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龙阳之好
“不过啊,还有一种可能。”
那婆子神秘兮兮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啥可能?”
小丫头立即问道。
“从前,我说从前啊,相爷还不是相爷的时候。”
“不是一直没有婚配嘛,按道理说,”
“他那样的人才和长相,虽然当时身份是低了些,”
“但绝对不会娶不到老婆,可他一直没有成亲,”
“而且从未去过任何烟花之地,身边更是没有什么莺莺燕燕。”
“于是坊间都在传,说相爷……有龙阳之好。”
婆子的声音很低,但府院很静,
南莺莺依旧听得清清楚楚。
“啥?不会吧?”
小丫头比听见相爷和夫人没有圆房还惊讶。
“所以我猜测,纯属猜测啊。”
“相爷救夫人,说不定是一桩交易。”
婆子有模有样地说道。
“啥交易?不会是……”
小丫头试探着问道。
“嘿,这你倒开窍了。”
“就是那样,相爷救夫人,其实是想让夫人帮他打掩护。”
“对夫人来说,她既不用沦落到那样的地方去,”
“还依旧可以住在相府,享受荣华富贵,亲爹也不会获罪。”
“她只需陪着相爷在外头人面前演戏,做出恩恩爱爱的样子来就行。”
“而相爷,自然会洗脱龙阳之好的嫌疑。”
“否则夫人那样一个大美人日日睡在身边,哪个男人受的了啊?”
婆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可是……之前不是说相爷是为了等夫人才一直没有成亲的吗?”
小丫头突然说道。
“这说不定是后来他们想好的托辞呢?好把事情做的顺理成章嘛。”
“你这脑子,怎么又不转了。”
婆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哪想得到这么多啊?”
“知道夫人他们还没圆房,都够让我震惊了的。”
“那相爷的那什么喜好……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小丫头也低声说道。
“这都是外头人传的啊,外头人传的,可不是我说的。”
婆子赶紧撇清关系。
南莺莺心中却十分不是滋味,
他不过是持身清正,竟被传那样难听的闲话,
连府里的下人都敢在背地里说。
自己没跟他圆房之事被发现,更是加重这些口舌,
若是再从府里传到外头,不知又会有多少难听的话冒出来。
果然,那婆子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不过啊,也有可能就是夫人不让相爷碰,相爷宠她舍不得。”
“可时间久了,夫人的肚子若还没动静。”
“说不定啊,外头又会传相爷不行,年龄大了,老夫少妻……”
“夫人,参汤好了。”
突然,冰绡的声音传来,比平日响亮得多。
显然她过来时也听到了最后那些话,气得脸颊绯红。
那屋里顿时没了声音,静悄悄的,像没人在里面一样。
眼看冰绡准备走过去踢开那门,
南莺莺立即扯了扯她的袖子,用眼神制止了她。
她倒不是怕那婆子丫鬟,只是此事一闹大,
陆景年回来知道原委,怕是又要难过了。
冰绡恨恨地低声道:
“我知道那屋里是谁,我听得出来是谁在说话。”
“若是相爷知道,非撕烂她们的嘴不可。”
“竟敢在相府背地里嚼夫人和相爷的舌根。”
南莺莺轻轻叹了口气,道
“先回去吧。”
一路上,南莺莺心中都不是滋味。
今日那些话,显然不是光那婆子和丫鬟在说,也不是一两个人在传,
定是传了许久,才说得这般有模有样。
为着自己,陆景年又平白遭受了这么多非议,
也许,他从来都是知道的,只是不说。
他总是那般护着自己,不求回报,
连妾室这些事情,他都一并替自己处理了,
他对自己,实在太好。
可自己呢?是否太自私了。
习惯了他的好,每天过得顺理成章,
从未细想过他的感受,他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
现在好不容易跟自己成亲了,夜夜与自己睡在一起,
自己明明是他正经娶来的娘子,却什么都不能做,
他的心中是不是也很难受,只是不说而已?
这样,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等到所有人都在他身后戳他脊梁骨吗?
这一下午,南莺莺都没心思再做其他的。
“冰绡,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南莺莺有些失神地问道。
“夫人……”
冰消不知如何答话。
“你说呢,浣月?”
“夫人……您别想那么多,是,是相爷心疼您,那些人嫉妒。”
浣月好歹比冰绡大点。
“所以我从未心疼过他对吗?总是心安理得地享受。”
南莺莺的语音有些低落。
“小姐……”
这下浣月也不知该说什么,还不由自主地叫出了从前的称呼。
南莺莺却瞬间回过神来,
是呀,她现在是陆夫人,不再是南小姐了。
只因景年疼自己,将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
在那事上,又总是顺着她,从未勉强过她,
所以在自己心中,自己好似仍是以前的南莺莺,
仍旧住在相府,衣食无忧,人人尊敬,
可自己原本是景年明媒正娶的妻子,
自己是他的妻子,
那么今晚,就做妻子该做的事情,
是,就是今晚,不能再让景年受那些风言风语的伤害。
陆景年今日回来的有些晚,身上还带着酒气,
想是应酬喝了不少酒,回府后见了南莺莺便去了书房,
说是今日公务繁多,让莺莺晚上先睡。
南莺莺心情忐忑地沐浴之后,在床边坐了一会,
深深吸了几口气,然后对浣月说道
“浣月,你去请相爷过来。”
浣月依言去了亮着烛火的书房,
“禀相爷,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好,我马上过去。”
陆景年的声音平和又冷静。
是今日,一切都在他的预料和掌控之中,
陆景年站起身,却没有立即过去,
而是打开书房的一个暗室,里面摆着他母亲的牌位,
他的亲生母亲是妾,没有资格立牌位祭祀,
明面上,他能祭拜的,是陆家老宅以前的当家主母。
但那人不是他的母亲,她虽没有欺负他们母子,
但也从没将他们放在眼里,对陆景年从小遭受的不公待遇更是不闻不问,
哼,她不配,立在那里,不过是给世人做做样子。
陆景年给生母敬了三杯酒,自己又喝了三杯,
然后关上暗室的门,走出书房去了南莺莺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