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长枪
严旭到底还是心疼顾槿，揍完人又寻摸来一盒膏药，扔下之后一脸严肃的走了。
其实说是揍人，扫帚拍在身上能疼到哪去？膏药虽然没用上，顾槿也不敢还给严旭，好好的收起来了。
第二日，顾槿正在医馆干活呢，收到陆庭川派人送来的两个盒子。一个盒子里装的自然是按照顾槿用炭笔所画的设计图纸制出来的枪头，除了现在常用的制式枪尖，下端连接着一个尖锐的长弯钩。另一个盒子装的竟是一份嘉奖令和一块银锭。
原来上回收到的五两银子并不是角营安置问题的奖赏，顾槿估计是作证孙维奇贪墨军费的赏银，而真正的奖赏现在一块儿随着大将军写的嘉奖令送到了。虽然不知道这一锭银子价值多少，本着财不外露的原则，顾槿把东西藏了起来。
收到了枪头，顾槿再一次去善堂找到小雅，请她用白蜡木打磨一个枪柄出来，为了保证枪柄适合枪头的圈口，顾槿把东西也带了过去。
见到亮晃晃的枪头，小雅虽吃惊，但毕竟是随时使用利器工具的人，她并没有推辞。东西做好时，小雅一时手痒把枪头也装上了，有些不敢抬着长枪大摇大摆到地走在城中，便叫顾槿自己过来取。
抬起长枪颠了颠，或许是用不惯这嵌了实铁的武器，顾槿觉得有些头重脚轻，不好发力。
小雅给她提了个建议：“这还不简单？你在杆尾也嵌一块儿铁疙瘩不就好了？”
顾槿握着比她高出半个身子的长枪走在街上虎虎生风，直奔铁匠铺子。
民间的铁匠明着虽不被允许打一个枪头，但人家长枪都拿来了，做一个铁屁股还是可以的。顾槿舍得花钱，老板装上了铁球，他还特意给检查了一下枪头牢实不牢实。
刚出门就见到了小六，他过来重新选把匕首，看见顾槿的长枪，突然有些手痒痒：“小麻杆，校场练练？”
正好想试试长枪的威力和自己的能力，顾槿点头，等小六买完东西一块儿朝校场走去。
小六叫人牵来两匹马，顾槿又怎么会骑马呢？却见小六已经上马稳坐，正朝她扬下巴呢。
顾槿快步上前，以绞枪吸引小六的注意力，在其格挡之时虚晃一枪，又回手劈向马腹。马儿受惊，又迅速被小六安抚下来。
两人你来我往过了几招，小六端坐马上，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不管是所处高度还是尖枪的长度都优于顾槿。然而顾槿凭借身形矮小，在马下闪避更为灵活，两人一时不相上下。
其实小六也是有意让她，所出招式都是军中训练的套路枪法，没有如战场杀敌一般狠厉。突然，顾槿俯下身转至马头，以枪尾的铁坨撞击马的脖子，趁马儿发狂，那前脚跃起嘶吼时回枪用前弯钩一勾，小六就这么被她拉下马来。虽有盔甲，内层衣物还是被撕出一个大口子，好在顾槿力气小，没有刺破肌肤。
不待他爬起，顾槿枪尾的铁坨已经在颈前，若是在真的战场上，枪尖已经刺进了敌人的脖子。
“好！”
“喔！”
啪啪啪的股掌声和叫好声此起彼伏，又迅速安静下来，是陆庭川上前来了，“小六，你这小旗队长的位置让给顾槿了。”
小六有些发懵，“是！”
别说小六懵了，顾槿也懵，“千户大人，石队长是有意让我的。”
“唔，他们旗下的兵还是他带，只不过称呼你为小旗队长。”
顾槿：“。。。”这操作真骚！
小六站起身来，低下头朝顾槿喊道：“队长！”他旗下的九个战士也喊起来：“队长好！”
哪里有地缝来着？
抬眼一看，小六面色有些惨白，额头还冒出些冷汗，“小六哥可是摔着哪儿了？”
小六突然有些委屈，侧过身给顾槿看自己有些不正常弯曲的手臂。顾槿上前检查，还好只是脱臼了，“别动啊！”
只听“咔嚓”一声，手就给接好了。
陆庭川打量完顾槿的长枪，有些若有所思，“顾槿，你小子又要立功了。”
顾槿向他看去，只听他说：“这枪借我用一下。”
顾槿的长枪是根据她的身高做的，就比自己高一条手臂多一点，比军队制式的要短很多。陆庭川借走了她的长枪，她一时找不到称手的东西练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顾槿追上前去，“千户大人留步”，却见石小六所领的小旗队眼巴巴望着她，她有些无奈，“愣着干什么，我只是名头上的队长，小六哥该带他们干嘛就干嘛去。”
陆庭川走到马前停下等着顾槿，“何事？”
“大将军的嘉奖我已经收到了，受之有愧，不知其他州府的姑娘们安置得如何了？”
“江浙做起了纺织坊，不出意外的话明年春裳的布料就不用跟外面采购了；应天府建了个刺绣坊；湘州和徽州开起了饭馆，自足是没有问题的，还有一些女子安排到酒楼献琴艺舞艺。“
”一些伤退的将士也得到了安置，大将军看过详尽的文书，你的功劳确实很大。”
顾槿心绪激动，竟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感动？庆幸？感恩？好似都有。
“还有一事相求”，顾槿双手抱拳：“斗胆请大人教教我那日施展的轻功。”
“枪法还未练成呢，又开始想练轻功了？”陆庭川轻轻一笑，“轻功无非是提气和借力，你先把沙袋绑腿上，跑过千里再说。”
虽然陆庭川所说的千里有些夸张，但顾槿的认知里，轻功确实有这么个练法。既然长枪暂时练不了，顾槿就把时间安排在了跑步上。
每日在城门刚开之时跑出去，跑上一座山再返回。一开始何其艰难，顾槿双脚各绑着半斤的沙袋才能跑单程的一半路，后来，一斤的沙袋能跑完一个来回的距离了，再后来沙袋变成了两斤、四斤、六斤。
期间陆庭川听闻顾槿真的在练，派人送来了一件四斤重的沙背心，背心也渐渐被顾槿加到了六斤、八斤、十斤。这些都是后话，顾槿在渝州府练了一个多月才刚能跑完一斤沙袋重量的来回。
没有十载的功夫，根本练不到陆庭川那身轻如燕、快如闪电的轻功。顾槿也渐渐明白了，这个练法目前对于她来说益处最多的还是强身健体，增强体能。
时间再拉回这渝州府城的深秋，与石小六切磋完的半个月后，顾槿收到了两支长枪，都被装上了红色的枪缨，一支是借出去的，另外一支是以其为基础制作的统一制式。
两者的区别在于，另一杆枪更长，枪尾的铁屁股上还带有一个圆环。一起收到的还有两封信，一封是嘉奖令和银票；另一封是陆庭川写的，让她给新式长枪取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