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当年
人生不能太过圆满，求而不得未必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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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家出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宋栖悦都在试图忘记这件事情。
宋家的意外来的太过突然，她总认为这是一场梦，只要她马上醒来，父母就还在她身边。
可每当午夜梦回，睁开眼看到的是空荡荡的房子和父母的遗像，她就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
……
宋栖悦听到家里出事的消息，是在她和顾昭觉提出分手的前一周。
那段时间她隐隐察觉到父母的状态不大对劲，也许是公司出了什么事，但见自己没有受到影响，便只以为是寻常的小问题。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是因为父亲将她保护得太好。
有天晚上她因为有东西落在家中，和顾昭觉分别后便从学校回了家。
路过父亲的书房，也许是没料到她会突然回来，书房的门并未彻底掩上，她也就无意间听见从里面传出的交谈声。
“这么大的窟窿，这可怎么补得上啊……”是她的母亲，声音里带着惊慌和恐惧。
父亲却依旧镇定如此，“我寻求了好几家企业的帮助，只有庄家肯施以援手。”
“真的吗？庄……”
母亲的话还没说完，父亲便打断了她，“但庄家有一项条件，是要栖悦和嘉瑞订婚，他们才肯伸手帮忙。”
她站在门外，赫然攥紧了手。
她不是没有听身边的朋友提起过商业联姻的事情，只是以往父亲母亲总是告诉她，只要她喜欢的人，无论对方家世怎样，人品优秀值得托付他们就不会反对。
却没想到，她还是要走上商业联姻的道路。
“这……”母亲一时语塞，好一会儿才呐呐道，“可是栖悦已经有喜欢的男孩子了。”
她曾经和母亲提起过顾昭觉的存在，只是没有明确告诉母亲，她的心上人到底是何人。
“你以为我愿意吗？”父亲的语调乍然抬高，“庄家虽然和我们交情过甚，但人家也不是慈善家！既然要拿出资金，就必然要收取回报！”
母亲的声音难掩心酸，“这不是卖女儿吗……”
用女儿的幸福换取家族利益，这是她曾经最不耻的事情。
父亲接着道，“说起来栖悦和嘉瑞也算是青梅竹马，两人自幼感情深厚，订婚也是人之常情，我知道我对不起栖悦，但这件事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
她不愿意嫁给像哥哥一样的庄嘉瑞，可庄嘉瑞，那个向来把她当妹妹的男人，却盯着她的眼睛说，你必须要嫁给我。
后来，她不止一次地在顾昭觉面前提过分手，顾昭觉以为她在开玩笑，还问她自己是不是哪里惹她不高兴了。
她看着顾昭觉脸上依然温柔和煦的笑意，忍着心里的疼，故意冷着脸对他说，我没有和你开玩笑，你给不了我想要的，我们的差距太大，所以分手吧。
说完后，她清清楚楚地看到顾昭觉脸上的笑慢慢僵硬。
那一次分手的结果是他们不欢而散。
但顾昭觉依然没有答应，三番五次来宿舍楼下等她，给她带她喜欢的东西，她不见，他就一直在楼下站着。
那时他们在国外留学，她和顾昭觉的恋情全校皆知，其他人不明白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连她自己都不明白。
她的外国室友劝她去见见他，她只是站在窗前冷冷看着，看着那个骄傲的大男孩，在她面前一点一点卑微到骨子里，低矮如尘土。
和顾昭觉分手的前一天，庄嘉瑞来学校接她回家，他们要商量订婚细节。
顾昭觉仍然站在楼下，见她露面，他的神色憔悴，却还是扬了淡淡的笑容。
“栖悦，你肯见我了。”
她只觉得心脏如同割裂，看着他身后朝自己走来的庄嘉瑞，她狠下心，冷眼相待，“顾昭觉，我说过，我们已经分手了。”
顾昭觉仿佛没听见，只是抓着她的肩膀问她，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她知道尽管家里的事情外界还不知情，但以他的聪明一定察觉到了什么，可他知道又能怎么样呢？
宋家的窟窿太大，只有庄家能救她。
于是她甩开了顾昭觉的手，冷漠地说，“没有问题，我不喜欢你了，我不爱你了，你给不了我想要的，听清楚了吗？”
顾昭觉看着她，眼里翻腾着深沉如墨的情绪。
她知道，他不相信。
他太了解她了，所以，他还没死心。
她不再看他的脸，而是挽着来接她的庄嘉瑞，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要她不回头，顾昭觉就看不到她的泪流满面。
而她，也不知道就在当晚，他第一次低声下气地求了他的父亲。
后来，宋家和庄家同时透露了她和庄嘉瑞订婚的消息，为了让顾昭觉彻底死心，她故意约他在酒店见面。
顾昭觉根据她提供的房间号找到了她，开门的一瞬间，她从他眼里看到了浑身上下只裹着一条浴巾的自己。
庄嘉瑞从身后走过来，他亦只穿一件浴袍，两人身上都沾着水珠，拥着她，对顾昭觉说，“栖悦现在是我的未婚妻，我们马上就要订婚了。”
任谁看，都知道这是一对刚完事的热恋情侣。
果然，她看见顾昭觉的脸色变了。
那是她第一次从顾昭觉的眼里看到了死灰。
她最喜欢的就是他那双眼睛。
永远深邃，永远阒黑、永远理智清醒。
可这一刻，她深深地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绝望。
她知道，他终于彻底死心。
他离开前，对她说了最后一句话。
他说，你为什么不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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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有人打断了宋栖悦那段难堪的回忆，她侧过头，是庄嘉瑞。
这段时间庄市集团风生水起，股票一涨再涨，庄嘉瑞能来这里也是忙里偷闲。
宋栖悦对庄市集团始终关注，所有的动态她都了然于心，一直想找个机会为庄嘉瑞能坐稳集团总裁的位置庆祝一下，只是想到顾昭觉与他之间的芥蒂，这事儿便一拖再拖。
今天也算是有了好机会。
酒，着实是个好东西。
【康康有话说：好像大哥和宋栖悦之间有点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