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直接委托 （2）
墨菲·金贝尔。
第一印象是个如雕像般的男人，肩膀宽厚，身材坚实，面容冷峻，眼神如石头般僵硬，看起来像是被人精心雕琢出来的。
他用一只手将头发往后梳了梳，再次开口说道：“您好，黑魔法师。我是墨菲·金贝尔。”
奥利弗站起身，同样礼貌地回应：“您好，我是戴夫。”
两人之间流露出一种微妙的紧张感。就在此时，福雷斯特也站起身，说道：
“如果您不介意，可以在这里坐下，金贝尔先生。虽然你们已经打过招呼，但我还是得履行我的职责……戴夫，这位是墨菲·金贝尔，掌管t区40街至45街的金贝尔家族的首领……金贝尔，这位是戴夫，为您清除了您一直以来的心头之患的黑魔法师。”
在福雷斯特的介绍下，奥利弗再次与墨菲互相致意。再度确认对方时，奥利弗愈发感到对方身上那种独特的气场。
只是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男人可能比他遇到的任何人都经历过更多的生死考验。甚至比他曾交手的雷电魔法师、黑魔法师约瑟夫和圣骑士乔安娜还要多。
似乎看穿了奥利弗的想法，福雷斯特解释道：
“墨菲曾是一名老兵，参加过殖民战争和大陆战争，是一位真正的爱国者。”
“那些都已成过往了。现在我不过是做些小生意罢了……无论如何，很高兴见到您，黑魔法师先生。感谢您帮助我们解决了问题，给了我们极大的帮助。”墨菲的外表虽然威严，但他言谈举止十分得体。然而，他内心却与此截然不同。
即便在此时此刻，他依然怀疑奥利弗是否真的完成了任务，内心盘算着许多事情。奥利弗脑中闪过肯特的警告：要时刻提防那些无法信任的帮派之徒。
“哪里，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奥利弗谦虚地回应。
“即便如此，还是要谢谢您。您带来的账簿和文件对我们帮助很大。”
“我已经得到了合理的报酬，所以没关系。听说您有事要跟我谈？”奥利弗开门见山地说道。
墨菲也直接切入正题，福雷斯特微微退后，开始旁观。
“是的，您可能已经听说过，我们并不完全信任这位副教授。背叛者总是会再度背叛的。”
“原来如此……”
“是的，所以我们也不完全相信他说的那些关于魔法酒的工厂。您能否简单描述一下您在x区看到的作坊？谁知道他会不会又搞什么鬼。”
“我只是随便看了看。作坊有四个，但我只看了一个。要不您直接去那边看看？”
“我们已经去过了，但作坊里空空如也。”
“空的？”
“是的，不是简单的破坏，而是被人彻底搬空了。”
奥利弗想到当时带着赫伯顿离开时，他的召唤生物曾感知到的陌生人。他觉得这些人很可能与此事有关。
“唉……是我疏忽了吗？”
“不，反而要感谢您，黑魔法师先生，您用有限的报酬做了超出预期的事情。我只是想进一步请求您的帮助。”
奥利弗看向福雷斯特，他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奥利弗思索片刻，问福雷斯特是否有纸和笔。
“纸和笔？”
“是的。”
福雷斯特虽然疑惑，但还是递给了他纸和笔。奥利弗接过后，开始画出作坊的平面图，并将水箱、蒸馏器、管道和材料等设备的位置一一画出。
他还在了解的范围内标注了设备的材质、容量和作用。没想到曾经的经历和相关书籍的阅读会在这种情况下派上用场。
“基本上就是这样，除此之外我就记不清了。”
“……”
尽管不是十分完美，但绘制得已十分精确，以至于墨菲和福雷斯特一时无言以对，二人皆面露惊讶。
“有问题吗？”
“不，没有……只是……真的画得太好了……您确定这是当时看到的样子吗？”
“以我所记得的来说，是这样的。”
墨菲没有再多问，将奥利弗画的图纸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怀里。他显得很满意，再次开口：
“我还有一个请求。”
“是关于守卫的事情吗？”
“是的，不好意思我自己说出来有些别扭，但我们正在计划的这个魔法酒工厂……不，是魔法酒制造厂，是一个极其庞大的项目。”
“哦，是吗？”
“是的，魔法酒的市场并不比合法酒类小，尽管生产和饮用都存在风险，但需求依旧稳定。如果能持续批量生产出优质产品，便能赚取丰厚的利润。”
墨菲显然是真心的，奥利弗看了看福雷斯特，后者也点了点头。
这样的解释异常详细，奥利弗马上明白了原因——眼前的这个人需要他，迫切地需要。
正如肯特所说，在解决者居于主导地位的情况下，虽然一旦任务结束，对方可以毫不留情地翻脸不认人，但在此之前，他们至少会尽量配合奥利弗。
墨菲继续说道：
“不过，项目越大，竞争也越激烈。在这种地下生意中，竞争往往伴随着暴力，因此我们需要有人来保护工厂，直到它建成。”
“请问，能让我问一个问题吗？”
“问题？”
“是的，如果您允许的话。”
“当然，您尽管问，有什么想知道的？”
“在工厂建成之前就面临威胁，那建成后就安全了吗？”
“是的，建成后就安全了。一旦我们证明我们家族生产的魔法酒的质量和产量带来的利益，上层自然会提供保护。所以当前的情况是最危险的。”
虽然解释不甚令人信服，但奥利弗点点头。毕竟，帮派组织内部的规则和逻辑有很多令他无法理解的地方。
他多少能理解犯罪公司这种既竞争又协作的模式。
“我知道这种恳求有点无礼。所以最初我打算依靠我和我的家人自己来处理。虽然在您面前说这话有些不妥，但我确实有一些战斗经验。”
真心话。
“那么？”
“我们无法应对赫伯顿以及与他暗中勾结的魔法塔人士。”
他毫不避讳地提到这个敏感话题。
“十有八九是魔法师。坦白说，我们自己难以应付。所以才厚颜请求您的帮助。”
“可我也不能保证能打赢魔法师。”
“也许仅仅您这位有实力的黑魔法师的存在就足够让他们打消念头。毕竟，他们也不想惹出太大的麻烦。”
奥利弗点了点头。他明白墨菲并不是想让他真正去对抗魔法师，而是作为一种威慑。
“我知道这提议可能让人不舒服。让您用三千万去对抗魔法师，甚至可能是魔法塔的魔法师，这实在是不划算。但我所知道的唯一能够胜任这件事的人就是您，因此才来恳请您的帮助。我会额外增加条件。”
“增加条件？”
“是的，眼下我缺少现金，无法再加酬金，但如果工厂能够顺利运营，明年秋天之前我可以再支付三千万兰达，总共是六千万。”
奥利弗看向福雷斯特。
“抱歉，但我不做这种不确定的酬劳。”
“我理解福雷斯特先生的立场，毕竟他更喜欢稳定的生意。不过我是真心诚意的。”
奥利弗感受到了墨菲的情绪。正如他所说，对方是真心的。尽管他的承诺成真还需等待工厂的顺利建成和运作。
“此外，我还可以在其他方面尽力提供帮助。”
“其他帮助？”
“无论是黑市交易，还是身份认证，我都可以为您牵线搭桥。”
奥利弗再度望向福雷斯特。福雷斯特这次摇了摇头。
“福雷斯特先生什么都没说，我只是猜测。但看来我的判断是对的。”
“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在战场上四处征战时遇到过几位黑魔法师，有实力的黑魔法师单独行动的并不多。”
听到这里，奥利弗开始考虑是否也该找个伙伴。单独行动的黑魔法师似乎确实有些显眼。
“即便不是黑市交易，身份认证和住所的安排我也可以帮助您。比起住在旅馆，租一个长期房间会更划算。犯罪公司涉足的业务众多，这些都可以为您安排。”
“您真是贴心啊。”
“正是因为急需您的帮助。如果您能帮忙，我必将铭记于心。或许听起来有些夸张，但若这次的项目能够稳定下来，我在犯罪公司中的地位也会随之上升，届时我也能更好地助您一臂之力。”
这番话也是真心的。尽管有些想法还未完全成形，但他已打算与奥利弗建立长期关系。
“抱歉，我能和福雷斯特先生单独谈谈吗？想要商量一下。”
“当然，应该的。我先去隔壁，您商量完再叫我。”
墨菲爽快地同意，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屋内只剩奥利弗和福雷斯特。
奥利弗首先开口道：“他说的是真的吗？如果他在犯罪公司中的地位上升，他会帮我？”
“很可能是真的。如我之前所说，犯罪公司内部一直在寻找新的势力。只要他们觉得您有价值，他们便会在给您提供便利的同时，随时提出合适的请求……说白了，他们是要利用您，但至少会尽可能地帮助您。”
听起来并不坏。利用与回报并行，这正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您觉得墨菲能走到那个地步吗？”
“坦白说，我也不清楚。在这个圈子里，有些本以为会成就大业的人往往第二天就被发现成了浮尸。但如果您问我，我会说他有可能。”
“可能性？”
“是的，要在这种环境中生存，必须有长远的规划，而墨菲有这个意识。”
“因为魔法酒工厂？”
“不，因为他是个改造人。他通过医疗和魔法手段强化了身体。光是这类手术就需要数千万到数亿的费用，但他在军队里免费接受了这些手术。”
“哇……怎么做到的？”
“他主动申请当实验体，因此免费获得了改造身体的机会。退役后他利用强化的体魄掌控了五条街区。他不仅有远见，也懂得承担风险。如果他能成事，那将成就非凡。所以我才会问您是否要见他。”
奥利弗大概明白了福雷斯特的意思。这次的任务虽然在中介或解决者的视角看或许收益不大，但对奥利弗个人而言，可能是个不错的投资机会。
不过，福雷斯特并未代他作出决定，而是将选择权交给了奥利弗。
“感谢您的体贴。”
“不用谢。我只是提供选择，决定权在您。话说回来，您决定好了吗？墨菲那边情况紧迫，可能不能给您太多思考的时间。”
奥利弗点了点头。他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长期投资，尤其是犯罪公司中拥有一个有影响力的关系网，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得知奥利弗做出决定后，福雷斯特叫回了墨菲，墨菲从门外走了进来。
“您决定了吗，黑魔法师？”
“是的，我会接受守卫任务，不过我有个请求。”
“请求？是什么？”
“既然有可能与魔法师对抗，我需要大量的情感和生命力。您知道哪里可以购买吗？虽然我知道一个灰市，但质量很差。”
“那当然，这些我会提供。您还有其他需求吗？”
奥利弗思索了一下，暂时没有其他需要。
“……目前没有。不过以后我可能会再提。”
“……没问题。”
啪！福雷斯特拍了拍手，拿出合同。
“很好，那我们来签署雇佣合同吧。”
之后，奥利弗通过墨菲介绍的另一个灰市，购买了大量优质的情感和生命力。
这次的灰市商品质量不错。奥利弗提起这事时，福雷斯特和墨菲解释说这是灰市的特性。
灰市与庞大的黑市相连，但由于管理疏松，物品的质量参差不齐。有时能买到好物品，有时则质量低劣。所以他们建议他定期去看看。
这样久而久之便能积累经验，了解何时会有优质货源，还可能用更低的价格买到好东西。
“真的像传统市场一样呢。”
奥利弗笑了笑，决定按他们的建议去做。
“话说回来，是这里吗？”
奥利弗核对了一下纸条上的地址。
[t区42街13号]
他绕了半天，终于找到这个被工厂包围的破旧仓库。环顾四周，除了工厂，只有这一座破旧建筑。
就在他怀疑这里是否真的是魔法酒工厂时，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您来了，黑魔法师。”
“墨菲先生，看来这里没错。”
“是的。抱歉您一到就要您帮忙，但我先带您去看一下需要守护的地方，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