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画地为牢
阿苏见惯了主院里这样的嘴脸，说白了都是看碟下菜，狗随主子。
主子不待见他们小姐，做狗腿子的自然也会效仿，她一个奴婢身份，对方也不会放在眼里。
阿苏对此见怪不怪，内心不起半分波澜。
阿苏这个人脾性便不好，对他们的话丝毫产生不了半分畏惧。
嬷嬷知晓碰到了硬茬子，但主子们交代的话他们不敢不从，他们代表的是国公夫人。
“我说阿苏姑娘，国公夫人让世子夫人等着，你回去通个话，让她安安分分待着便好，何必这么执拗呢。”
嬷嬷阴阳怪气的，将丑陋嘴脸毫不掩饰地展露出来。
她那遍布痕迹的双手朝着阿苏摆摆手，示意阿苏快些离开。
阿苏闻言，淡淡扫过嬷嬷的那张脸，神色平淡，丝毫未被嬷嬷的话影响着。
小姐交代她的事情，她还需要尽心完成，旁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同着她没有半分关系，她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阿苏从嬷嬷一侧准备绕进去，她也问候示意了，奈何对方压根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嬷嬷什么脾性，虽然不曾见府上有忤逆国公夫人的丫鬟，但也没有因为阿苏的气势而被压倒，心生惧意。
她知阿苏有些能耐，她身后的长剑是世子默许佩戴饿，可随时保护世子夫人的安危。
,“站住，谁准你硬闯的！”
嬷嬷拦住了阿苏，面色铁青，双眼猩红。
好一个油盐不进的奴婢，没规没矩的，果真是奴才随了主子，不知晓分寸。
嬷嬷的话十分难听，阿苏也不好动手。
在国公夫人动手，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嬷嬷，便是连顾檀也不好替她求情。
阿苏还是有分寸的，她推后了一步，嬷嬷扑了个空。
主院外太过于闹腾，在主院内的主子们怎么会听不见动静。
“住手。”
沈卓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院内，上前一步拦住了嬷嬷的下一步动作。
“阿苏是我院子里的丫鬟，除了少夫人，没人可以对她动手。”沈卓言辞严厉，声音仿佛一月寒冰，冰冷刺骨。
“打狗的确也要看主人。”季氏有些没好奇。
她今日穿着华贵，同着白日里见顾檀那一套舔了件外披，一头的首饰甚至还有顾檀前几日赠予的翡翠。
阿苏心里暗讽，明面上不动声色，她欠了欠身子，表达着歉意。
“我家小姐也是爱夫心切，担心世子出了什么意外，还望国公夫人见谅。”
阿苏也是会说话的，只是这一切都要看她是否情愿了。
沈卓沉着一双眼眸，想来该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看样子，对话应该并不顺利。
沈卓准备离开，季氏不耐地开口道:“婆母与夫君有要事商议，便应该在院子里安安分分地候着，急什么！”
沈卓维护着顾檀，示意季氏偏见不要太深。
“娘，我今天和您说过了，您是否还记得餐桌上的那些话。”看来，沈卓已经用过晚膳了，阿苏下意识想到这一点。
在阿苏以为，世子对待他家夫人的情义也不过如此，那些承诺和贴己的行为，多数也是掺杂着些许旁的心思。
阿苏并不认为，世子对待顾檀的心是十分真诚的。
倘若真的足够真诚，今日便不会让顾檀空空等待了。
阿苏并不喜欢世子这样的人物，她是很容易用单一的事情去评判一个人的，也确实是心疼顾檀。
沈卓感受到阿苏眼神的怪异，示意阿苏莫要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檀儿可是等急了？”
“小姐未曾。”阿苏解释道。
倒也没有心急一说，不过派她前来了，到底也是有些担忧了。
“是我的不是，未能派人过去带个话。”他并非是故意的。
今日同季氏商议的并不只是他同着顾檀之间的事情，还有国公府的家世。
谈的内容有些重要，沈卓才将他与顾檀约定好的事情给忘却了，并非故意为之。
“这些话世子同小姐说就好，奴婢只是个带话的。”阿苏规规矩矩站在沈卓一侧，等沈卓一道离去。
“做少夫人的没规没矩，教出来的丫鬟也不成体统。”
她在旁厅用膳，便听到外面吵吵闹闹。
沈卓要出去看一眼，她才跟着一道出来。
季氏是知晓来人是谁的，确是她故意拖着沈卓不放，耽搁了用膳时辰。
季氏也知，顾檀是会派人过来询问的，特让嬷嬷拦在外头。
她只当时怜儿那个蠢奴婢，倒是把阿苏给忽略了。
阿苏也是个伶牙俐齿，难以对付的角色，不愧是从顾父过来的，没规没矩的，同着顾檀一样。
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婢。
“奴婢的行为同着我家小姐没有任何关系，还望国公夫人不要误会。”
“哼，有什么区别呢。”季氏不再理会，转身回了正厅。
阿苏也没有再多言，而是跟着沈卓一道离开了。
有些话，阿苏作为奴婢也不便多言，她只是替着自家小姐感到难过，同着世子在一起，并非是个好的选择。
然而女子在这个世道上生存本就艰难，阿苏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帮助顾檀。
她更多的是替顾檀说点什么，帮她解决问题，旁的，就算是她想做，也要看场合，看身份。
“阿苏，方才难为你了。”
阿苏抬眸，顺着声音看过去。
世子确实是个会说话，做事情圆滑之人，在某些方面。
世子如此客气对她一个下人，她自然也要识趣一些，阿苏沉言道:“世子殿下严重了，奴婢等会没有关系，是小姐思念世子，这才让奴婢过来瞧一瞧。”
顾檀自然没有说这些话，话是阿苏代为转达的，阿苏只是说了些沈卓爱听的话。
闻言，沈卓面上显露愧色，感慨道:“倒是我辜负了她的心意，待会回去了，别说我用过膳一事。”
沈卓吃的并不多，确实也没有多少心情食用。
但他觉得，这样的事情总不能够让顾檀知晓的，以免让对方对他这个人产生怨念。
沈卓步步为营，将顾檀圈在他画的牢房之中，不让对方逃离他的视线。
他洞悉着她的行踪，掌控着她的一切，待她又是极好的，不曾有不妥之举，这一切行为，似乎都是为了感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