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后院的闲话
“你以为相爷流鼻血那么简单呢?那都是有原因的。”
声音是一个年老些的女子,像是后院婆子一类的。
“啥原因?说说嘛王妈妈。”
这声音十分年轻,应该是个小丫鬟。
“你一个小丫头,听这些怕是不合适哦。”
年老女子的声音有些戏谑的成分在里面。
“咋不合适?不是最近天气热,相爷公务繁忙,上火得厉害嘛。”
“我有时候也流鼻血呢,是有什么好的偏方吗?”
那小丫头有些不解。
是啊,景年这些天老爱流鼻血,
自己已经让厨房熬了各种解暑降火的茶汤,都不管用,
感觉他食欲好像也没以前好了,
最近天气这样热,他又那么忙,
不知她们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偏方,到时候给景年试试管不管用。
“你们这些不经人事的小丫头,就是啥也不懂。”
“那是上火吗?那是体内邪火无处发泄。”
年长女子有些得意洋洋。
“相爷哪来的什么邪火啊?脾气那样好的人。”
“对夫人好,对我们也都好。”
“就算犯了错,也是按规矩办事,从不会随意打骂下人。”
小丫头嘟囔道。
南莺莺偷偷笑了笑,确实,景年就是那样温和的好人。
“说你不懂吧,相爷的邪火啊,不是发脾气,是……”
年长女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是啥?”
小丫头一脸懵懂。
“嗨,跟你说也说不清,不过,我告诉你个秘密啊。”
“咱相爷,到现在都还没跟夫人圆房呢。”
年长女子突然压低了几分声音。
“啥?怎么可能!”
“你……你敢去听房,你胆子也忒大了,王妈妈。”
小丫头无比震惊。
别说那小丫头,就是南莺莺也是大吃一惊,
这件事,她只跟浣月和冰绡说过,
她们跟了自己十几年,断不会在外头乱说的,
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知道的?
“啐,别乱给我栽赃罪名,这可是要打板子的。”
“不是我听的,是我自己看见的。”
年长女子埋怨道。
“你还去偷看?!王妈妈你……”
“咱相爷虽脾气好,但府上是有家法的,你是忘了吗?”
小丫头愈发惊恐。
“呸呸呸,就知道跟你说不通。我问你,我是管啥的。”
年长女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管洗衣房的嘛,全府都知道啊。”
小丫头说道。
“我告诉你,相爷大婚第二天,”
“从他们床上换下来的床单,上面既没有血迹也没有其他痕迹。”
年长女人神秘兮兮地说道。
“没有血迹?”
“莫非……夫人在嫁给相爷以前就不清白了?”
那小丫头瞪大了眼睛。
“呸,这话也敢乱说,你不要命了。”
“不过你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前些日子的一件事了。”
“听说方家公子为了夫人当街殴打相爷,据说还骂得十分难听呢。”
“京都人都知道,夫人从前与那方公子青梅竹马,是一对璧人。”
“后来发生那事才被相爷横刀夺爱,两人有没有染就不清楚了。”
“搞不好,咱相爷还真有可能被戴绿帽子。”
婆子煞有介事地说道。
南莺莺没想到上次方宸玉的事情,连相府里的人都在传,
还传的那么难听,连绿帽子这种话都传出来了。
“不过我的意思是,没有血迹也没有其他痕迹。”
年长女子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啥意思嘛。”
小丫头简直搞不懂这老婆子要说啥。
“其他痕迹就是男女欢好留下的那些痕迹。”
“一点都没有,干干净净,啥都没有。”
“这一个多月,每次都是一样。”
年长女子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似的。
“不会吧?我看夫人平日和相爷在外头挺恩爱啊。”
“相爷经常当着我们的面抱她,有时还亲她。”
“搞得我们这些下人有时候都不知道怎么回避,怪尴尬的。”
小丫头仍然难以置信。
南莺莺听着脸上一红,
陆景年这些日子确实经常在下人面前毫无顾忌地亲她、抱她,
起初她也觉得不好意思,
但陆景年每次都是那样深情款款, 让她无法拒绝。
况且自己一直没有跟他圆房,他也从未有过其他越轨举动,
自己再这般计较,确实……不太合适。
“这就是夫人的厉害之处了,把咱相爷捏得死死的。”
“外头人看着他们成日里恩恩爱爱,哪想得到她到现在都没跟相爷圆房啊。”
“夫人好看是好看,可光能看不能碰,这不要男人的命嘛。”
“咱相爷本就人丁单薄,再这么弄下去,怕是要绝后喽。”
年长女人叹道。
南莺莺心中一凛,她,她还从未考虑过此事,
先前是听说他本有几个兄弟,后来都夭折了,
陆家现在,只得他一人,孤苦伶仃,
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中间肯定很多辛酸不易。
“嘘,王妈妈,你这话也敢说,不怕被逐出府去吗?”
小丫头惊恐地说道,
年长女人顿时哑了声,顿了会道
“是我说岔了,说岔了。”
“艳儿,你可不能出去说妈妈的不是啊,你看我平日对你那么好。”
“那是当然,我可不是多嘴的人。”
“不过相爷他们为什么不圆房啊?”
小丫头好奇又疑惑。
“嘿,你不让我说,又问上了,这我哪知道啊。”
“说不定是咱夫人看不上咱相爷呢?”
“人家以前可是高高在上的相府千金,相爷以前就有些……那个了,知道吧。”
年长女子话里有话地说道。
“可相爷现在不也是相爷嘛,而且对夫人还那般宠爱。”
“外头给相爷塞的小妾都被相爷退了回去,还让我们千万不要在夫人面前说。”
“这样的郎君,在全京都也没两个。”
“相爷对夫人这般好,夫人为何就……”
小丫头疑惑更盛。
原来还有人给他送妾,自己竟不知道。
他,他都拒绝了,
就是父亲,当年跟母亲恩爱缱绻时,
那后院,也是有一通房、一妾室的,
这在京都,本是常事。
“我也纳闷呢,不过不是我嘴长。”
“若不是相爷,咱那夫人这会还不知道在多少男人身下呢。”
“现在被救了,又拿出以前的清高来,也不知相爷图了个啥。”
婆子撇撇嘴,似十分不满。
南莺莺脸上愈红,心中五味杂陈。
她们说的虽然难听,但却是事实,
若父亲真的被抄家流放,自己只有那一条生不如死的路,
坠入那样的魔窟,也许自己早已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