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零花钱真的只是零花钱
一顿晚饭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结束了，除了维利耶和维多利亚还在怀疑人生外，阿斯特拉和玛吉则是感觉良好。
可怜的维利耶在晚饭结束后又被塞林斯教授叫走了，理由很简单，因为他们是老乡，所以塞林斯教授格外的偏爱维利耶，即便维利耶并不想要这份偏爱。
“这就像维多利亚和威尔教授。”玛吉中肯地评价道：“有认识的人在就读的学校里当教授，往往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尤其体现在你平时的成绩和糗事他们都知道，并且还要向父母打小报告。”
“我不一样的！”维多利亚强调道：“我从不怕威尔教授向我的父母打小报告，毕竟他们对我每天泡在决斗场里的生活是支持的！”
阿斯特拉在一旁听着，眼神落在维利耶离开的方向，和玛吉与维多利亚简单地告别后，他回到了寝室，将那本盖勒特留给他的小册子打开。
书页上的图像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阿斯特拉突然有种兴师问罪的感觉。他做错什么了吗？应该没有吧。
除了联系在奥地利做魔杖护理油生意的格利先生帮忙在盖勒特有必要需求的时候简单帮一下忙，也就没有别的了吧。
……还有在奥地利的古灵阁开了一个新的金库？顺便拜托格利先生把近期的合作钱款打进去。顺便加三倍价格拜托古灵阁的妖精们将新打造的钥匙寄给盖勒特。
还有别的吗？
应该没了吧。
衣食住行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那就是精神食粮的缺失？可他对那边的书籍市场不是很了解，总是拜托格利先生的话也不太好，或许他可以减一成收益分成，再让格利先生帮帮忙。
除了精神食粮还有什么吗？
对！盖勒特的身份问题！
他竟然把这个忘了！这个祖宗应该没有不走程序直接闯入吧？他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一点给忘了？这不就意味着可怜的盖勒特现在在奥地利是个黑户？
盖勒特自己也没有这个意识——
联想到他大半夜闯进自己家里的情景，阿斯特拉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巴掌。
好极了，他大概真的没有那个意识，所以伟大的盖勒特·格林德沃先生现在是个黑户，还属于非法入侵的那种，被抓到是要被遣送回来的。
他需要联系那边的魔法部才行！再让格利先生帮帮忙吧，他再让两成。
阿斯特拉开始在自己的脑袋里搜索自己认识的奥地利魔法部的内部官员，想了半天，他终于——
……不对！
阿斯特拉又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盖勒特是那个籍的来着？好像，他也不用太担心盖勒特的黑户问题。
慌了老半天的阿斯特拉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呼吸，看来多的那两成利润不用让给格利先生了，吓死他了，就给一成吧，当作格利先生的辛苦费。
小册子里，相片上的盖勒特看着明显陷入某些奇怪情绪的阿斯特拉，难得的没有出声打断他，他倒要看看这个家伙一会儿要说些什么。
谁能懂他落地奥地利的时候瞬间被一群乌泱泱的人围住了的感觉？那一刻他甚至以为自己误入了什么有目的的传销组织！
为首的那个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一看就是掉进金加隆眼儿里的奸商小光头一看到他就像见到了自己的亲爹。
什么，“您就是格林德沃先生吧，真是一表人才，我们已经等您很久了，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带着您去给您准备好的住处，放心，一切都是顶配。”
周围的人也是一口一个什么“年轻有为”“风度翩翩”“一表人才”……
不管什么好话都往外冒，这让盖勒特觉得这群人是有组织有目的的诈骗团伙，甚至还要拐了他。
没人能这么做，除非盖勒特自己愿意，但是他当时不愿意，于是抽出了魔杖，然后被虽然笑得就像没眼睛但是眼尖的奸商小光头发现了，最后连忙告知他们是被阿斯特拉·格林拜托照料他的。
那一刻，盖勒特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他没想到阿斯特拉能做到这种程度。而这样的想法在古灵阁的妖精们异常恭敬地将一把打造好的古灵阁钥匙交到他手里后达到了顶峰。
这群妖精向来都是傲慢的，他们只在乎金加隆。唯一能让他们产生这种态度和行为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用他们感到满意的金钱收买他们。
拿到钥匙还不算完，热情到跨越天性的妖精们还带着盖勒特参观了他的金库。
大门打开的那一瞬间，盖勒特觉得自己的眼睛受到了金加隆的污染。那些光晃得他眼疼，和他有同样想法的还有那些妖精和格利。
陪伴他一起的奥莱斯·格利在他的身边用最原始的语言表达了对有钱人的厌恶，他说了一句脏话，后又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事后他向自己解释，他以为阿斯特拉只拜托他把今年的分成转到了这个金库里，但实际上是，这个金库是阿斯特拉开设的子账户，他好像是怕盖勒特不够用，所以把原本金库里的一半转移到了这个金库里。
盖勒特陷入了沉默，他想起了阿斯特拉塞到他手提箱里的钱袋，那是他后来发现的。
所以，零花钱真的只是零花钱吗？
古灵阁的妖精们尽职尽责地将金库大门关上，又将钥匙恭敬地还给了盖勒特，毕竟他们是拿钱办事的，而对方明显是他们的重要客户。
似乎是看出了盖勒特现在的心情复杂，和他同行的奥莱斯·格利试图用语言宽慰他。
“不必感到负担，格林德沃先生。格林先生在信里和我讲述了，您是他很好的朋友，你们有着共同为之奋斗的理念，您这次孤身一人前来这里，他很不放心，所以才托付我照顾您，毕竟您也是刚刚成年，很多事情都需要有人帮衬，所以格林先生选择了我，他在这里最信任最友善的合作伙伴，我一定不会辜负他的期望的。”
说到这里，奥莱斯·格利那眯缝着的小眼睛闪着微光，看起来应该是什么感动的泪水：
“放心吧，格林德沃先生！格林先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他让我的生意起死回生！我一定会替他照顾好您的！您在这里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没到魔法部发布搜捕令的程度，我统统可以帮您解决！这些东西请收下！”
奥莱斯·格利将一沓小票子递到盖勒特的手边。
“格林先生说过，您对集会一类的社交场合很感兴趣，所以他拜托我帮您搜罗来了这些，都是近期的集会入场券，我都按时间排好了，您可以尽情挑选自己喜欢的集会去参加。希望您在这里度过还不错的假期，有事可以用猫头鹰联系我，这是我的住址，您的信件我肯定会第一时间回复。”
“如果您有需要一定要叫我！”奥莱斯·格利和盖勒特握手示意，“我一定会为您提供最全面的帮助！”
于是，盖勒特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缩减了自己原本的计划。
今天，他恰好打开那本和阿斯特拉对应的小册子，而阿斯特拉也照例打开了，两人自从上次离别后的第一场谈话开始前，阿斯特拉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似乎一直在发呆，就在盖勒特打算先开口的时候，这家伙说话了。
“精神食粮问题的话，我会拜托格利先生帮忙准备的，你不用担心。”阿斯特拉先发制人。
“另外，阿不思给我的回信还没到，你知道的，德姆斯特朗的位置太偏风雪太大，那个孩子需要一段时间。”
阿斯特拉终于找到了盖勒特脸色异常的原因了，盖勒特看过阿不思给阿斯特拉写的信，信里提到过阿不思会在圣诞节左右给阿斯特拉寄信，他一定是想看阿不思的信有没有过来！
他可太明白这家伙的心思了！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嘴上说着不看不要，其实心里既看又要！这半年里和盖勒特的相处可是让他把这小子对阿不思的别扭态度摸了个八九不离十。
肯定是这样的！
——
盖勒特只觉得无语。
刚才这小子到底在心里编排了多少东西，那个奥莱斯·格利是什么很好用的工具人吗？
联想到奥莱斯·格利平时一系列的作为，盖勒特只能在心里肯定了这个想法吗。好吧，那个奥莱斯·格利确实是一个很好用的工具人。
就像那家伙说的，只要不是什么需要魔法部发布通缉令的严重事件，他基本什么都能帮忙解决。不过阿斯特拉为什么会认为他连精神食粮都需要假借他手？
不过，阿不思的回信竟然还没到吗？他记得前几天阿斯特拉就给自己递过消息了，那个时候安东已经出发了，已经有六天十一个小时了，距离自己接收到消息到现在。
为什么安东还没有回来？那只飞鸟的飞行速度有这么慢吗？他记得安东上次来回也只是用了五天而已。
总不能是阿斯特拉把它喂的太胖了，导致它的飞行能力下降？
总不能是被那个山羊小子——
啊，也可能是被那个可恶的山羊小子拔了毛留在那里了。
果然，这些和动物们扯上关系的家伙没有一个是不讨厌的，他和那个山羊小子就是犯冲，没有人比他家伙更让人讨厌。
别的都不重要，信怎么办？
阿斯特拉拿不到信，也就意味着他拿不到信。
既然有渠道可以获得阿不思现在的思想状态，他就有必要查看，这对自己的未来也有帮助，起码确定阿不思现在的稳定性。
没错，就是这样。
于是，盖勒特开口了：
“你是不是把它喂的太胖了？”
盖勒特开始监督阿斯特拉作为饲养员的工作内容，并打算教他一些正确的猫头鹰喂养指南。
“它跟在我身边的时候出入附近都没有问题，就连跨海也是最多三天。很显然，你把它喂的太胖了，它飞不动了，你应该减少喂食量。”
“可那孩子跟着你的时候，三天就吃一顿饭。”阿斯特拉觉得自己应该为安东鸣不平。
“可是一顿饭能管三天。”盖勒特强调道：“你这个坏习惯跟阿不思简直一模一样，他家的飞飞都快被他喂成球了，我从没见过除了阿不思和阿莉安娜以外的生物能正常咽下阿不思做的食物，任何食物。”
是吗？阿斯特拉只觉得神奇，他还真的没关注过这个。
毕竟在戈德里克山谷的时候，除了安东会在吃到含糖量较高的食物后满屋子乱飞找水杯，他还真没见过飞飞因为吃到什么东西而行为过激。
所以飞飞只是单纯的习惯了吗？
不过这小子怎么又提起阿不思了？阿斯特拉在心里肯定自己的想法，他猜得果然没错，盖勒特给自己摆一张臭脸看的原因就是因为阿不思的信件相较于上次太晚了一些，看来格利先生在奥地利准备的东西应该是齐全的。
“我会督促安东减肥的。”阿斯特拉率先示弱，他知道那孩子的个头已经大到离谱了，“这点是我考虑不周了，我总想让它多吃一些。”
“至于阿不思的信，你放心吧，等信到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盖勒特点了点头，又说道：“我需要了解他的思想确定性。”
闻言，阿斯特拉拼命克制住自己自己想脱口而出的一句，“没人问你这个”。
但这句话还是被他咽下去了，他只能叹了口气，并开始转移话题，“你在那边怎么样？还顺利吗？”
“很顺利，我参加了一些集会，收获了不少惊喜。”
盖勒特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一些，阿斯特拉将这归结于事业成功的喜悦。这算是奋斗事业前进的一大步。
很顺利就好，阿斯特拉松了一口气，他一直在担忧盖勒特到了那边之后要是不遵守相关规章制度会不会被抓起来销户。万一要是再过分点儿，不小心捅了个不算小的篓子……请原谅他用恶意揣测盖勒特的行为，但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才行。
要是发生像上一次那种事，甚至更严重一点的，比如名字恰好被加粗放大印在报纸上，可能旁边还有张什么类似于举着小牌子的通缉令照片什么的，阿斯特拉觉得自己的心脏可能会有点间歇性停歇的毛病。
如果真是那种下达搜捕令或者通缉令的事情发生，那么拜托格利先生就不太行了，毕竟他只是个做魔杖护理油生意的商人。
他需要联系魔法部的人，但这又很麻烦，毕竟父亲在国际魔法合作部工作，这容易惊动他。即便他的父亲现在对盖勒特的看法比较特殊，但还是不能冒风险。
思索再三后，阿斯特拉开了口：
“很不错，你放心就好，只要你没犯什么需要发布通缉令或者搜捕令的严重事件就好……如果关键时刻必须犯的话，希望你提前和我说一声，我需要提前做准备捞你，不然你可能要去北海的阿兹卡班监狱做个客，听说那里的摄魂怪在待人接物上不是很周全——”
阿斯特拉在这边叭叭地说，盖勒特在另一边有些发懵地听。
虽然他在某些方面的品格确实不能很好的保障，但他现在并不打算做些什么需要发布搜捕令的危险事情，他现在需要保证信誉好去做一些事情。
这个家伙想到哪里了？
盖勒特觉得自从自己不待在阿斯特拉的眼皮子底下之后，这个家伙想的事情就越来越多了，每次都要胡思乱想一通，虽然他大多时候的想法也是很有用的，但是——
“我没有你说的那些倾向。”盖勒特为自己辩解，他觉得今天和阿斯特拉联系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就算有，那也是建立在我能搞定的基础上去做的，你不要胡乱猜测。”
“好的。”阿斯特拉及时转移话题，“除了阿不思回信的事情，你还有别的事吗？”
盖勒特陷入了沉默。
他原本是有要说的事情的，那就是让阿斯特拉不要操一些完全没有必要的心，什么提前安顿，什么古灵阁子账户金库，什么集会入场券，什么好用的工具人……
虽然准备的很充分并且很好用，但是盖勒特有自己的计划，他本来想按着自己的节奏走的。
先找个隐蔽的地方安顿下来，然后通过和周边的人接触和他们建立关系，并通过那些人的引荐进入必要的场合，采取某些行为手段让他们信服自己，就算是硬骨头也会有潜移默化的改变，他甚至可以慢慢渗入到魔法部。
可阿斯特拉的参与把这一切都搞砸了！前面的一切非必要条件都删除，光就和周围人建立关系这一点就有够盖勒特抓狂了。
他总能在自己参加的集会或者某些重要场合里见到眯缝着小眼睛的奥莱斯·格利！那家伙每次遇到他都会装出一副惊喜的样子，然后介绍自己身边的人给他认识，无论盖勒特说什么他们都是鼓掌叫好！并且叫来他们的朋友一起讨论，最后再冲着盖勒特鼓掌叫好。
盖勒特觉得他们在哄小孩儿，这让他很没有成就感！
自己一开始的计划彻底被打乱了，现在的进度太快了，他才没离开德姆斯特朗多久吧，现在的他已经和当地魔法部的官员取得联系了。
原本他计划里的时间是刚刚好的，等他渗入进奥地利魔法部之后，操作主流思想，完成进一步的渗透。
到那时候阿斯特拉也差不多能毕业，他肯定会进入德国魔法部的，毕竟他的父母就在那里工作，他暂时不会违抗他们，盖勒特也可以趁机将重心向那边转移。
当然，如果在这途中他找到了更适合的人，也可以加快进度，但阿斯特拉作为第二个人，他的心理感受还是很重要的，所以盖勒特还是打算通过他来实现重心转移。
变故就是出现的这么巧妙，阿斯特拉的能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得多，原本计划的时间线被这个人无意识地打乱，缩短了许多。
或许他应该高兴，但这种走了捷径的感觉让他不是很舒服。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不爽，靠着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辉煌是什么很小众的事情吗？他才不是那种托关系的人！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
确实是方便。
行吧，盖勒特承认阿斯特拉的业务能力很强，考虑的也很周全，在他近期做的这几件事情上，他近乎称得上完美。
阿斯特拉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盖勒特的下一句话，他看着书页上的图像，有种想动手戳一戳的冲动，但很明显，每种行为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如果盖勒特的小册子有什么魔法的话，那么他的手指伸过去会不会断？
不对，他不应该有这么危险的想法，就算有，也不应该是盖勒特。但是他真的很好奇如果伸手戳，对面的那个人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反正盖勒特被戳之后肯定会化作金色大鸟，从奥地利飞到德姆斯特朗径直给他来上一脚。
太危险了，如果对面是维利耶或者维多利亚的话应该能戳一戳，维利耶和他的关系好，维多利亚喜欢新奇的东西，但戳一个女孩子的脸是不礼貌的。
他不应该有这种危险的想法，希望对面的盖勒特不要看出来什么才好。
“等阿不思来信后我再联系你？”阿斯特拉提出结束对话申请。
“嗯，我知道了。”盖勒特同意了阿斯特拉的结束申请，毕竟他也不想在对着这个人的脸放空思绪了。
有那时间还不如多出去进行一下他们伟大理想的初步奠基，没什么比这更重要了。
两人同时关上了小册子，阿斯特拉看着手里的奇特魔法物品，开始思索这东西如果普遍使用，猫头鹰是不是就失业了。
说起来，册子里的人只有盖勒特一个，他能再往里面加别人的联系方式吗？比如把阿不思的联系方式加进去，还有阿莉安娜和阿不福思……
如果可以的话，或许他应该把阿不福思的联系方式放在盖勒特和阿不思的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