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你疯了吗？？！”
经纪人不敢置信姜姒真的会离开martch，也不敢置信姜姒真的会做出这样的抉择，喘着粗气狠狠说道，“行，姜姒你有本事，我就等着看你能成什么气候！”
女团里的成员显然也都被姜姒这说走就走的气魄给震慑到了，一个一个脑袋僵硬在车窗外，没人说话，也没人敢出声。
所有人就这样看着姜姒头也不回地向夜晚深处走去，沉默许久后才出现零星几点声音。
“她疯了……那可是体育竞技。”
“少说两句吧。”
昔日姜姒的女团成员脸上表情个个复杂。
她们也渴望能做出像姜姒这样果断利索、丝毫都不拖泥带水的选择。
她们羡慕姜姒孤注一掷的勇气，但也乐得看姜姒失败的笑话。
姜姒表面镇定自若，内里却早已心跳如鼓。
她身上还穿着拍综艺时t恤衫和超短裤，入秋的夜里不比白日温暖，但姜姒却感受到了自己从心底散发出来的丝丝热气，让她坚定而果断地跟在了冷面教练的身后。
但是等她看见冷面教练嘴里所谓的“车”后，眼皮不由得跳了一下。
那是一辆与眼前人气质格格不入的粉色摩托车。
冷面教练二话不说扔给姜姒一个头盔。
看着姜姒呆呆地抱着头盔看着自己的摩托车，冷面教练皱起了眉头：“还愣着干什么，上车啊？”
姜姒连忙从茫然中反过神来，赶紧戴好头盔坐上了摩托车的后座。
她现在还觉得整个人都是懵的。
回想起刚才那个轻而易举做出的决定，姜姒简直不敢相信那个敢在众人面前点头转行去滑雪、抛弃陪伴自己这么多年的舞蹈的人会是自己。
她想过自己有可能会面对这样的抉择。
可她没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抉择面前，会如此干脆地答应。
姜姒坐在冷面教练的后座上，内心难免有些不安。
她还是有点害怕这位教练的，虽然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这位冷面教练的名字。
但冷面教练一路上都没说话，开着摩托车一路风驰电掣来到了滑雪馆。
“给，你的滑雪服。”
姜姒站在换衣间看着冷面教练有些愣神，“我找茵茵问的你的尺码，换上进去训练。”
“噢，好。”
姜姒点了点头也不废话，拿上崭新的滑雪服换了进去时，却发现整个滑雪馆里灯火通明，赛道上挤着一个又一个的小黑点，显然都在训练中。
姜姒有些茫然地站在上午集合时自己站的那块平台上，四处寻找刚才带自己过来的冷面教练在哪，却并不意外地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尹一黎。
她身上还穿着训练服，不过没带头盔，连滑雪时应该佩戴的护目镜都放在一旁，手里攥着半瓶矿泉水，似乎是中场下来休息的。
姜姒看见了尹一黎，尹一黎自然也看见了她，向她招了招手。
因为穿着滑板，走在平坦的地上时身形略显得有些笨拙，姜姒见状立刻跑了过去迎她。
尹一黎看向她的目光有些惊异：“陈教还真把你喊来了？”
这个“陈教”应该就是说的那位冷面教练吧？
姜姒眉心一动，不由得问了下去：“陈教是？”
尹一黎会意：“就是今天上午带队的那位女教练陈红薇。以后我可就是你师姐了。”
她说着便拿过一瓶矿泉水递给姜姒，姜姒摇了摇头。
远方的训练如火如荼，看得姜姒有些心痒。
她正扭头要问尹一黎陈教在哪时，却发现尹一黎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似乎欲言又止，不由有些奇怪：“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
尹一黎善意一笑，“我只是没想到会在滑雪场上再一次见到你。”
姜姒愣了一下。
“欢迎来到残酷的雪上赛场。”
尹一黎朝她微微一笑，“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姜姒被尹一黎带到了青训营选手所使用的赛道下面。
“今天晚上是要对你们的表现进行一个简单的分组，陈教应该会给你说的。”
尹一黎朝姜姒点了点头，“我得去训练了，备战今年的冬奥。”
姜姒一瞬间震撼地无以复加，正要追问几句，一个冷冷的但又无比熟悉的声音出现了她的耳边：“不说就不会自己练？上传送带。”
姜姒一扭头，果然正是陈红薇拉着一张脸，冷冷地看着自己。
她赶紧提着穿上滑板沉甸甸的腿上了传送带，身后还传来陈红薇对尹一黎的训斥声：“你一个在第四赛道上训练的，跑到第一赛道上来干什么？怎么，双板不够你练的？能拿冠军了？……”
后面的话随着姜姒随着传送带越上越远也听不清了，随之而来的是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一堆年轻人全副武装站在滑雪台上，叽叽喳喳讨论着滑雪。
“你说教练会按照什么分组啊？按年龄？”
“说这话傻不傻？这是青训营，大家年龄都差不多，肯定是按水平！”
“唉呀那我肯定不行了……我才学了六年呢，怎么可能和那些从小就练滑雪的比！”
“……”
姜姒听着有些愣神。
像她这样没学过滑雪的，估计是这些人里的最底层吧。
很快，滑雪的队伍便排到了姜姒。
初级赛道坡度平缓，虽说晚上的人比今天早晨来的人要少，但很多人的目光也因此能更专注地去评判每一位选手，所以反而盯着姜姒看的人却比早晨多了起来。
姜姒感受到了紧张，但紧张对于她而言已经是家常便饭，早已习以为常了。
毕竟舞台要面对的是更多的人，从前□□豆留下的心里素质还是在的。
她深吸一口气，放平心态，然后扬起雪杖，从起点滑下。
有了上午的铺垫，姜姒竟然也不觉得手生，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滑了起来。
她的脑海里突然回想起刚不久自己刷过的自由式滑雪的视频——里面的世界运动员那样轻松写意地滑动雪杖，整个身体松弛有度，在空中尽情肆意地展现自己的身姿……
姜姒心思一动，不再像今天早晨那样被动上了跳台，而是主动地撞了上去。
跳台与滑板触动的那一刹那的震动让姜姒浑身都有些麻，但多年练舞训练有素的身体却自动地让她恢复到一个最自然、最放松的姿势，身体舒展，竟然飞起在空中，整个人稳稳当当，看上去不像是凌空飞起，倒好像是被人稳稳托举起来。
落地也平稳极了，青训营里许多正在下面聊天上传送带的人的目光都朝她看来，目光里都多多少少带着些讶异。
“哎，我问你个事。”
一个姑娘拽住了姜姒，一脸神神秘秘的，“你是不是小时候就练过滑雪，但中间搁置了很久？”
姜姒愣了一下：“不是……”
“那就是你曾经是一名极限运动爱好者……”
“都不是。”
姜姒摇了摇头，“其实……我今天刚学。”
“啊？？？”
那女生简直呆住了，“不可能！！哪里有刚学就滑这么好的！！”
姜姒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幸好排队排在她前面的两个小姑娘，正嘀嘀咕咕地说话，帮她转移了一波注意力。
姜姒听了一会儿，便发现她俩的谈话对象似乎正是赛道上正要滑的、一个金发碧眸的外国女孩。
“库珀·艾莉尔的来路可不小，来咱们青训营，咱们就直接成她的绿叶了。”
“你说什么丧气话呢，咱们好歹是通过青训营选进来，她又是什么来路，托关系进的能好到哪里去？”
“你懂个p，人家是童子功，咱们算个什么？我可看见了她昨天滑的，那可不是一个好字就能形容的……”
姜姒听着微微皱起了眉头，目光也不由得像她们口中的库珀·艾莉尔看去。
那女孩肤色白皙，金发蜷曲在耳边，容貌精致地像从童话里走出来的精灵，一双碧绿的眸子微微上挑，带着猫儿似的慵懒和倨傲，不可一世般地抬着下巴。
而看到库珀·艾莉尔是怎么滑的，姜姒确确实实被她震撼到了。
因为是给青训营准备的，她们目前所在的是坡度最为平缓的初级赛道，障碍也没有设太多，就只有几个小跳台——就是一开始被姜姒看作小雪包的那些。
姜姒看到的大部分人都是选择了求稳，跳台并没有都上，而是有选择性地绕开一些后再上跳台。
而库珀·艾莉尔却完全不一样。
她大胆，而且放肆。
但实际上也证明了，库珀·艾莉尔确实有那个实力。
雪杖和滑板在她手里像是有生命一般，任库珀·艾莉尔随心所欲摆弄出种种花样，下了第一个小跳台便顺着风势腾飞向第二个，姿态之从容让所有人都忍不住侧目。
下面的教练也被库珀·艾莉尔夺去了目光。
“这孩子未来不可限量啊……”
“毕竟她妈妈是澳洲的滑雪教练，怕是没出生就开始学滑雪了。”
姜姒满目敬佩地看着库珀·艾莉尔滑下来，从传送带上站到了自己身后，不由得瞄了她一眼。
没想到，这金发碧眸的女孩却冲自己开口了：“你好，我是库珀·艾莉尔。”
姜姒正惊异于这个女孩一口流利的中文时，她又自顾自说道：“你也是很小就学的滑雪吧，我看你的姿势很稳，你的平衡性应该很好。”
然后还没等姜姒接话，库珀·艾莉尔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你没有我好。”
姜姒刚想说话，排在她前面那刚才聊天的两个女孩中的一个扭过头来：“姜姒是第一天滑雪，她肯定没有你好！”
库珀·艾莉尔精致的眉头皱了起来：“你在撒谎。平衡性不是一夜之间就可以拥有的能力。你敢发誓吗？”
“宝贝，你为什么要拿自己和这个人比？”
一个中年妇人穿着运动服，皱眉上了传送带。她的眉眼与库珀·艾莉尔非常相似，也是金发碧眸，只是中文都十分流利，“妈妈刚看完了青训营的名单，姜姒在青训营的成绩倒数第一。”
“不，妈妈你错了。”
库珀·艾莉尔非常坚定，“自由式滑雪是一项注重技巧的运动，中国人擅长技巧，她平衡性如此之强，未来成就绝不会在我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