吗？
想到这些，李渊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说到底，都是我的罪啊。”
“我才是最大的恶。”
这便是得天下的代价吗？
自他从晋阳起兵的时候，他就该做好面对今天这种局面的准备。
“太上皇！”
一旁的内侍看着突然有些踉跄的李渊顿时大惊失色。
“我没事。”
李渊突然感觉到一股严重的无力感席卷了全身：“扶我到旁边歇一歇就好了。”
“不必叫那个道衍来了。”
李渊突然改变了主意：“若是这些真的有用的话，太穆皇后和文德皇后不会那么年轻就走了。”
“而作恶多端的我，却硬生生的活到了今天。”
长安城。
太原王氏造反的人形证据，原本历史上唐高宗时期的朝廷大将王方翼有些迷茫的看着天空。
因为他的父亲王仁表并不是他祖父的正妻所出，所以王方翼和他的母亲在王仁表死后便被赶回了老家居住。
但这次终究回到长安了，他还是要遵循孝道去拜见自己名义上的祖母。
而他的祖母对他们母子的看法在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改变。
他去拜访的时候毫不意外的吃了长公主府的闭门羹。
背负着两个人命运的王方翼也再无前往长安时候的志气。
他本想用自己的身体帮县令看一看以后的大唐天下的。
若是有可能，他也想一展心中的抱负，让在九泉之下的王武知道他并没有看错人。
可自从来到了长安以后，他遇到的每件事情，都没有给他带来正面反馈。
原本要见他的皇帝因为皇后的病情搁置了计划。
因此他也只能在长安小住一段时间等待皇帝的召见。
后面便是皇后病逝-宫中事变
这段时间在长安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让朝廷似乎都忘掉了还有王方翼这么一号人在等待皇帝的召见。
因为和那些世家造反的证据相比
皇位的更替似乎更重要一些。
于是住在朝廷安排的地方，每天除了按时吃饭便再无事情的王方翼就这么一日又一日消磨时光。
这也让他深刻的看清了自己身处的位置。
无足轻重。
“我以后，到底该干点啥呢？要不试试参加科举考试？”
王方翼站在长安城繁华喧嚣的街头，心中暗自思忖着。
对于这个选择，他实在没有太大的把握。
虽说在老家种地时，他从未有过半分懈怠，但当真正置身于长安这座汇聚天下文化精英之地时，他才深切地感受到那些士子的才华。
这是幼时便离开长安的王方翼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天才是什么样子的。
整整闲逛了一整天后，身心俱疲且依旧感到无比迷茫的王方翼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向自己的住所。
就在他正准备进门吃饭之际，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不远处的告示栏上张贴着的一则招聘信息。
“这是什么呀？”
带着几分好奇，王方翼凑上前去仔细阅读起来。
只见上面写着东宫招募启蒙老师的信息。
看到这里，王方翼不禁心生嘀咕：“这是要教谁啊？”
尽管心里充满了疑问，但他还是默默地将上面标注的地址记了下来，等到明天一早便去看看。
毕竟在他看来，不过就是启蒙罢了，以他自身的能力应当足以胜任这份工作。
况且，像如今这般无所事事、白白耗费朝廷钱粮的日子，他着实已经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