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7
训练室内的灯光悄然熄灭，新一日的清晨无声无息地到来。
穿过传送门的小云踏入室内，发现自己似乎成为了最后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除了给她开门的空，小樱和静此时正在忙碌地收拾起满地的各种符文道具和支持设备。
小樱戴着单只的耳机。她沉浸在富有节奏感的音乐中，一时间没有注意到开门进来的人是谁。
一旁负责搬运的静则是戴着另一只耳机。他们也参与到了昨夜的机械狩猎之中，不过是以银月獠牙助手的身份。
一晚的劳累还不是终点，作为助手，他们还要帮银月獠牙整理他那一大袋的东西。可能只有激情的音乐可以让小樱和静不至于走神，尤其是当他们整理到一些大规模杀伤性道具的时候。
“大家来得这么早啊？”小云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以为其他人是早早前来训练的。
但是，这未免也有点太早了。
小樱这才注意到门口新来的小云。她连忙摘下耳机，连跑带跳地扑向小云，要和小云贴在一起。
半兽人遇事不决就可以贴贴，这是一种用于表达高兴、担心、又很高兴等复杂情感的通用表达方式。
“小云，对不起，我没来得及去医院看你。”小樱头上的角差点顶到小云的耳朵，“但是我白天可是一直在医院外面等你的。”
“没关系的，我也想你很久了。”小云也彻底喜欢上了这种贴贴的感觉。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小樱突然语气一转，“嗯……你知道那天考试之后发生的事情吗？”
“我大概清楚了，我们还没有被淘汰，所以我还想继续参加下一轮考核。”小云意图伸手抚摸小樱的双角，“小樱你还会陪我吗？”
那双犄角却无意中脱离了小云的下手范围。
小樱离小云的距离很近，但是她还是小声地凑到小云的耳边：“我肯定会陪你的。不过，银月獠牙的真实身份你有听琴姐说起过吗？”
“你是指空？”小云看到远处的猫猫在向她点头。这应该是同意自己说出真相的意思。
“原来你也知道了。果然，琴姐全说了啊。”小樱本来还想给小云报一个猛料。
“我姐没跟我说，不过空自己在我面前承认了。”小云回想了一下前面的经历。
小樱一下从小云的怀抱里钻出来，转身要找空在哪里。长角的生物完全不像是极度疲惫时该有的样子。
“空，你怎么回事？”小樱像是哪里不满意一样，“我昨天求了你那么久，你才同意让我告诉小云。结果你自己跑过去告诉她。白浪费我感情啊！”
“不是，你不说，小云也早就知道了。”空一脸无辜的表情，“你们打机械的那天，小云就认出我是谁了。”
“其实在这之前我就知道空是小白。”小云有点后悔自己没有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空，你昨天为什么还要让我求你，然后你还一脸不情愿？”小樱感觉空背着小云耍别的女孩子玩。这样很不好。
“又不是我想看，是静特别想看你求人的样子。他自己又不好意思开口说，小樱，我想看你求我的样子。这种行为不是变态还是什么？你自己解释吧，静。”空选择卖掉了好兄弟。
他明明前几天还答应帮忙，转头就让兄弟自生自灭。
反正，静总会原谅空的。
“静，说句话啊，别不好意思。喜欢就说出来嘛，又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说不出口。”空继续喊起兄弟的名字。
“你怎么睡着了，静？”小樱眼见静倒在一大堆符文道具里。
即使是睡着的静，肌肉的线条也相当硬朗。
空三步并两步跑过去，他还一度以为静受了什么内伤。他小心翼翼地用元素检查完静的全身，却发现静的元素流动很平稳，完全不像小云倒下时那样。
静的脚边贴着一张画满曲线的符文。
“他不小心踩到了昏睡符文。没事，我一会儿带他回宿舍。”空怀疑静是故意的。因为空摘下了静的耳机一听，里面的摇滚恰逢高潮部分。
“这昏睡符文效果好夸张。”小云看破不说破，“都快和那个红茶有的一比了。”
“什么红茶？”小樱纯洁得像一张白纸。
“小朋友不要看奇怪的东西。”空原以为云是很单纯的那种。
“第一，我是成年人，不是小朋友。第二，不要总把别人当成小朋友。第三，你听得懂，说明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小云反驳道。
倒在地上的静正努力憋住笑容。他知道，演戏演到一般的穿帮常常比台下怯场更为尴尬。
“好了，就此打住。”空想到一件更加要紧的事情，“下下周考试的事情原本想和静一起讲给你们听的。既然是现在这个情况，那我们明天再做说明吧。小樱和小云也赶紧回去补充一下睡眠。明天大家精神一点。”
“随你。”小樱不再在意前面的事情。她只希望静可以好好休息，不要再这么倒地就睡。
幸好静倒下的地方完美地避开了那些可能会引发爆炸或者是扭曲空间的符文。万一在外面发生这种事，小樱根本不敢想象后果。
“知道了。你也注意休息，银月獠牙也是人。”想起来，小云自己也一晚没睡了。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哈欠。
“大家，明天八点，这里见。”空扛起比他大上一圈的静，然后亮出了他招牌的发光大尾巴。
巨大的传送阵生成在空的脚下，满地的符文道具和支持设备随着元素的流动而逐渐下沉。装作睡着的静搭在空的肩上，也和其他东西一起没入漆黑的深渊。
没过多久，静和空便消失在了训练馆内。训练室内的地面上留有昨夜的雾水，上面没有一个脚印，仿佛没有人来过一般。
楼下，悠小姐的敞篷跑车从昨天等到了今天。她总算等来了倒头就睡在副驾驶上的小樱。悠小姐的脸上写满了回忆，像是又回到了以前接送女儿上下学的时期。
小云不好意思接受悠小姐一起接送的提议，就没有上车。
望着悠小姐的跑车关上天顶，小云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带，连手机和钱包也没有。因为之前是走的空留下的传送门，当时的小云根本没有考虑后面的一连串事情。
等小云反应过来之时，悠小姐的车子已经远去。而她现在要自己想办法回家。
“你怎么管接不管送……”小云才回想起自己如何来的这里。
“差点把你忘了，不好意思。”空的声音及时接进了小云的通讯符文的频道。
小云的背后拉开一道接回自家屋顶的传送门。她装作气呼呼的样子，实则心里庆幸空总算没有忘记自己。
“小云，还有一件事，”空察觉到了传送门另一边的情况，“你姐在楼顶等你。”
传送门的对面，也就是小云家的方向。此刻的屋顶早已走出昨夜的星空，朝阳的光辉撒满每一个角落。
小云踏过传送门的瞬间，训练馆门前那股逐渐放肆的喧嚣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在此守候多时，却不忍打破早间平静的琴。
此时，猫猫的传送门识趣地消失不见。
“姐姐，我回来了。对不起，昨晚出去前没和你们说，让你们担心了。”小云无法预测姐姐会如何回应不辞而别的妹妹。
她也不知道琴是否真的能够接受自己继续参加考试并成为符文师的决定。
琴什么都没有说，抱住妹妹不肯松手。这一次拥抱的时间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长久太多，连小云也能感受到姐姐那规律的心跳声。
终于，琴选择了放手，但没有完全放开。
“应该道歉的人是我。明明是姐姐，我之前没能注意到你的变化，对不起。”琴仍然把一只手搭在小云的肩膀上，“妹妹总会长大。小云也一定会变得更强。”
“得知你打穿了那个机械的通讯屏蔽装置的时候，小云你已经是我心目中最棒的符文师了。”
“你能选择继续，姐姐真的很高兴。”
“所以，去吧，让其他人也知道你的坚强与决心。”琴从昨晚的疲惫中挤出欣慰的笑容，“无论何时，姐姐始终支持着你。”
“姐，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小云的手掌捂着琴的额头，可是冰凉的温度贯穿小云的手心。
“姐姐，你怎么了？”小云第一次遇见姐姐这么无力地倒在自己怀里的情况。
“小云，扶好琴，爸爸接你们下来。”小云的家中久违地传来父亲的声音。
昨夜还奋战在前线的四皇，明，难得地回到了家里一趟。
明站在阳台上，用更加厚实的岩柱搭出通往楼顶的阶梯。为了安全起见，他还加装了水晶的栏杆，以防止女儿们失足摔落。
母亲正在主卧室里休息，窗帘紧闭的窗户隔绝了阳台上的全部声音。
不知何时，小云发给家人们的信息全部显示成了“已读”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