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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落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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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怎么跑公司来了?不是被她爹给撵回学校了吗?

    我就喊了声:“谁啊,开下门。”

    门咔地一声打开了,露出的是黄姝惊惶未定的脸,“吓死我了,你为什么不提前说声啊!”

    我也倔哄哄地说:“我哪知道你来公司了?我要加班,也没睡提前告诉我的啊,刚才知道的。”

    “加班做什么啊?不是都价格谈好了的么。”黄姝不解的问。我没多说,径直走到办公桌那里,黄姝已经打开一台电脑了,正在看pps上的电影,还有一堆零食。

    我翻了邮件,brint已经转发给我了。我点开一看,还算简单,令我小开心了下。于是我便注意了黄姝多一眼,洗过澡了,穿着可爱的卡通睡衣。

    黄姝可能感觉到我看了她,便有些不自在了,“小熊,你要加班多久啊?”

    我有些心虚,怕她多担心我会再像上次一样发了魔怔,于是便说:“很快,大概半小时吧,加完班我就回去了。”

    黄姝不作声。我忙于翻译图纸,将图纸上的产品、尺寸、加工细节给整理出来,写在纸上。然后电话给黄总,他说他都快到马巷了,真快,估计一路狂飙,让我传真到工厂,明天一早核算价格,然后过来厦门见brint。

    黄姝安静不作声,连零食都忘了吃。

    我挂了电话,便把这一页刚整理出来的产品名录和加工要求,发到工厂传真。

    算是加完班了。

    夜晚很安静,楼下路灯照着马路上的车来车往。我想起了上个月的那个夜晚,黄姝被我吓到了。她一定还是很怕我再犯浑,于是会时不时的瞟我在干嘛。我想到了小雅,我也是从这个窗户看下楼去,看到她的车停在马路边。然后,我们就堕入云端,忘了其他。

    我怔了一下,对,我要回去。我再待下去,指不定今晚要发生神马事来。可能那时候,我心里多了小雅,虽然直接以□□作为开始,却仍旧走入浓浓甜蜜里。小雅的辛酸,令我难过。

    我总是后知后觉,斗地主那一夜初吻后,黄姝应该是在害怕、在回味、在盼望、在犹豫着,所以躲着我,见我也是眼神里很多逃避,是羞涩是不知所措吧。直到她受不了内心的煎熬,便跟着我们去了ktv,搅合我和小雅、服务员们的喝酒唱歌,那是心里的小自私,小嫉妒,小小的占有欲。

    横亘于我们之间的,以前就单单是她是老板的女儿,我是打工的。太多不符合现实社会和当地惯例的东西,我没想着逾越,也不敢,没那个底气。现在多了小雅,她是我心里的一块惦记。除了中学那会悄无声息的暗恋,小雅是第一个如此走进我生命的人。

    于是我便朝门口走去,还没打开门,就听见黄姝的声音:“小熊,我害怕,你先别走啊……”

    我回头说,“我要回去睡觉了呀,很晚了,明天还得陪客户啊。”

    黄姝左手和右手的食指在相互拉扯,低着头嘟囔:“谁让你加班,开门,吓死我了快……”

    她见我要继续开门出去,便腾地站了起来,抓了一本目录册朝我扔过来,砸中我左肩。我停下动作,转身看着她。黄姝眼睛直直地盯着我,胸口在起伏,脸蛋儿红红的,是着急还是怕我发火?

    我走了过去,眼里是火!心里扑腾扑腾地跳着。像是被吸血鬼控制的一具身躯,盲从地跟着走向前,向黄姝走过去。

    黄姝见我的样子,有些紧张有些害怕,便低头闭着眼。我拉住她的手,她向没有力气的布偶娃娃,直直地倒了过来,靠着我肩膀,贴在我胸口。除了心怦怦跳的声音,其他仿佛被抽了真空。

    我的鼻子在她的秀发上吸着洗发水的香味儿,那就是黄姝的香味吧,很多年后,有人问我,初恋的味道,我就回想起那晚她的洗发水味道,淡淡地,香香地,好闻。

    过了很久,我把柔软无骨的黄姝抱着放在办公桌上。她的脸伏在我肩头,悠悠地说:“小熊,陪我……”

    这一句,我已经沦陷,堕入她唇齿间的轻叹。

    我托起黄姝的下巴,柔软光滑。

    那时候我也是皮肤柔滑的年纪,清瘦,还多少有型。

    黄姝望着我,眼里一汪柔柔似秋水、似烟波朦胧,化作她唇上的点点温润,舌尖香甜。没了初次的心急和慌乱,多的是温柔的唇齿相接,四目相对时,她会娇羞颔首,情绪全倾撒在脸庞,耳朵就没从绯红褪下。

    有那么一瞬,小雅的样子一闪而过,我走神了。黄姝毫无察觉,她还在甜美中徜徉,闭着眼,任凭我亲吻她的脖颈,不时会有好听的嘤咛从喉咙发出。

    像水流,像残云,随波随风,我们随心逐浪,不安的心跳,不再循规蹈矩的双手,像灵蛇钻进黄姝的睡衣,那里让人沉沦,心一下就沉到底的感觉。她还不习惯这触摸,这侵袭,使劲掐我的手,我疼得瞬间抽离双手。手腕上,两道深深的指甲印,沁着浅浅的血迹,房顶的灯光照着,鲜红鲜红地,像是朵殷红的梅花。

    第二天早晨,黄姝看见我手上这两道痕迹,有点内疚着心疼,转头却说:“谁让你不老实,活该!”脸上漾着羞涩好看的笑。

    或许是我良心发现,还是我不忍伤害她,还是我惦念着小雅。我们和衣相拥而眠,艰难地一夜相处,几无睡眠。

    10月清晨的一缕阳光,倾斜在窗边。黄姝像只小猫咪,钻在我臂弯,她嘴唇的线条很好看,是我见过那么多人里,可以不用画唇线都有着完美线条的唇。我曾跟她开玩笑说,你可以去当唇模了。

    黄姝抬头看,我就给她一吻,相互吮吸着彼此,不激烈,却使着力气。良久,黄姝挣脱开了,说:“今天,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去了。我起床回学校,待会阿爸来了……”

    说完,她起床洗脸刷牙换上衣服,就跑了。临走时,已经跨出门的她,被我拽着拉回来,一阵热烈地狂吻,黄姝快要踹不过来气,使劲用拳头砸我,推开我。于是,我看着她抛开了,小女孩的奔跑的姿态,头发甩了起来。

    黄总打给我电话,问英国人的情况,我说:“我刚起床,等下打个电话先。我把整理好的东西,发传真到工厂了,你看下核算下价格,一会我们好和英国人谈。”

    于是,我接着跟brint打了个电话过去。他们刚起床,准备去吃早餐,他告诉我,“mrbear,wewanttovisityourbosslater,ihavewithhim”

    “ok,icallmrhuangnow,hewilletodriveyoutofactory”

    brint抢着对我说:“nono,donottroublehiaxi”

    挂完电话,便打电话给黄总。黄总可能的确也累着了,说:“那好吧,我在厂里等着他们。”

    于是我乘车去到酒店,等brint他们仨下楼来。

    等了很久,大概一个小时过了吧。我见着有人拿着跟我们做的样品差不多的产品,上楼去了。我心里又是一咯噔:“糟了,不好。”

    说实话,我们的价格不占优,一点都不占优。我们除了质量标准以外,是没有优势的。

    与此相反的是,周遭的一众使劲压价,以此为噱头争取到手订单,然后想方设法不惜以质量为代价降低成本,以保证盈利的外贸公司、工厂,当然的很多就会出现,这一次合作之后,再无合作。而且,对整个行业以及“a”的负面影响,是长久且难以扭转的。但,绝大多数中国工厂,就是如此逻辑,无原则缺底线的灵活着,却是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和整个行业带入到困境。

    大概十点过,他们下楼来了,一同跟着几个我们的竞争同行。brint朝着我打了声招呼,我起身朝他走了过去。其他几位同行便和他说了再见之类的话,出得酒店走了。

    我们拦一下一辆出租车,4个人坐稍微有点拥挤。幸好没有大胖子。

    差不多11半了,我们到了工厂。黄总泡着茶在等我客户。见我们到了,便起身相迎,说“欢迎欢迎”招呼着英国人落座。给每个人放一只小茶杯,然后挨着斟满。厂长拿过来,我昨晚传真的产品清单,上边有核算出来的报价,递给黄总,黄总示意直接给brint

    brint拿在受上,仔细看了一遍,然后翻出文件夹里其他公司的报价。说:“mrhuang,yourofferistoohighthismorninganotherpaniesvisitus,theirpriceismuchbetterthanyours”

    我听完又是心头一紧,“麻蛋,到手的鸭子,我要使劲摁住啊。”,转头对黄总翻译brint刚说的话,顺便告诉了他:“早晨我也看见几个同行,他们的样品,颜色很差,不是我们这样的好看的颜色。”

    黄总严肃地说:“你告诉他,我们这个是依据材料来报价,既然这个价肯定是我们又自己的缘由的。料好,这个我是矿主,你可以去打听的。第二个就是我们的加工工艺和质量标准,这个我可以给你保证,我黄xx绝对不会乱来的。……”

    那时候的我翻译起来稍微有点吃力,但也还勉强对付过去了。brint也是眉头锁着,但看得出来不是很纠结。是因为这价格差异,对他来说根本就可以忽略不计吧。

    就这样,我们又陷入了暂停僵持状态。不过午饭时间也快到了。

    黄总开车载我们到了昨天的那个海边农家乐吃午饭。黄总说:“这个餐馆,在这里开了快20年了,味道很不错。老板也是老实经营,不缺斤短两。这个跟我们经营工厂一个道理啊,你质量不好,哪里能够做得长久呢?客户都是来一波死一波的,没办法长久的。”

    我将黄总说的,翻译给brint他们听,他们也很赞同的说“yes,exactlyright”

    或多或少,我想这段话,对彼此都是一种姿态的流露,如果你在乎质量,那么应该相信这样的一段简单朴质的言语。

    brint说,“mrhuang,wewillbacktolondontomorrow,youandyourfactoryleavesmeverygoodimpressionasbuyer,wehavemanyworriestoproductsqualityanddeliverytime,evensupplier"screditwehopeyouarerightonewearelookingfor”

    我brint的话翻译给黄总,黄总边听边鸡啄米似的点头说:“对对对,你绝对放心,绝对放心,质量那个是我们的生命……”

    吃完午饭,我们又回到了工厂,brint和黄总简单确认了新增加品种的价格,生产工艺,于是草拟了一份合同,中英双语的。brint签了名字,黄总签了名字。brint请我把这个合同传真给他公司,那边正视早晨刚上班的时间。然后又电话过去,要那边安排支付订金,尽快。因为工程订单,黄总争取了50的订金比例,这样几乎就是生产成本的所有资金了。

    算是落定了吧!

    都落定了,黄姝和我算是确认了关系。我心里想着:“我为她家拿下了千万大单,综合算下来,净利润应该有40左右,也算还不错的投名状了。”

    我也想着自己的30,天啦撸,我这是要暴富了?!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后来也因为这一原因,我与黄氏父子闹翻,决心要自己出去单干。

    接下来,到年底的两个月,都要为此合同忙碌了。

    吃过午饭,回到工厂,三个英国人,再次走了一圈工厂,他们问我仓库里堆着的货,我说:“shiptohaer,oldguy,70yearsold”

    brint听完露出惊讶的眼神,“ohmygod,70yearsold,heshouldgetretired”说完,他朝他的工程师和会计师老头儿,嘀咕了几句:“yes,yes”

    后来我和brint俨然是很亲密的朋友了,他告诉我,他相信德国人的选择,德国人的严苛和挑剔出了名了。他对黄家工厂的质量水平也放心了很多。

    于是,我们一起走进办公室,黄总摁下烧水壶,新拿出一包茶叶。当水壶水开了,黄总就将水壶滚烫的开水淋过掰开的差距,用夹子夹着茶杯洗涮了起来。茶叶在开水的熨烫下,迅速张开卷着的身躯,茶叶的香味就出来了。

    差不多三点半了,黄总问客人,今晚要想吃点什么?客人说没关系,啥都可以。我想吃川菜了,中山路上有家老牌川菜馆,于是我说:“要不去吃川菜吧。”

    黄总说:“那就川菜”

    我对英国人说,“ohavesichuanfood”

    brint说四川菜在伦敦也很多,但是中国的应该更原汁原味,好的好的,很期待。

    我在车上呼呼大睡,brint开玩笑说:“nightafterfinishingjob”

    我说:“gotobed”

    brint说:“nonono,youmustdosomethingwithyourgirlfriend”

    我说:“no,ihavenogirlfriendyet”

    “owo,whatapity,youmustfindohat"slife!”说完,他还朝我做起了啪啪啪的手势来。黄总透过后视镜看到他的手势,“哈哈哈哈——”笑得很大声。

    brint翻出手机给我显摆他的奔驰和所谓的女朋友,我想无非就是给钱就那啥的炮友吧。不过伦敦那儿,啥人种都有,于是他也就多几个不同颜色的女朋友了。

    太堵车,黄总把车停在酒店,我们打了两部出租车到了中山路。渔王川菜,号称扎根厦门岛20年了。黄总让我点菜,我就拿着菜谱点了起来,“上汤娃娃菜、口水鸡、回锅肉、凉拌白茹、麻婆豆腐、烧白、红烧牛腩、水煮肉片、炒个时蔬,差不多了,每人一份米饭。”

    黄总提醒我,问问brint他们,要不要和啤酒。brint说,ok,ok

    于是我让服务员拿来六瓶青岛。我上大学拿会儿,和哥们们聚餐喝多的就是青岛扎啤,熟悉的味道,仿佛回到了思念的庸碌大学生活。

    我们碰杯,说希望以后合作愉快,也祝愿brint工作顺利,工程多多。大概是真的好吃,这仨英国人,不停地吧口水鸡的调料辣椒油一勺子一勺子的往他们的米饭里添。

    我和黄总看了就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他们看我和黄总笑他们,他们也陪着我们笑起来。

    酒足饭饱,于是黄总自然就说了masage,仨英国人乐得呵呵呵的。

    出租车一阵狂奔,讲我们载到了一处豪华的按摩中心门口。“千叶”,我刚记起来了,就是“千叶”。brint在这里找到了个他很喜欢的技师,每次来厦门,他都会让窝带他来这里找他的熟人,是他的口味大胸,肉感十足。

    我和黄总在大厅洗脚。三客人快活完后,也到了大厅,黄总于是再叫来了三个足浴服务。三英国人很是客气的接受了黄总的招待。

    我想说,其实,洗脚挺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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