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6
符文学院的竞技场内，来自西灯市的少年机械使占尽了上风。符文大赛开赛前，从未有人料到这位在排行榜上并不起眼的选手能够压制住明皇女儿的进攻节奏。
一时间，直播平台上的弹幕议论纷纷。
“看来符文日报的排名还算靠谱，明的小女儿也不怎么厉害嘛。”
“可是唐的排名更低啊。”
“天王山脚之战？”
“不至于吧，这好歹是明的小女儿的出道战。”
“比赛刚开始，不急着下定论。”
不过，场内的唐和小云对上述的这些讨论全然不知。他们始终专注于眼前的对手。
“我的第一个目标，便是大赛的冠军。”唐的法杖上出现密密麻麻的操作符文。
手握长-枪的机械全身燃烧出红色火焰，小腿上敞开两个火箭推进器一般的开口。猛烈的火元素倾泻而出，强大的推力让这个机械告诉奔向小云的方向。
与此同时，场上另一个水元素机械打开手中的符文书，让一行行强化攻击的符文从纸张的表面上飘向半空。
蓝色的古老文字组成一句句晦涩难懂的句子，这些句子的每一行都被水元素赋予了实体的存在。深浅不一的蓝色环绕竞技场的边缘。
场边的观众似乎没有什么明显的感觉，但是身处其中的小云明显能体会到自己法杖中的岩元素正在被逐步稀释。保护自己的元素护盾混入了不少弥漫空中的水元素。
小云背后的锁血符文隐隐发亮，好似风中残烛般脆弱。
“认输吧，小云。追踪符文已经将你标记，这一击，你无处可逃。”唐用法杖指向小云的位置，水元素的标记在小云的背后亮起。
片刻前启动的长-枪躲过小云在地面上放出的一根根岩元素柱子，来到小云的面前。它腿后的火元素又一下子集中至□□的枪头处。火红的元素化作纯黑的羽翼，与金属元素构成的枪头一同落下。
“空曾说过，符文对决的每一方都该抱有必胜的决心。”小云抄起法棍，解开了自己的护盾，“我也无比渴望胜利，因为，我的梦想从不妥协，我就是要成为最棒的符文师！”
“符文大赛的冠军正是我姐姐开始被大家期待的起点。”小云终于表明了决心，“我姐姐能做到的，我也一定可以！”
“符文，光之领域。”小云想出了最为简单却又是最难以实现的解法。
小云的法杖里再次释放出浓厚的岩元素。
场边正在转播的无人机什么也拍不清楚，因为除了那闪亮的金色光芒，硕大的竞技场内似乎已然黯淡无光。
空气中的岩元素占有量终于超过了那些标记小云的水元素。小云背上的标记仍然在发光，只是标记的亮度完全没法与小云所放出的亮光所比较。
极致的光明与深邃的黑暗并无差别，唐与他的机械也迷失在了小云的光辉里，丢失了目标。而小云则是早早闭上眼，用自身的感知符文探寻起光辉中的三个阴影。
这三个阴影正是唐与他所召唤的两个机械。
这时，装有元素感应装置的无人机把元素感应图像传输到了转播屏幕上。
线上线下的观众到这里才能通过类似热力分布图像的画面观察到场上的一举一动。
画面出现之时，属于小云的金色人影已经绕后打穿了后排的水元素机械。小云一棍子就把看似牢固的水元素装甲击碎。
击破了两个机械的小云转身面向最后的一个召唤物。
“岩石突刺。”小云的法杖前段长出了和长-枪机械一样的岩元素枪头。
“即便没有视野，我们也不会轻言放弃。现学现卖的符文凭什么能赢？”唐把全部的元素赌在了最后的一个符文上，“火型，烈焰突刺。”
火与岩的长-枪碰撞在一起，两种截然不同的元素以相同的方式比较起各自的力量大小。
不可燃的岩元素在火花中微微变形，燃烧的火元素也被越发坚固的岩元素扑灭了一丝嚣张的气焰。
得益于小云体内那不可思议的元素储量，岩石最终压过火焰。小云的进攻冲破了一整层的火元素机械装甲，将机械核心打出机械体外。
不甘就此认输的唐企图用法杖射击小云背后，却因为元素耗尽而没能成功释放射击符文。而小云则是有意卸下了手中武器的枪头，用那根突然变长的棍子直戳唐的方向。
满装岩元素的近战法杖最终停在唐的胸前，差一厘米就会直接命中。
光辉退却，剩下的机械零件散落一地。
小云收手时的冲击波造成一声巨响。唐没有受伤，但是他背后的锁血符文应声脱落。符文内置的元素吹散剩下的光线。
小云和唐的身影这才重新出现在转播镜头中。
来自云川的观众们为主场作战的小云送上了经久不息的欢呼。其他城市的观众也向小云的对手投以赞许的目光。
有人认为，如果换做过往，这种级别的召唤术绝对足以赢下大多数的符文大赛。西灯市，这个有点陌生的城市，也借由唐的出色表现而重回主流媒体的视线。
“看来我过两天要出一篇唐与他家乡有关的专栏了。”贵宾席上的半狮人主编暗自计划着。
赛前，就算有人质疑过小云的实力，许多人还是预计到了小云的获胜，不过这个获胜的过程与所有人的预期大不相同，从都到尾都充满了惊艳大家的瞬间。
在观众们的眼中，这种法师打近战的战斗方式，还有那失传多年的召唤术，都彻底颠覆了他们对于符文师（法师职责）的认知。
传统的符文世界中绝无可能出现这样的对决，因为大家早已习惯了远程法师之间的冲击波比拼，并且顺其自然地将这种模式当做正统。
然而，场上的小云与唐依旧无瑕顾及旁人的看法。
“机械还可以重组，”唐立在原地自言自语，“我们还没有输！”
竞技场的巨大屏幕上，唐的头像失去了色彩，胜出的大字打在了小云的头像旁边。赛前那些质疑小云的声音宛如场地上的尘埃一般消散得干干净净。
此时，裁判长小天用广播宣布了对决胜负：“胜者，来自云川本土的云。”
网络直播间内再次被各类弹幕刷满了屏幕。
“云还是比唐要强的。”
“不愧是前任冠军的妹妹。”
“所以，云有可能代表云川夺冠吗？”
“目前这个强度，估计还不行。你看完下一场揭幕战就知道了。”
符文日报旗下的直播平台在此时收获了前所未有的热度。其转播画面都因为巨大的流量而稍显卡顿。
选手退场前的竞技场内，失去锁血符文的唐逐渐冷静下来，回到了平时的状态。
“这些机械的模板可是当年的琴小队，你居然能这样击垮他们。不愧是琴的亲妹妹。原来我才是轻敌的那一边。”唐努力微笑，想要掩饰前几秒钟的尴尬。
“机械不是真人。琴、天、以及空的强度绝不止数据上体现的那样。”小云亲眼见识过这几位符文师的强大，“但是当你召唤出这个等级的召唤物时，你真的是和我所预计的一样强。我姐他们说没错，西灯市的符文师不能小觑啊。”
这个瞬间，小云意识到了什么，把自己的声音压倒了最低：“之前听说你与姐姐所在的小队打过交道，如果不介意，可以跟我讲讲他们的故事吗？不知为何，他们不太愿意在我面前提及的样子。”
“我也只知道他们在西灯市行动的部分。”唐看到裁判长马上要走进场来，于是就把自己的声音切到了小云的通讯符文中。
“不算什么说不得的事，我问过空，他也没有要求我保密。我把他们在西灯市时的行动报告发给你好了。”唐如实回答道。
“谢了，阿唐。”小云和唐不再是对手，两人的身份变回了符文学院的同学。
“不客气。今天的小云赢得确实漂亮。输给镜像的符文，我认了。”唐最终接受了自己败北的事实。输给比自己更好的对手，他也心服口服。
昨天，唐还听空说，小云在入学之前不会使用任何符文。通过今日的较量，他不禁在心里赞叹小云的天赋和努力。
“符文大赛揭幕战，下半场，来自月华的空对阵来自花州的凯丽。”下一场的预告准时地出现在竞技场的喇叭中。
在云与唐握手言和之后，唐起身要回宿舍，而小云则是收回元素武器，坐到了母亲身边的空位上，和母亲一样期待着下一场比赛的开始。
她已经可以远远地看见白毛的半猫在入场通道内拉做起了拉伸运动。
“你果然还是在期待空的表现啊。”母亲一眼看穿了女儿的心思，“想当年，我也是那么想看你爸上场。结果那人在决赛里被现任的四皇之首打得差点自闭。”
“空很强的，我才不担心他呢。”金发的半精灵半人类光速否认。
“那你可不可以捏自己的头发呢？”母亲用新做好的指甲盖戳了戳小云的手腕。
“我才没有。”小云收回了搭在母亲肩上的手，“凯丽和空都是提前录取。我没和凯丽交过手，不知道她和空是不是在一个水平线上。”
“云小姐，您不必担心。依我来看，他们也可以拿出和您一样精彩的表现呢。”母女身旁的半狮人淡定地介入了她们的对话。
“我估计接下来的这场比赛丝毫不会逊色于历届大赛的决赛。”不知道是谁在直播平台上花重金发了这么一条醒目的弹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