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3
变回银月獠牙的空在通讯符文中一言不发。他的身影消失在传送门中。
小云跨步上前，却被静用他的大剑拦住了去路。这也是静首次朝队友亮出武器，尽管他只是亮出不会造成任何伤害的刀背。
“静，”小云一只手推开没有力气的大剑，“空是想要去砍陨石。你不要拦着我，我要带他回来。”
“你怎么确定空要去做什么？”静没有退让，依旧不让小云接近逐渐收缩的传送门。
“我听见了，我也看见了。”小云的脑子转速超过了她的语言组织，“你给我让开！”
直到传送门收缩完毕，小云才在脑中整理完全部的来龙去脉。
而事情的走向似乎正在重演她梦中所经历过的一切。
“空给我贴的锁血符文里有他的元素，透过他的元素，我看到了他的过去。”小云很后悔没能早点说出来，“他被任命为新的银月獠牙，然后，青小姐让他来云川狩猎机械。我的那个梦恐怕是许多符文师时不时会有的预知梦。对，就是书里记录过的预知梦！”
“梦的结局呢？”小樱走到静和小云中间，把两人分开。
小樱是头一次在现实中听别人提起预知梦的说法。
“他冲向了机械，同归于尽……”如果不是从未做过预知梦，小云很可能早就能意识到空的变化。
“以空现在的实力，他应该不会这样的。”小樱试图稳定逐渐不安的气氛，“而且小云刚学会使用符文没多久，预知梦不一定准确。”
“你有没有看到骑士的部分？”静也梦见过同样的场景，而空也是让他不要告诉别人，说这涉及隐私。
“有的。但是，六冠的候选是不是意味空还不是四皇或者六冠级别的符文师？”小云对于空的实力有了新的判断。
恰逢入夜，路灯还剩零星的几盏，天空中层云密布。
“确实，空和我们还有不小的差距。所以，他更需要你们的帮助啊。”借用铺满街道的黑影，佩勒姆校长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静的背后。
校长所传送的位置刚好是空离开时的坐标。
“我答应过空，当他决定独自行动的时候，我绝对不能介入。而且，我还是面试官，要保护考生的安全，这也是佩勒姆校长反复交代过的。空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静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校长。
而校长这才释放出自己那四皇级别的元素立场。
“静，你听我说。银月獠牙不是真的无所不能，他受过伤，也有过迷茫。但是，他始终一人面对着一切。因此，只要还有能帮他的机会，我都会尽全力去避免最坏的结局。他现在是我的队友，我不能再次袖手旁观。”经过静和校长的提醒，小云总算理清楚了空还有其他人的想法。
“况且，一味地接受保护的弱者永远不会成长为保护他人的符文师，你说是吧，小云？”校长轻拍静的肩膀，眼神望向小云。
小云也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你们的传送标记还有十分钟，赶紧决定吧。要走的话，我立刻让青，不是，塞恩小姐把你们传送走。”校长的通讯符文接入了专属于四皇的频道。
“如果要留，我们的胜算有几成？”月华来的小樱直接询问起校长。
在月华人的眼中，皇与冠也不过是和所有符文师一样的平级称呼，差别只是在体现实力上而已。
“未来的事情，我不好说。”校长眯起眼睛，嘴角却微微上扬。
“实在不行的话，凡是能躲进影子里的东西，我都可以接走。尽管我不能像塞恩一样群体传送，但是在这暗淡的星空之下，我快速单传的效率应该算是所有职业符文师中最高的。”
“校长，我能帮到什么？”得到了四皇的保证后，静终于做出了自己的决定，而不是先前那样无数次依赖别人的指挥。
但是静的内心还是不确定空是否会接受他们的帮助。
“也算我一个。”小樱虽说口头上和四皇平起平坐，但是内心还是和其他符文师一样相信四皇的实力，更不用说这还可能是她未来的校长。
三人陆续摘下定位符文后，小云赶紧切入正题：”校长，你还能联系上空吗？”
“琴，允许我把我们的通讯符文共享给小云他们吗？”校长的通讯符文自始至终地转述着现场的全部话语。
另一头的琴也完整地听到了妹妹从未亲口和她说过的话。
“真拿你们没办法。”琴的风元素从校长光滑的头顶飘过，把小云等人正式接入了她的频道。
“你们一定要听好指挥，不要像那只臭猫一样。”琴反复叮嘱频道里的众人。
身处城墙内侧的猫猫一直在原本的频道内，可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和琴一样，听完了小云等人的发言，空的心里也放下了不少。他反穿和小云分开后换上的斗篷，把属于银月獠牙的那一面挡在外面。
然后，他默默地退出通讯符文，把剩余的全部元素集中到背后，在心里开始了最后的倒计时。
一种异样的紫色元素从他的后颈渐渐爬向双肩，另一种金黄的元素构成了他此时的那条等身大小的元素尾巴。
直到紫色的纹路完全覆盖闪耀金光的尾巴，半猫才露出同样由元素构成的、标志性的银白獠牙。
斗篷的兜帽被他燃烧起元素的猫耳烫穿了两个不大不小的破洞，原先纯白的猫耳上覆盖了各种元素。
“银月獠牙已就位。”这本该是空的最后一句台词，但是一切似乎都因为小云等人的介入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商业街最高的楼顶平台上，校长、静还有樱也来到了通讯符文中所指示的位置。
“辅助组已就位。”静熟练地向指挥他们的琴汇报。
小云走过校长为她单开的传送门，出现在云川城那一堵装饰性的城墙上。
“姐姐，我已经就位。”小云首次和姐姐共同执行任务，差点忘了符文师之间快速汇报信息的要求。
“小云，多人频道中要直呼需要对讲的名字。”琴毫不留情地指出新人符文师常犯的错误。
“小云明白，”小云重新汇报起自己的情况，“小云已就位。琴，是否收到？”
“收到。”琴的回答干脆利落。
此时，天文台的工作人员正在排队进入塞恩小姐为他们设立的传送门，井然有序地撤离云川城。
大屏幕上的报告显示那颗流星还有不到十分钟的撞击时间。云川城内的大部分符文师已经被青小姐传送至城外数十公里外的安全区内。
在众多符文协会成员的合作下，安全区的四周已然树立起一个防止冲击波的半球型元素保护罩。
几乎全部的民众都离开了原先的集中地点，来到安全区内进行紧急避难，机械专家阿伦也不例外。
然而，他那副自动感知机械的眼镜牢牢地锁定在迫近的那颗流星上。他赶忙用对讲机呼叫身为四皇之一的佩勒姆：“校长，那颗陨石是机械！你们赶紧撤离云川！”
“你放心，我们还有秘密武器。”校长掏出对讲机回应道，“多的我不方便透露。不过你不用太担心。”
“不是的，你听我说，地面上的所有机械残骸正在产生共鸣。而共鸣的源头直指那颗流星。一旦流星接触地面，有可能连埋藏地下的机械都会醒来。这些机械即使没有启动，高浓度的元素也可能直接引爆它们，就像火星溅射到炸药包上一样！”阿伦以最快的速度解释起自己刚刚得出的全新理论。
阿伦摘下眼镜便看到一条条枯黄的元素从大地的裂痕中溢出，逆流向上，反重力地飘往天空的尽头。
那颗流星露出了机械的头部。一块三角体再次隔绝了城里城外的通讯。对讲机的另一头迎来了可怕的沉默。
阿伦的监视器上和天文台的大屏幕上同时出现了一张属于机械的、狰狞的面目。
“以四皇的荣耀起誓，我不会让机械再次摧毁云川城。”明皇的话语通过无声的通讯符文响彻每一个符文师的心中。
“岩之三重盾。”明手举半透明的水晶大剑，插入脚下石砖。
明皇积攒许久的巨额岩元素渗透进每一寸的土地中，将地底的机械共鸣完全搅乱。
皇冠级别的金色岩元素牢牢压制住地底的躁动不安。即将崩坏的地面被完美地镇压，道路旁仅仅裂开了些微小的空隙。
云川的天空也被深浅不一的三层元素护盾所遮蔽。
虽然地底暂时进入休眠，但是天空中的流星以不可阻挡之势冲破了第一层护盾。号称符文世界中最坚固的护盾竟然在天外来客的面前脆如薄冰。
“可恶。”明没有放弃，他准备继续强化第二道防线。而他身旁的青小姐抬手制止了明的第二重护盾。
“明，暂时收手吧。”青小姐面无表情地指挥道，“那是集结了大量机械的母舰，你挡不住的。
“就算挡不住，我也要撑到最后。旧时的灾难，绝对不能重演。”明难得地准备违抗四皇之首的命令。
“身为四皇，云川的一切，由我守护！”明做好了最后的准备。
“决定守护云川的，不只有皇与冠。”青小姐手指城墙的方位。
月光似乎改变了流向，城墙后一片苍白。泛滥的白光被染成了各种颜色，一双反光的眼睛以及以一条自发光的大尾巴蓄势待发。
“现在起，这里由我接管。”青小姐终于拿出了四皇之首该有的气势。
即使是同为四皇的明也必须听从青的命令。因为只要是青参与的任务，她从未有过失败。四皇之首的名号也是由此而来。
随后，青小姐在通讯符文中下达了最后的指令：“启用最终对策。”
“收到。”半猫总算开口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