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可笑的暴富心态
当我们送brint他们回到酒店，已经很晚了。
brint邀请我们上去坐一会儿，我们就一起乘电梯到了他们的房间。我看见电视柜上放着另外几家公司的样品和目录册。没错，他们今天早晨至少见了这两三家公司的销售人员。
黄总拿起样品说：“这个质量不过关呀，颜色真差的……我们做绝对不是这样的。”配合鄙视的眼神。
brint于是问我：“whatdoesmrhuangsay”
我就将黄总的话翻译给他听，他连忙说：“yes,yes,theirqualityisnogoodenoughforourrequirementsbutmrhuang,yoursaregood”说完还伸大拇指给黄总。
我将英国人的话翻译给黄总，黄总笑得脸上褶子一层一层的。
我和brint还有他的工程师和会计师老头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说中国的经济发展，还说伦敦的物价，英国的学费。很快我们都在哈欠一个接一个。
黄总便说要回泉州，顺便问了下brint他们明天离开厦门的航班时间，黄总便说：“明天早上过来接你们，中午我带你们去血拼。吃过午饭送你们去机场。”
brint听完我的翻译，开心的说：“thankyouveryomorrowmorning”
黄总破天荒的掏出100块钱给我，让我打车回去。他自己开车回泉州去了。
我也就乐呵呵的接受了，说了声谢谢。那时候很多感激和忐忑，但后来的很多令人吃苍蝇似的遭遇，对比起来简直可笑。大概也就象牙塔刚出来的傻白甜们才会被老江湖的铁公鸡们这么摆一道。
回到后埔，那里的街道不再如华灯初上时的拥挤。烧烤摊的生意依然很火爆，喝夜啤酒的人还在吹着瓶儿、划着拳，在昏沉黄色的路灯下，他们的影子被压得很小，越走的远，他们的声音也就渐近消失了。
夜已深了，我轻声地打开铁门，怕影响隔壁芳邻的休息。
刚洗漱完的时候，电话响了，我以为是黄总有啥事，便直接摁了接听键起来，“喂，小熊你是不是跟黄家那丫头真有关系了？”我的瞌睡眼睛一下来了精神，睁得大大的，一看：小雅！
我很慌张地说：“没有啊，你天天想什么呢？”
小雅缓了缓说：“我看见黄姝的□□空间写了亲爱的加油，再接一大单。不是说你还是谁？”
我有些语无伦次地回答：“小雅，不是那样的，你听我解释。我只是……我没有……”
小雅轻声叹了口气：“小熊，我只是和你玩玩，用不着你哄也不用欺骗我。我没好好恋爱过，但我感觉得到黄姝那丫头对你的心思。你也对她有意思，对吧？”
“小雅，其实，其实我喜欢你的……”很小声很小声的说了，我那时候应该是很心虚，没有底气。不知道如何处理，如何抉择。
“小熊，傻瓜，笨蛋……我就知道，你会说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啊！”我感觉到小雅微笑着说话，然后说着说着就略带哭的声音：“我知道，我们没结果，没结果，可是我舍不得放手啊，小熊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我招了个跟单的人在工厂，这样我就不用每天在工厂，我一定回来厦门，好吗？”
我听着小雅的声音，想起来我和她的一幕幕。我也想起黄姝的酒窝黄姝的头发遮住半边红晕的脸蛋儿。
小雅给我带来的温柔乡，那么美妙那么真切，我不曾体验过，手机里她的声音那么真实地勾起我心里的万千虫子，它噬咬着我的浑身，我抗拒不了的回味着，想念着，向往着，对小雅说：“我想和你在一起！”
电话那头的小雅，开心的说着：“小熊，我们好好的在一起啊，不要分开，不要分开，你不要和黄姝在一起，你和我在一起。”
说了好多次再见挂了后，小雅终于和我真正挂断电话。刚躺下，小雅发来一个短信：“亲爱的，我是为你好。不要和黄姝家有扯不清的关系，真的。”
我那时候很想问问，为何？可是竟然没问。我以为那只是小雅为了让我远离黄姝的说辞而已。
很多年后我回想起小雅因为不得不放弃我们的孩子，恸哭地几近气绝，双手无力的抽打着我的绝望，再对比黄姝在我公司遇到困难时的所为，我才明白：爱并不因为是初恋而更深刻和真挚。有些人，只是你在对的时候没遇上。错误的时候，遇上对的人，那样的无可奈何，大概都让小雅一个人尝尽了滋味。
那年还在懵懂的我，经历过了那一次人生淬火后，才明白得到。
以至于，多年后，我和小曦的相遇相知，各有家庭的我们，小心翼翼地护着彼此安稳，小心翼翼地偷偷互诉想念，那么贪婪地珍惜着在一起的每一分钟。
爱不在意相遇时是多晚，只是刚好出现，刚好遇见，刚好你就是我想要的那个人的样子。
一阵风雨过后，小曦的纤细柔软的手指摩挲着我满是胡子茬的下巴，问我：“是什么样子的人，才会有如此温柔的心呢？”我说：“就是遇到对的人，才会如此温柔的呀！你不是平常都那么凶巴巴的嘛，在我面前不也很温柔的呀。”小曦满意地轻轻笑着。
第二天7点钟，我还在朦胧中便接到黄总电话，他说他开始出发了，要我先到酒店去陪客户吃早餐，然后等他来了再带brint他们去□□购物。还好，□□就在喜来登酒店对面，很近，也很方便。
我出门的时候，丽丽和胖妞已经蹬蹬地下楼跑去赶公交了。打工仔们，总是奔忙于上班和下班的路上。
我到酒店大堂便给brint打了个电话，brint问我：“ewithus,weshallhavebreakfasttogether”
于是，我便恭敬不如从命，到了brint房间，他居然还没起床，穿个短裤摇摇晃晃的给我打开门，于是他便去洗漱。
那一身毛，就跟他妈的猴子一样啊！真心不理解那些和老外在一起的中国女子，是因为爱了就爱了呢？还是因为喜欢这一身毛茸茸的感觉。不对呀，这体毛的手感很是硬的扎人，刺啦刺啦的，哪里会舒服呢？百思不得其解。
我在房间里转悠，在电视上柜子上发现了几支女士夹头发的夹子。呵呵呵，狗日的brint，精力旺盛哦！
于是，brint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我说：“heymrbrint，this，this……whatyou’vedonelastnight”
brint见我发现了线索，很是囧态地说：“mrbear,ijustsleepwellididinothing”
我哈哈大笑说：“tobehonest,man”
他终于招架不住，便说：“ok,ok,ok,iacknowledge,yes,thehotelservicebutkeepconfidentialforme”
与我何干？我大方的说：“noprobleyourwifeknowthataffair”
吃过早饭，我们一行五个人，便进入□□商场逛啊逛。可能是汇率差的因素，毕竟1英镑换15块人民币呢！他们疯狂的买着各种便宜货，看来外国人也贪便宜嘛！到了我们觉得很贵的品牌店，他们也会拿出手机上的计算器，算一下买的话需要多少英镑，然后也会说贵。
这三个家伙向我打听买电子产品的。哦，对了，那会有ipod了，三个家伙买了差不多每个人至少5个ipod，没错的，是高仿的ipod。我问他们为啥买那么多，他们告诉我说是因为可以送很多女朋友，每人一个。
我心想：“都是些什么女朋友啊，这么好忽悠？”
逛了一上午，他们买了衣服，买了小玩意儿，当然包括哪些ipod。时间跑得很快，三英国人说中午就吃麦当劳了吧。好的，那时候还好，感觉新鲜。等到后来客户多的时候，他们经常就是汉堡薯条，或者披萨，往往连续两三天如此饮食，我听了汉堡和披萨都有想要吐的感觉。
吃过麦当劳，我和黄总便随他们一起回去酒店办理退房手续，黄总让我去他车上拿下来送给三英国人的茶叶，每人一盒。brint三人非常开心地接受了，不停地说着谢谢谢谢，然后还给了黄总大大的拥抱。
由于他们买的东西太多了，实在太多了。于是他们将茶叶的包装盒子全扔掉，只留下茶叶的小袋包装，塞在行李箱的缝隙里。想想这帮英国人，也是挺可爱的。
在去机场的的路上，brint一直在絮絮叨叨说着产品质量，交货期的问题，说钱应该今天就会到我们账户的，让我们赶紧安排生产。
黄总听完我的翻译后，不停地说：“放心放心，绝对会按期交货。质量那个就是小case了。”
我把黄总的回答再翻译给brint，他听了后就放心了些。继续絮絮叨叨地说，邀请黄总和我到伦敦去，他们会好好招待我们，酒和女人。哈哈哈，我听起来倒是感觉很有意思，很期盼的。那周末，小雅来厦门，我和他讲这三英国人的事，和他们邀请我们去伦敦享受他们款待，小雅又是给我了狠狠的好几下揪和掐，真后悔告诉她这个事儿了。
在机场，brint他们三人，分别和黄总还有我，拥抱拍着后背，告别，说保重，合作愉快。
我竟然有些不舍，brint不停地和我发着短信，说这次合作，他感觉很满意，但是请我们务必要重视他们的关切，质量和交货期。我也告诉他，合作的事，是商业选择，也是缘分云云……害得我那个月话费陡增。
送完英国人，黄总开车载我到厦门公司。他坐在空桌子上抽烟，对我说：“小熊，年轻人不要取得点点成绩就骄傲，要努力呀，早点在厦门买房子安家。然后跟我说，差钱就说，他借给我。”
傻乎乎的我就真的向他接了1万块，我说：“那这1万块，从抽成里抵扣吧。”黄总笑呵呵地不置可否。
我心里盘算着我的抽成，那种暴富的感觉瞬间爆棚，“从你这借支的这1万块，不是很小的一部分吗？”没见过世面的穷小子和乡巴佬心态。
黄总抽完一支烟，对我说：“小熊，好好干，我打算再招两个人，你带着他们干，我们一起做大做强。你要有信心呀！”
我脑子瞬间呆住了，啥？我这是要做经理了？压抑不住的兴奋，连忙对黄总说：“谢谢黄总栽培，我一定好好干！”
黄总去楼下对面建行取了一万块给我，算是对我格外开恩了。
我拿着一万块钱，揣进兜里鼓鼓的。这一万块，我想给我妈妈一部分，我要买一些衣服了，毕竟不能太寒碜。还有，小雅来厦门，我也需要为她付出，虽然她不差钱，可是我是男人耶！
小陈就在旁边，看见我口袋鼓鼓的回到办公室，办开始敲打我：“小熊啊，请客哦！这么大单，这么多钱！”她拨了黄姝的电话，可是没接通，估计黄姝在上课吧。她便发了短信给黄姝，黄姝也没理她。小陈便闷闷不乐了，她没有动员到同伙一起敲我。
我想起了件事，便将中午点多的麦当劳鸡翅和其他零食，从包里拿了出来，说：“小陈，请你吃麦当劳哦！”
小陈一下就开心地大叫起来：“哇塞，小熊，熊经理真是太好了……你放心，黄姝的事，我一定帮你说好话，包你满意！”
我心里嘀咕着，“我和黄姝都抱着一起睡觉了，虽然没那个啥啥啥的。哪需要你多事……”
手里有业绩，我就不再顾忌上下班时间了，于是对小陈说：“我出去办点事，公事哈，我先走了。”
小陈还在吃这零食，便说：“你忙你的，我在公司”
我到了农行，将刚从黄总那里拿的1万块钱，存进自己的农行账户。
心情大好，我便打了电话给黄姝，黄姝没接，回给我短信：“发财了啊？小陈告诉我了。”这个财迷，说话冷冰冰地，不舒服。
我打电话给小雅，小雅很快接了起来：“想我了？难得哦，今天啥日子啊，记得给我电话了。”
我压不住心里的高兴地说：“小雅，我发财了，呵呵，你周末要来厦门的话，我请你吃大餐。”
小雅高兴地所：“好呀好呀。那我可好好想想要吃什么了。”
于是我就开始期盼着周五的到来，完全没想到周五还有一场难解的棋局等我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