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8
岩元素台阶把阳台和屋顶连接在了一起。
在父亲和小云的搀扶下，意识逐渐模糊的琴安心地躺在自己的床上。
父亲用他那勉强及格的治疗符文帮助琴控制住了体温。
琴的症状有些类似前几天的小云，像是用光了大部分的元素，不过她体内剩下的元素量比那时的小云要多上不少，还不至于危险到需要锁血符文的急救。
身为四皇的明以前跟着妻子学过一些相关治疗的知识。他很清楚琴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琴只是需要好好休息几天便能恢复过来。
小云为姐姐盖好被子，尽管以前都是姐姐给她盖的。她轻轻关上房门，然后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父亲不想吵醒睡着的母亲。所以，他没有上楼走向主卧室。此时的明正和小云一起坐在客厅当中。
“爸，姐姐怎么会和我一样的情况？你们昨晚到底狩猎了多少机械啊？”小云不敢相信一向捷报连连的姐姐今天竟会如此狼狈。
“不止是琴，好多符文师都筋疲力尽。城外的那一大片全都是机械。”父亲回想起战况，“那个流传于皇冠之间预言没有错，时近黄昏，果真有机械集群出现。”
“你们打赢了吗？有人受伤吗？”小云担心起其他可能出现和姐姐一样情况的符文师。
“我们要是输了，整座城市都会沦陷。受伤总是难免的，不过，零阵亡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明尝试回想某些细节，“对了，你晚上有没有看见城外绵延数里的火光？”
“昨晚挺安静的。”小云明明彻夜未眠，可她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知之甚少。
“楠小姐功力不减当年啊。她用幻象符文盖住了整个云川，看来效果是真的不错。”明皇不禁感慨万千。
上个时代的超强符文师，如今还是那么擅长制造幻象的符文。
“楠小姐是谁？”小云首次听父亲提起这个名字。
“佩勒姆的妻子，同时也是符文学院招生办的主任。她特别擅长空间类的符文。昨晚多亏了她，城里才没有引起恐慌。”明的语气中充满了敬佩之情。
“佩勒姆校长昨晚也参与狩猎了吗？”小云不由地联想到了校长。
“他当然来了，怎么说他也是四皇之一。小云，这些事，你别传出去。云川的自由应该由我们本土的符文师来守护。这里的媒体是不会放心地报导一个外来的符文师的，哪怕是四皇的其他成员也一样。”明之前也是这么向琴说明情况的。
“直至昨天，我们还在验证一个来自阿伦博士的假设。”明突然想起了什么。
“陈旧的机械本不应该如此大量地出现，一定是有什么因素导致了现在这种情况。”
“通过对于各种案例的数据分析，阿伦博士总结出了最为相关的因素。”
“那就是流星。每当流星划过，就有机械从沉睡中启动。”
“现阶段的假设里，机械系统中存在为了回避危险而强行启动的代码。但是，目前还没有人能解释清楚出这里面具体的原理。”明大致复述了一遍阿伦上交给四皇的报告。
小云好像在哪里听过类似的话。她乍一听有理，可是她又总觉得哪里不对。
突然，小云发现了盲点：“为什么只有流星是危险，以前发生过的大水和地震就没有影响呢？”
“谁知道呢？那些机械即使是变成了现在的老古董，也还有太多让我们无法理解的地方。”明皇不是学者，这方面自然了解有限。
“不管怎样，四皇的职责是守护大家的安全，符文师也是如此。昨晚的每一位符文师都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因此，小云要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和平。”明打了一个哈欠。
一晚的奋战也让最为强大的四皇在此刻感到睡意朦胧。
“情况这么严重，符文学院的考试真的还要继续吗？这真的没有关系吗？”小云想到每年的面试阶段符文学院都会调用不少符文师来面试学生。
“我们昨晚的努力，正是为了让云川正常运转。不仅是你的面试，其他需要符文师的地方也不应该因为机械而停止工作。只有城市在运行，大家才能正常生活。”作为四皇之一的父亲前些天刚被媒体问过相似的问题。
“琴，她也是为了这些才当上符文师的。她绝不是仅仅为了照顾妹妹而已。她从来都是希望能在保护你之后再保护好大家。这也是她被楠小姐选为冠之骑士的理由。”父亲不小心说漏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小云，爸爸无法像妈妈一样时刻关注你。但是，你的成长，爸爸都看在眼里。”父亲开始感到眼皮不受自己控制，“你要是真的下定决心，爸爸一定支持，不像你妈。不过，她也有她犹豫的道理。小云耐心解释的话，她会听的……”
小云低下头。她再次意识到了自己和姐姐之间的差距。好在父亲刚刚的一番话又点醒了她不少。
“我会通过考试，变得和你们一样独当一面。”小云轻轻地说给自己听。因为此时的父亲倒在沙发上，进入了安逸的梦想。
小云同样为父亲盖上毛毯。窗外的空气开始升温，但是室内的冷气依旧和往常一样充足。
她回到自己房间，一头钻进被窝里。床边多出来的一张贴片符文纸，小云也没有过多地在意。
父亲的话语和姐姐倒在自己怀中的身影在小云的脑中徘徊许久。小云把她的金发埋在枕头底下，呜咽的声音就此不再打扰家中其他疲惫的背影。
“你们背负着这么重大的责任与风险，我是那么地仰慕你们，”小云半带哭腔的话只有自己能够听清，“可是，为什么你们偏偏会是我的家人？”
小云彻底读懂了母亲的支持与不支持。她的房门外，似乎也产生了和小云完全相同的共鸣。
不知不觉，梦中的光影点亮一条单行的桥梁，通向没有尽头的天空。桥上已然呈现着父亲与姐姐前行的背影，而桥边则是划过无数颗无主的流星。
小云再回首，母亲滞留在自己后方，心甘情愿地放开双手，眼角却止不住泪流。泪水灌溉的大地再次恢复了点点的生机。
小云微速前进的步伐在两者之间摇摆。
不知何时，小云的元素武器，在她的面前飘过。坚固的法杖沿着轨道高速飞行，唯独经过小云面前的那一刻，速度仍有方向，速率大小趋近于零。
小云抓住这个短暂的停留，终于得出了自己的答案，并且用法杖一举击破了自己在梦境中的那份彷徨。
“相信我，我会变强，强到无需你们的担心，强到可以和你们一样守护无数个曾经的自己。”小云坚决地跨出她那无比重要的一步。
“我早就说了会相信你的啊。”梦境外的母亲撕下了贴在小云床头的梦境符文。
透过这个小蓝给她的符文，一向拐弯抹角的母亲总算直视了小女儿的决心。她眼角的晶莹并非梦中的忧虑，相反，是欣慰的露水不小心滴落在小云的床头柜上。
梦境的后续，母亲不得而知。但是，亲耳听见小云说出自己的决定对于母亲来说已经足够满意。母亲默默地转动小云床头闹钟的发条，设定好下午起床的时间。
“决心虽好，训练可不能耽误了呢。”母亲悄悄地起身，关好小云的房门。
一张新的训练计划贴在了小云的房门上。
下午的铃声如期而至，小云从梦中惊醒。
母亲早早留好了迟到的午饭，姐姐额头的温度慢慢在恢复正常，沙发上的父亲不见了踪影，大概又是赶去处理什么事务了。
小云戴上入耳式的运动耳机，按照那份门上的训练计划，外出开始补练体能。
她又一次开始期待下一轮的入学考试。不过这时的期待比开始的期待多了一份厚重感而少了一些无谓的紧张。
除此之外，一切照常。
度过了又一个平静的夜晚，小云迎来了又一个耀眼的黎明。她头戴限量款的鸭舌帽，长发梳成一条辫子挂在后面，准备以崭新的面貌迎接下一个阶段的到来。
她早早来到预定好的元素训练馆。当她刷开门卡的时候，一股水蒸气从内部喷涌而出，扑面而来的强风掀翻了小云头顶的帽子。帽子的卡扣搭在小云的金色辫子上。
“早上好呀，小云。”雾气腾腾的房间内部有一双眼睛放出闪亮的光芒。
紧接着，熟悉的大尾巴也不再隐藏粉红与浅蓝配色。
楼顶的抽风机这才开始工作，快速把室内的雾水抽得一乾二净。
雾气退却后的训练室内，粉红色头发的静被半猫坐在屁股下面。即使如此狼狈，他还是扭头向小云打招呼：“小云，早。”
“早上好。额，你们是在摔跤吗？”小云对于此时的情况百思不得其解。
“这是下场考试的内容演示，就是之前阿伦说过的符文对决。”空不紧不慢地撕下了一张贴在静背后的锁血符文，“反正你们也体验过了，今天我们主要是讲解一些具体的规则。”
终于，经历过了机械狩猎后的迷茫，小云也回到了入学面试的正轨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