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白云城
青年走过来笑道：“杨大侠，待会驾车稳一点！”便是多看了两眼项明。
一大汉笑道：“这小子打架不行，驾车的本事是一流的，要不我坐他的车……”
杨清理嘿嘿道：“骑了几天马，正好胯疼，看老子不把你们骨头颠散了。”
你的马呢？不会被人偷了吧？众人哈哈大笑道。
杨清理骂道：“老子还用马啊，随手一牵就是了啊！”
众人嘻嘻哈哈着……
青年拉着杨铁路来到一旁，低声道：“就是他，怎么办？”
杨铁路低声道：“你瞎的啊！”
青年愣了愣……对对对，我是瞎的！没看见没看见！
这天王老子他们可碰不起，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整个中原镖局鸡犬不留……
一群人马整装待发的时候，公鸡才刚刚打鸣……
项明跟杨清理各自驾着一驾马车，骂骂咧咧着，这些该死的家伙居然让自己当车夫，算了算了，驾车比骑马舒服些……
众人骑马驾车，速度自然要比两人骑马赶路慢不少。
到午时才走了五十余里，来到一家路旁的酒肆歇脚……
酒肆里，十来个带刀佩剑的男子正在吃饭，看着众人过来，待看清楚是中原镖局的旗号后，当头一男子起身笑道：“在下开远城捕头宋小八，请问几位壮士是中原镖局哪号的？”
当头的杨铁路拱了拱手笑道：“久仰宋捕头的大名，在下中原镖局总局杨铁路……”
男子笑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杨大侠……”
两人客套了一番……
众人安顿着车马，青年走过来笑道：“哎呦，这不是宋大哥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我啊，张大傻啊，怎么不认识小弟了啊？”
“我嘞个去，”宋捕头打量了一下青年，笑道，“一年不见都长这么壮了！”
显然两人也算相识，便是唠嗑起来……
至于项明杨清理两人连小孩那一桌的资格都没有，坐在卸下马儿的车架上啃着烧饼……
杨清理道：“走镖的规矩，只能一半人吃饭，避免被人下毒。”
项明啃着干粮无语了，老子又不是镖队的人。
张大傻笑道：“什么风把你吹到这荒郊野岭的，这抓山匪也轮不到你啊，有我们啊。”
宋小八喝了一口酒，骂道：“谁说不是呢。”
杨铁路坐在一旁也不多言，吃着饭菜……
宋小八接着道：“老弟，你们一路走来可碰到什么有异常？”
张大傻笑道：“你小子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兄弟们啊，但凡不是活腻了的土匪看见我们跑的比兔子快。”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他们可是比土匪还凶残的主。
宋捕头摇了摇头，喝了一口酒，叹了一口气道：“早知道我也跟你一样行走江湖了，这破差事是真受气，你说那几百里之外的什么狗屁知州的儿子走丢了也要我们这边出来找人，老子找个屁，这不带着兄弟们过来打酱油吗？”
张大傻嘿嘿一笑道：“宋大哥说笑了，以你这身本事，来我们中原镖局，镖头小弟不敢说，这副镖头肯定没问题，虽然日夜奔波辛苦了些，但是自在啊，哈哈哈……”
宋小八摆了摆手，苦笑道：“谈何容易，我递交辞呈都快一年了，刑部不批，等刑部批了，吏部不批，最近都扯到户部了。”
张大傻哈哈大笑道：“这衙门不放人，说明宋大哥有本事啊，我们这些还跑腿的羡慕你们呢。”
两人插科打诨着……
众人吃好饭，歇息了一刻钟后，便是把马匹在车架上一一系好。
宋小八道：“你们有没有听过黑头白蹄？”
张大傻笑道：“黑白双煞倒是听说过，这黑头白体也是新出来劫道的，说来听听什么来路？”
项明张清理听到几人的对话，现在听见黑头白蹄……便是确认了就是他们杀的那三个家伙。
两人镇定自若，神仙来了也查不到他们头上。
项明暗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回去就把那狗屁的什么知州革职查办！
众人便是告辞继续上路了……
一路上众人纷纷询问杨清理什么是黑头白蹄……
杨清理侃侃而谈道：“所谓黑头白蹄是马经里记载的一黑头白蹄的神马，骑着如腾云驾雾一般，跟坐轿子一般舒服，后来这类马被统称为黑头白蹄或者踏雪无痕……”
杨清理平日正事不干，天天专门研究一些旁门左道，干一行爱一行，当然他研究这些是为了偷马出去卖的时候不至于被马贩子坑了……
一大汉骑着马，道：“比千里马还好？”
杨清理驾着马车，笑道：“跑肯定是没千里马跑的快，主要就是骑着舒服，不受罪。”
傍晚时分，众人便是在小镇里的客栈里住下……
杨铁路道：“大家早点休息，明日早点起床，天黑前就能赶到白云城了！”
闲来无事，项明便是跟一镖师下起棋来……一个时辰不到，项明已经连胜三局，赢了三两银子，几个镖师啧啧称奇，这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小子年纪轻轻的棋艺了得啊……
杨铁路也是无语，这家伙是真的没事找事啊！
杨铁路道：“行了，赶紧休息，到了城里随便你们玩！”
众人颠簸了一天，也是累了，便是休息去了……等到了白云城还要花天酒地呢！
翌日，几个收过路费的小混混看着过来的车队，蹲在一旁嘿嘿笑着，借他们一百个胆也不敢收镖队的过路费。
傍晚时分，白云城内的中原镖局分号里……
杨清理搓了搓手指笑道：“师叔，好歹我们赶了两天马车啊。”
杨铁路骂道：“滚蛋！”
天下居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蹭吃蹭喝还捎了他们一路，居然还想着要钱！
第二天……
“什么？你姐不是小南王的小妾？”杨清理掐住项明的脖子骂道，“老子掐死你个该死的骗子！”
项明挣扎道：“都说了我是项明啊！”
“你还来劲了啊，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怎么不说自己是天王老子啊！”杨清理勒住项明的脖子，“老子勒死你……行行行，我不管你是项明还是项猫，我只要两千两，赶紧去王府里拿来给我！”
项明缓了一口，道：“问题来了，你也看到，我没法证明我是项明啊，你帮我想想办法啊。”
杨清理歪着头看着项明道：“如果你是项明，镇南王不认识你吗？”
“见过我几次吧，但是也是好几年前了，那时候我才这么高，现在这么高。”项明比划着。
杨清理骂道：“那你可以当面跟他说清楚啊，你们皇家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丑事吧，可以对暗号啊！”
项明想了想道：“那也得见到面才能说吧。”
杨清理骂道：“你不会去王府门口喊啊！”
“你看我现在这德行，”项明道，“以我的身份，出门没一千也得有八百侍卫吧，我现在这样子去王府门口喊自己是项明，腿还不给打断啊？”
杨清理骂道：“那你过来干嘛？老子砍死你！”
项明一脸无辜道：“我没想过来啊，是你偷了我的马，我看你是这人挺好相处的，顺路带你过来玩玩的啊。”
杨清理骂道：“我明白了，你跟我鬼扯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赖账吗？”便是对项明拳打脚踢起来。
项明哪里招架的住，叫道：“别打脸……不然真的拿不到钱了啊……”
两人在城里闲逛了一天……
第二天早上，两人来到王府大门外，杨清理躲到一旁，项明上去对门口的侍卫道：“我找王爷。”
几个侍卫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这人有毛病，你找王爷？你谁啊？你怎么不去皇宫门外说我找皇帝？
不远处杨清理悠悠的看着，这小子还来真的啊，难道他真的是项明？
门内一看门老头道：“小伙子报上名来。”
项明笑道：“借一步说话。”
看门老头抽着烟走出来，毕竟是给一方王侯看门的，眼力还是有的，这小子虽然穿的破破烂烂的，但是相貌堂堂英俊不凡……
项明道：“我是王爷的亲戚，你跟王爷说我是小明他便知道了。”
哦……
老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项明道：“恕老朽眼拙，公子是来猜哑谜的还来找打的？猜猜我是谁？你要是知道老朽的小名我这就给你通报去。”
项明笑道：“老人家误会了，我说我的小名叫小明，王爷知道的。”
老头道：“你早说啊，哪个王妃王嫔的家的亲戚？我去通报一声便是啊，弯弯绕绕的干嘛？”
项明道：“老人家，你误会了，我是王爷的亲戚。”
看门老头道：“那你总得告诉老朽你叫什么吧，什么事吧？”
项明道：“那我找项小喜。”
看门老头道：“公子，别说是王府了，你就是去普通人家找人也要报上名啊，再调侃老朽真的要打人了。”
项明笑嘻嘻的告辞，骂骂咧咧的走了……老子是项明啊，但是说了你也不会信啊！
杨清理见项明嬉皮笑脸的走过来，骂道：“老子居然还真信你的鬼话，骗骗别人就算了，你小子连自己都骗啊！算了算了，把你赢来的三两银子拿给我去潇洒一下。”
项明道：“就这点银子还赌啊？”
杨清理骂道：“你是想死还是想活！”便是拿过二两银子骂骂咧咧的走了。
项明蹲在王府门口对面的大街上想着法子。
中午时分，项明在附近找了个路边摊吃饭，对同桌的男子道：“兄台，小的初来乍到，来王府找人，在大门口蹲了半天怎么也没见人出来啊？”
男子看了看项明道：“听口音外地人吧，王府的大门能随便进进出出的啊？佣人仆役都是走侧门的，你个小白脸是来找相好的吧？”
项明当然知道这些规矩，是故意套话的，他总不能直接问王爷世子郡主平时什么时候出门吧，知道是一回事，你跟人打听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项明道：“我是外地来的，家姐在这里当丫鬟，特过来看看。”
同桌的另外一男子道：“估计是被你同乡卖了吧，王府里的丫鬟只要本城身家清白的。”
“啊？”项明故作惊讶道，“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
你问我们，我们问谁？
一人道：“去衙门问问呗，还能怎么办？”
项明连忙点了点头，便是走了……
项明买了包瓜子在王府大门斜对面等着，嗑着瓜子……
傍晚时分，几骑走过来，当头的青年跳下马。
项明一把冲了过去，叫道：“世子，是我啊，小明啊！”
几个侍卫便是抽出刀剑，喝道：“再上前一步杀无赦！”
项明连忙退了几步，继续叫道：“世子，是我啊，小明啊！”
青年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便是进门了！
一侍卫喝道：“什么事！”
项明笑道：“我是世子的好朋友，不信你们去问问他啊，我们从小就认识的啊！”
一侍卫喝道：“找死是吧，再胡搅蛮缠杀无赦！”便是走了。
项明叽叽歪歪着……我这个天王老子出门都没你小子排场大……
门口的几个侍卫跟几人嘀咕了几句……这臭要饭的找事，要不叫衙门的人过来……
一路人道：“你小子嫌命长也不要来王府撒野，刚刚的是小郡主……”
项明？……你好端端的女扮男装干嘛，这下完蛋了，怎么办？下次再来可能真的会被砍死！
真他娘的倒霉，你个女的穿的跟男的一样干嘛……项明骂骂咧咧的回到中原镖局门口。
“诶，小伙子你找哪位啊？”门口的一老头道。
“我……我长安总局的啊！”项明道。
老头打量了一下项明道：“你们不是都去吃喝玩乐了吗，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啊。”
项明道：“我不好这口，所以早点回来了啊！”
老头笑道：“别在老朽面前嘻嘻哈哈，老子一眼就知道你不是走镖的。”
项明骂道：“你别看不起人啊！”
老头笑道：“走镖的哪个不是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你照照镜子再说。”
项明摸了摸脸，笑道：“长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也是我的错啊？”
老头笑道：“老朽看了一辈子门，见过的镖师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你，不可能！”
项明道：“我真的是跟杨镖头大傻他们一起来的啊，那个杨清理的朋友。”
老头笑道：“那个偷马贼？那你找他啊？”
项明道：“你不让我进去怎么找？”
老头道：“他不在里面，你小子可别想翻墙进去啊，里面个个刀口舔血的，被逮到了，你都来不及喊就投胎了。”
老头没开玩笑，这里面没一个吃素的。
项明骂骂咧咧来到对面摊子要了一碗馄饨吃起来……
不一会杨清理哼着小曲走过来，然后被拦在了门外，道：“杨清理，杨铁路可是我师叔啊！”
看门老头笑道：“久仰小友大名，原来你就是名震天下的偷马贼啊，果然是百年不遇的人杰啊！”
杨清理笑嘻嘻道：“过奖了，嘿嘿……”
老头指着远处吃馄饨的项明，道：“你师叔特地交代不让你进来，你那朋友在那边等你呢。”
哦……
张清理笑嘻嘻的走过来坐到项明旁边道：“大碗馄饨。”
项明道：“你也进不去啊？”
杨清理嘿嘿道：“我可是未来的掌门，你今天吃了几次闭门羹了啊？”
项明骂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啊……差点被砍了。”
杨清理吃着馄饨笑道：“呦呦呦，你小子还来劲了，还差点被砍，我以为你已经在奈何桥排队喝孟婆汤呢，没想到在喝馄饨汤。”
两人坐在镖局门口，等着杨铁路他们回来……
杨清理道：“其实有时候我也会认为我是天上的武曲星下凡，不过没你病的这么重而已。”
项明……
杨清理道：“兄弟一场，等回长安我找几个大夫给你看看，放心以你的相貌很快就能还清四千两的。”
项明骂道：“什么时候成四千了？”
杨清理道：“过来两千，回去当然还是两千啊，又没多收你啊，以你的相貌，嘿嘿嘿……”
“什么叫以我的相貌？”项明骂道：“你是叫我去当面首？”
“哎呦，”杨清理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孺子可教也，我认识好几个富婆，个个挥金如土……”
项明骂道：“你自己怎么不去啊！”
杨清理笑道：“你以为我不想啊？你这是老天爷赏饭吃懂不懂，城东的那个刘寡妇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出手也大方，有次一晚就赏了五百两啊，还有……”
项明……
杨清理道：“诶，老头你关门干嘛，我师叔他们还没回来呢！”
看门老头道：“下班了，再说了他们不会敲门啊！”
杨清理道：“你总不能让我这个昆仑派掌门睡大街吧！”
看门老头道：“前面有座桥，早点过去还能找个好位置。”
杨清理骂道：“你开什么玩笑……”
啪……大门便是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