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5
踏入竞技场内的那一刻，小云的肩上一下子就披上了全场最耀眼的灯光。她那头与父亲一模一样的金发顷刻间成为了所有摄像机的焦点。
看台上的观众，不管是符文师还是普通人，专业或者不专业的人员，都在小云的身上看到了前人的背影。
那个背影属于如今的四皇之一，也就是小云的父亲——明。
“四皇之一的明，当年也是这样参加的比赛吧？多少年了，连他的小女儿都要成为符文师了。”观众席间总有人在感慨时光荏苒。
临场最近的贵宾专座上，符文日报的半狮人主编和一位棕发的精灵搭上了话：“好像明当年也没有夺冠。不过云的姐姐倒是四年前的冠军，比她爸强一点。这么说来，塞恩小姐，我真是越来越期待您女儿的表现了，不知云是更像她父亲呢，还是更像您多一点呢？”
“小云就是小云她自己，”云的母亲也亲临现场，“我不认为你在专栏中给出了一个最契合小云的模板。”
“你是指近战法师吗？这可不是我给的。”半狮人以为四皇的亲属有些不高兴，“符文学院的资料上是这样写的。对此，我也感到很困惑。”
“我是说，琴和云各有特长，性格也不一样。结果在你们媒体的眼里，她们一直都只是明的女儿。”母亲耐心地解释起自己的观点。
“您所言有理，因此，这次大赛，也正是一次让我等外人改变固有观念的机会。”半狮人并没有坚持自己原来的评论。
随后，半狮人松开领带，整理了一下毛发，然后继续对母亲说：“据我调查，这届大赛充满了各种可能的惊喜，这种惊喜也远不止小云一人。”
“确实，你的榜首给了一个没人认识的辅助，我也挺意外的。”塞恩小姐准备朝正在入场的女儿挥手示意，“是你不明白状况，还是有人授意的做法？”
“我的确是按照预估的实力排名的。其实吧，这榜单也不一定准确，历来都是比赛见真章。”半狮人侧过身，没有直视塞恩小姐的眼睛。
他害怕自己真实的想法被眼前的这位前职业符文师读出。
“小云会赢下冠军的，我们拭目以待吧。”母亲突然展现出从未有过的自信。她无意深究半狮人背后的秘密。
走入比赛区域的小云看见了母亲向她挥手，却没有听见她和空的前雇主又接着聊了些什么。
小云的父亲，明，因为一个四皇之间的突发会议，没能到场观看。
虽说这场比赛因此少了很多看点，但是云川以及其他城市的观众也表示能够理解。毕竟四皇一直是守护这座城市的中坚力量。
与此同时，竞技场边的小云将能够抵消一次强烈攻击的锁血符文贴在了自己背后。
两位选手已就位，裁判长小天走到场地中央，面朝镜头宣布宣布道：“比赛开始。”
似乎是直到裁判长小天宣布比赛开始，众人才将剩余的关注度分一些给这场对决的另一位选手。
“云，接下来请多指教。我可不会像空一样处处手下留情。”橘色头发的少年掏出他的短棍元素法杖。金属元素的光泽直指小云的方向。
“请多指教，唐。也让我见识一下西灯市的古代符文吧。”小云毫不示弱，因为开学后的几次交手中，唐从未赢过自己。
虽然空有和自己提过，说唐会使用西灯市的古代符文，但是小云一次也没有亲眼见到唐亲手用过。
“既然你都知道，那我也不用继续隐藏了。”唐拉开腰包的拉链，取出数个螺母一样的零件，掷入空中。
“是时候让世界重新认识西灯市了。我们也值得拥有和你一样的关注。”
说罢，唐的法杖顶端连环射出三束金属元素光线，精准无误地逐一命中三枚空中零件。
至此，小小的螺母如同被解包的文件，大小开始迅速膨胀，连摄影的无人机也无法抓拍到整个过程，因为那几个零件产生的元素立场像是把周围的光线都给扭曲了一样。
“符文召唤，机械护卫。”唐向后甩开法杖，三个零件终于变形成了三个与正常人体型差不多的人型机械。
谨慎起见，小云向后撤出一大步，与三个机械拉开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一方面可以先观察眼前的这三个机械，另一方面又能随时发动反击。
小云还不会任何可以快速位移的符文，所以她必须时刻注意自己的落位与自己那有限的攻击距离。
那三个机械宛如一堵人墙，将召唤他们的符文师包围在身后。
三个机械身高略有差别，手持的武器也截然不同。三个机械分别装备着一把风元素短剑，一把火元素□□，以及一本写满各种符文的符文书，书页缝隙里还溢出一些漂浮的水元素。
“如果算上唐的法杖，你们这算是一个完整的小队了。”小云心里这么想着，“四打一，这规则允许吗？”
场外的裁判长小天没有表示，意为没有违规，比赛继续。
“果真是失传多年的机械召唤术，这下小云不好办了。”隐藏在后排观众里的琴默默地替妹妹捏了把汗。
场内的其他观众也是没有意料到，揭幕战就出现了符文日报中所说的未知惊喜。有人打开了手机浏览器，查询起原本无人问津的西灯市以及与之相关的特别符文。
“原来机械也是可控的吗？”有人查到了古代召唤符文的介绍。
百科的回答是肯定的，但是后面的记载中又说目前还没有出现能够完美控制机械的符文师。
“召唤物看上去也是机械，应该和城外的那些没有什么不同吧。”小云早已不再是从前那个害怕机械的小云。在经过了前段时间不间断地与城外机械的战斗之后，她对于各种机械都有了不少的认知。
可是，唐所召唤出的机械并非那些不听指挥的远古遗骸。
比起那些城外的失控机械，这三个机械更像是专属于唐的提线木偶，由无形的金属元素细线连接在唐的手掌上。每当唐的手指轻轻一拨，就会把唐脑中的指令下达给不同的个体。
“风型，乱流。”唐的指尖指向风元素短剑。
片刻之间，那个机械的背后射出数不清的风元素碎片，狂风般地覆盖起整个场地。
小云把岩元素注入法杖，然后用力砸向地面，同时轻声释放符文：“护盾开启。”
厚实的岩元素结晶包裹住小云的四周，抵挡住外侧的风元素乱流。那些碎片的威力不大，但是小云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护盾在被这些连续不断的攻击所蚕食。
原先能够抵挡机械重炮的护盾正在变得越来越薄，护盾内所听见的风声也正在不停地提高自己的音量。
“我不能继续坐以待毙。”小云拔起法杖，向前横扫。法杖所及之处，处处引发出岩元素的爆鸣。
气浪在乱流中切开一道破口，一根汇聚巨量元素结晶的棍子扫清了小云前方的障碍。
从左至右，被当成棍子使用的法杖先伸长，后缩短回原先的长度。最长之时，棍子的一头有意地与那个操控风元素的机械擦肩而过。
“机械核心里的数据来自我姐以前的小队吧。”小云在一开始便认出这种与姐姐极其相似的元素释放手法。
“没错，他们约等于曾经的大赛冠军以及她的队友。”唐自信地举起法杖，“我要用召唤术重现昔日冠军的荣光，从而让在座的人明白，没有皇与冠守护的西灯市，依然会震撼整个符文界世界。”
“我可从未轻视任何一个对手，”小云快步上前，“空和琴早就提醒过我了。”
话音未落，小云的元素武器已然重重击打在那个风元素机械的身上。
那个机械被法杖里突如其来的岩元素刺穿了胸口，残缺的机械核心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落在场地的尽头。打头阵的那个风元素机械应声倒地。
同样的，唐也从未见过小云使出如此巨量的元素，情况有点超出了他原本的预估。
不过他心想没有关系，还有自己最为强力的两位左右护法坐镇，大可不必自乱阵脚。
唐张开五指，那颗内含风元素的螺母飘回了手心，机械护甲与飞出的机械核心也化作一条条金属元素线条，有序地从手背收回唐的体内。
“□□、法书，听我号令。”唐手上的金属元素快速激活了剩下的机械。
西灯市的人把符文叫做法术，其他城市并没有这种用词。符文书等于法书，符文师等于法师。这算是小小的文化差异，不影响相互之间的理解。
经过几个月的云川生活，西灯市的唐有些被云川本地的说法同化，但他内心依然保留着西灯市市民独有的那份骄傲。
“真正的和平并不该始终依赖四皇与六冠的守护，每个符文师都该肩负起这些皇与冠身上的重任。”唐又在内心念出了独属于西灯市符文师的那个信条。
“机械本身并不恐怖，恐怖的是没有人能够驾驭这股来自未知的力量。”唐得意地挥下法杖。
剩下的两个机械仿佛听到了来自于唐的命令。他们的武器中迅速地填充满了水元素与火元素。
“而我，将会用这古老的机械去实现我未来的目标。”一向内敛的唐终于当着万千观众的面喊出了自己来到符文学院的动机。
小云立在原地，时刻提防着有可能存在的突然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