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直接委托 （1）
奥利弗跟随阿尔的引导前行，今天却并不是往常的经理室，而是被引导至仓库旁边的一扇小门。
“这里是？”
“老板在下面等您。”
和平时不同的地方……
“您刚才说福雷斯特先生在等我，能问问原因吗？”
“抱歉，戴夫先生，我无权回答这个问题，真的很抱歉。”
阿尔的回答充满真诚。他想回答，却无权回答。
如果是平常，奥利弗可能就此作罢，但他想到在市场上见识到的讨价还价的场景，于是再次开口。
“是吗。”
“是的，下去之后老板会告诉您原因。再次向您道歉。”
“嗯……那么，虽然不太合适，但以后能回答我其他问题吗？”
“其他问题？”
“是的，能告诉我餐馆服务员的具体职责是什么吗？”
阿尔似乎不解地歪了歪头。
“当然，这并不难……但可以问一下原因吗？”
“哦，我突然对这个有点好奇。”奥利弗想着书店老人，随意回答道。
阿尔尽管有些疑惑，但并未深究。
“可以，早晨或晚餐结束时，我会告诉您。”
“谢谢。”
奥利弗诚挚地向阿尔表示感谢。阿尔同样礼貌地回应，并从怀里拿出钥匙，打开了仓库旁的小门。
门上挂着“非工作人员不得入内”的警告牌，打开后显现出一条看不到尽头的下行楼梯。
奥利弗沿着微弱灯光照亮的楼梯一路向下。
比他在上方看到的还要深，似乎不是一个正常的地方。与建筑物的结构极不相符，显得异常深邃。
不过楼梯并非无尽，很快他便到达了底层。
奥利弗松了口气，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后，沿着狭窄的单行通道前行。
这让他想起了以前在约瑟夫的香肠工厂地下室生活的日子，区别在于这里的墙壁和地板装修更加完善。
不知不觉中，他已走到走廊的尽头。
走廊尽头只有一扇小门，与下来的通道相比，显得极为普通。
“咚咚。”
奥利弗敲了敲门。
“请进。”
得到允许后，他推门而入。
他立刻意识到，这个地下室是中介人福雷斯特的办公室，而非餐馆老板的办公室。
房间内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还有一个巨大的柜台，柜台后面满满的文件柜。
他原本对福雷斯特在小小的餐厅办公室里处理中介业务感到疑惑，今天终于解开了疑团。
“抱歉让你到这么阴暗的地方来。”福雷斯特一边整理从柜子里取出的资料，一边说道。
“不，没关系。不过，您在忙什么？”
“突然有点事需要确认，但与你无关，别在意。”
“是吗？”
“是的，没什么大事。”
福雷斯特的话似乎不是真的，但奥利弗并没有深究。毕竟在这个圈子里，过度打探他人隐私会引起对方的警觉……不过他似乎已经越过了这一点。不管怎样……
“您说在等我，有什么事吗？”
福雷斯特整理完文件，点了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叠钱——两百张面值十万兰达的钞票。
“这是？”
“是你的。”
“……？如果是上次任务的报酬，我已经收到了。”
“这是额外的奖励。你带来的账簿、文件以及魔法酒精原液，客户非常满意。可以坐下来谈谈吗？”
奥利弗点头，坐在福雷斯特对面。
福雷斯特像往常一样倒了一杯酒递给他，奥利弗轻轻闻了闻，然后一饮而尽。
“合口吗？我觉得你酒量不错，特地选了这种。”
奥利弗没有特别的味觉，只是点了点头。
“那就好……你带来的账簿和文件给客户的业务带来了间接帮助。”
“是吗？”
“当然，通过账簿上的交易信息，我们知道了魔法酒的价格和供应去向。这些信息在黑市上能卖出不错的价格。”
奥利弗对新信息点了点头。
“本来打算把这些卖个好价钱，但客户主动提出支付，这就是你看到的两千万兰达。”
“您的佣金呢？”
“这次没有收佣金，毕竟我什么也没做，而且是对方主动付钱的。”
尽管他可以收取佣金，但既然对方不介意，奥利弗也没有再多言。
他心中疑问浮现。
“通常他们会这么慷慨地支付报酬吗？”
“好问题。接下来是正题。那笔钱确实是你应得的报酬，但同时也是贿赂。”
“贿赂？”
“没错，首先要明确，这笔钱是你应得的报酬，因此你接受了这笔钱，不意味着欠他们人情。”
“明白了。”
“此外，客户想要见你一面。”
“见我？为什么？”
“他想亲自向你表示感谢，但实际上他是想结识一位有实力的黑魔法师。结交一些人总是有益的。”
“有实力的黑魔法师？”
“对，就是你。怎么，不满意？”
“不是……只是他们会为此支付这么大一笔钱吗？”
奥利弗的疑问十分有道理。上次的任务，客户仅仅提供了最低的报酬，表明他要么抠门，要么资金紧张。
然而，那样的人竟然愿意支付和任务报酬同样数额的钱，仅仅为了打个招呼？
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当然，这只是表面借口，他其实有事情想问你，同时还有一个请求。”
“有问题和请求？”
“是的，不要觉得麻烦。这个圈子里，只要有实力的解决者出现，便会引来各种组织和中介。”
奥利弗默默点头，似乎自己的实力逐渐被认可了。毕竟，他还未曾失败。
“他想问什么？”
“没什么复杂的事。既然你已经看过魔法酒的作坊，只需简单描述一下布局就行。”
“既然已经把赫伯顿教授交给他们，直接向他询问不是更快吗？”
“没错，问题在于他们对赫伯顿的信任已经消失殆尽。需要一些对照，毕竟即使是非法酿酒作坊，也要投入不少资金。”
听起来确实有道理。
“这个我倒是可以接受。”
“很好，不过第二件事可能就不那么简单了。”
“第二件事是指那个请求？”
“没错，准确来说是委托。”
“什么委托？”
“他们希望你在作坊正式运转前保护那里，大约一个月的时间。”
“那为什么要见面请求呢？如果是正式委托，直接通过福雷斯特先生就可以了。”
“因为我拒绝了。”
“拒绝？”
“是的，对我而言这个条件不合理。”
奥利弗感到兴趣。
福雷斯特不能接受的条件会是什么？既然他拒绝了，为什么还要告诉自己？
“条件很苛刻吗？”
“对于你这种能击败三名战斗人员的人来说，倒不是苛刻。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你的名字已经在圈子里传开了。尽管只是新星级别，但引起了不少关注。”
福雷斯特坦诚地说道，既没有夸大也没有贬低。
奥利弗自己也承认，那三人确实是难缠的对手。
“客户提供的条件是：一旦完成任务，他们会支付一千五百万兰达的预付款，如果任务顺利完成，再支付同等金额。也就是说，一个月守护任务成功可获三千万兰达，即使失败也能得到一千五百万兰达。”
“听起来很不错。”
“当然，如果是一般情况确实不错。你还记得吗？客户是隶属于犯罪公司下属的大组织。”
“是的，我记得。”
“正因为隶属于犯罪公司，他们可以得到组织的保护和支持，但也可能卷入内部的竞争中。”
奥利弗点了点头。坎特曾告诉过他，隶属于犯罪公司的组织间经常会相互竞争，需要小心应对。
“魔法酒产业确实是有利可图的生意。需求始终高涨，而供应却不足。所以，这必然引发争斗。”
“您的意思是
，作坊可能会受到同属犯罪公司的其他组织攻击？”
“不能确定，但可能性很高。很多人对这个客户不满。此外，这还不是唯一的风险。”
“还不是唯一的风险？”
福雷斯特从怀中取出一个圆形玻璃瓶，瓶身上刻有印章。奥利弗认出这是自己曾经交给他的物品。
“这是我之前给您的药水？”
“没错，再问一次，你确定这瓶药水是在赫伯顿教授的作坊找到的？”
“是的。”
“这个物品是魔法塔的产物。”
“魔法塔？”
“是的，这个印章就是证明。这个特殊处理的印章只会出现在魔法塔管理下的物品上。我已经调查确认过了。”
奥利弗沉思片刻，问道：
“为什么魔法塔的物品会出现在那里？”
“有两种可能性。要么赫伯顿教授大胆到抢劫魔法塔的运输物资，要么他在暗中与塔内某人进行交易。”
“我猜是后者。”
“没错。如果魔法塔的物资被抢劫，这个圈子里肯定会传出风声，而目前并没有任何迹象。显然是私下交易。这种事情并不罕见。”
“是这样吗？”
“是的，魔法塔掌控着无数的魔法知识和资源。如果有人心生贪念，从仓库中偷偷拿走一些物资，甚至篡改文件都不是什么难事。正因为如此，魔法塔的教授和学生们时不时就会因这些行为被曝光。而实际上，魔法塔的人也是地下交易中的主要客户。”
福雷斯特似乎很享受这个话题。
“也就是说，不仅可能会被其他犯罪公司成员攻击，还可能会被魔法塔相关人士盯上？”
“概率虽低，但并非不可能。根据赫伯顿教授的账簿，大量资金流向了不明身份的个体，很可能是某些潜伏的塔内关系人。”
奥利弗回想起在作坊中看到的药水，点了点头。
“当然，如果对方不是鲁莽之徒，他们会尽量避免涉足其中。不过这个圈子里从没有绝对的安全。赫伯顿的魔法酒颇受欢迎，他们收到的报酬也不低。再加上魔法师这种人因为自尊或好胜心，往往行动难以预测。”
“也就是说，尽管概率不高，但依然有被攻击的可能性。”
“正是如此，这就是我拒绝的原因。与魔法塔的魔法师对抗本身就很危险，而如果报酬是三千万兰达，那我并不认为值得。虽然这笔钱不小，但你稍加努力，可以更轻松安全地赚到。所以我拒绝了这个任务。”
奥利弗点点头，福雷斯特的话充满真诚。坎特曾告诉过他，福雷斯特会根据解决者的能力分派最安全有效的任务，看来是真的。
然而，他仍有不解之处。
“那您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呢？”
福雷斯特微微向前倾身。
“客户请求我给他一个机会与您直接交谈，所以我征求您的意见。我对您也很关注。”
真心实意。
“另外，我感觉以您的性格，可能会对见到犯罪公司的成员感兴趣。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如果您不喜欢，我可以直接拒绝。只是想听听您的想法。”
奥利弗思索起来。连续的委托、犯罪公司、竞争帮派、魔法塔的相关人物……激起了他的兴趣。
他瞥了一眼隔壁等待的人，回答道：
“那么，我可以先见一面吗？”
“当然，见完面后您完全可以拒绝。进来吧。”
随着话音，办公室一侧的秘密门打开，一名男子走了进来。
他开口道：
“您好，黑魔法师，我叫墨菲·金贝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