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检验成果
为了不让氛围往奇怪的方向发展，李修说话时尽量用公事公办的语气，目光坚定得好像要入党。
有点可爱。
崔飞雪突然凑近，两人脸对脸，近在咫尺。
真特娘的帅。
女的喜欢男的嫉妒。
李修心想。
唇红齿白，优越的鼻梁和眉骨显得崔飞雪长相硬朗，跟娱乐圈偏阴柔的审美背道而驰。浓眉大眼，不仅眼睛大，睫毛还格外长，很好地修饰了眼神的攻击性。
眼睛太大的人藏不住情绪，李修就从崔飞雪眼睛里读到了好几种情绪：狮子座性格底色中的乐观开朗张扬霸道，尚未完全褪去的青涩，强迫自己成熟起来总管全队所有事务的疲惫，专辑销量不好队伍面临解散的不甘，努力抓住最后一次机会背水一战的决心……怎么，好像，还有那么一点含情脉脉。
男的不止嫉妒，也可能喜欢。
李修默默修改了对崔飞雪的评价。
“啊哈哈，这是……已经进入状态了吗？”李修问道。
崔飞雪上身后撤，拉开正常的社交距离，“你也太淡定了，要不给点反应娇羞一下呢？”
什么玩意儿？
娇羞？
我像是会写这俩字吗？
不是，等会儿，凭啥我娇羞啊？意思我是0呗，呦呦呦队长多厉害啊大猛1。
李修不服。
他学着崔飞雪的样子突然凑近，直视崔飞雪的眼睛，展现出最硬汉的一面。
甚至，为了证明自己没在怕的，他凑的更近，近到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对方的呼吸。
崔飞雪也感受到了李修的呼吸。
瞬间的惊讶，然后是挑眉一笑。
“哇去！太油腻了！”李修大叫。
“油腻？”
“就你刚才那个笑。”说着，李修手脚并用地爬到上铺他自己的床位，背身躺下，“我要睡了，明天直播呢，你有空练练表情管理吧。”
他是逃走的。
崔飞雪的笑让他感到危险。那是个陷阱，一旦跳进去，某些防线就会摧枯拉朽地崩塌，后果不堪设想。
“油腻吗？不应该啊……”
崔飞雪走出房间，自言自语地去卫生间照镜子。直到听不见嘟囔声，李修紧绷的后背肌肉才逐渐放松。
果然出来工作就没有不发疯的。
钱难挣，腐难卖，那啥难吃。
睡觉睡觉。
李修的睡眠向来很好，崔飞雪回来时他已经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李修醒的时候天还没亮。气温不冷不热，被窝里实在舒服，翻个身继续睡。
然后李修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好像不是自然醒，而是被吵醒的。
刚才那隐约听到的……是摔门声吗？
探身一看，下铺没人，李修下床开门，只见崔飞雪一个人站在客厅，背影有点孤独。
“吵架了？”
肯定吵了。
崔飞雪回身，虽然尽量收敛情绪，但还有脸红脖子粗的痕迹没法掩盖。
“跟三哥、六哥沟通不顺利吗？”
崔飞雪回身搂住李修的肩膀，把他往房间带，示意回屋说，以免其他人突然回来听到谈话内容。他不想坏情绪扩散。
李修却直接道：“六哥那边问题不大，三哥得话……他是不是要退团？”
关上屋门，崔飞雪道：“你都听见了？”
“能猜个大概。”李修解释道：“三哥原先在别的公司做过练习生，出道后成绩不好才来咱们团的，属于中途加入，相比之下稳定性本来就差一点。咱们专辑销量差，他就想各种办法争取个人资源，rapper选秀节目就是他自己争取的。跟你提退团，看样子资源稳了。”
崔飞雪：“是啊，他担心42张销量成为污点，被人嘲讽，想在选秀节目播出前退团，跟xlx撇清关系。话倒说得挺委婉，什么怕自己能力不行拖团队后腿，切。”
李修：“那咱们更要努力了，至少不能比三哥做得差，否则别人会说看啊糊团累赘多，三哥摆脱咱们几个累赘立马就飞升了。”
崔飞雪：“你还愿意叫他三哥。”
李修：“选择不同而已，没什么深仇大恨，我记得刚进公司的时候他教过我唱rap。”
崔飞雪冷哼一声，“教你错误的发声位置，害你嗓子发炎吗？”
李修：“应该不是故意的，他自己的发声到现在还有问题，怎么都改不过来。”
崔飞雪：“抛开情绪，平静下来想想，趁咱们糊，留不住的人早点走也好。”
李修：“可不是，如果大火的时候发生成员退团，你就写公关稿去吧，累死你。”
崔飞雪冷笑，“大火怎么可能退团，他又不傻……哎，迟早得通知其他团员，有点难开口啊，大家好不容易有了希望。”
李修：“他们会理解的。”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其他成员回来了，客厅传出交谈声。
不一会儿，二哥徐文彦轻轻敲了一下二人的屋门，低声问道：“睡了吗？我点外卖，煎饺，带不带你俩的？”
还真饿了，李修答道：“带！我吃鸡肉虾仁的！”
崔飞雪：“我跟老幺一样。”
走出房间前，李修拉住崔飞雪道：“要是还没准备好告诉大家，就拖延一会儿逃避一下吧，明天再说。”
崔飞雪苦笑：“确实想逃避呢。”
可是，两人一出门，眼尖的权子晋就问道：“队长，你脸咋那么红？脖子也有点红。”
崔飞雪心揪了一下，瞒不住了吗？
徐文彦道：“睡的吧？”
“应该是。”崔飞雪连忙应承下来。
韩向笛却道：“是不是练习卖腐练的？你俩挺刻苦啊。”
正在喝水的李修呛的险些把肺咳出来。
崔飞雪非常自然地几步跨到近前帮他顺气，韩向笛在队长发火前拎起一份煎饺缩回房间，“我去打排位了。”
权子晋：“所以，真的有刻苦练习吗？要不要帮你们检查一下成果，我一定认真……”
二哥徐文彦眼疾手快地拎住权子晋后脖领，把一份煎饺塞到他怀里，连人带煎饺一起推进房间。
“吃饭的时候说话，睡觉会尿床的，安静点。吃完早点睡，睡前记得刷牙。”
崔飞雪冲徐文彦竖起大拇指：论带孩子的能力，还得是你老二啊。
结果，徐文彦谨慎地凑近，压低声音道：“所以，你俩到底练得咋样？不会擦枪走火了吧？大家都是兄弟别不好意思……”
徐·皮皮·文彦，擅长气人。被队长按在沙发上假装爆锤一顿，并关进房间面对煎饺思过。
崔飞雪制裁徐文彦时，李修已经开始吃了。他嘴里正嚼的煎饺还没咽下去，就又塞一个，塞得脸颊鼓鼓囊囊，像只仓鼠。
见崔飞雪走来，李修夹起一个煎饺，沾了醋，送到他嘴边。
“快吃吧，等会儿凉了。”
以前成员之间也顺手喂过饭，大家都没当回事儿。
这次却好像有点不同。
崔飞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以前一样。
他张嘴，往前凑，眼睛却虚着焦瞟向一旁。仓鼠李修过分可爱，还是别看他比较安全。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然后，煎饺怼到崔飞雪人中，掉地上了。
“哎呀我去。”李修率先一步蹲下，捡起煎饺扔进自己嘴里，“没超过三秒哈。”
崔飞雪抽了一张餐巾纸，擦擦沾到油的人中，蹲下清理地板，“嗯，没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