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第33章
从那个小城镇回来之后，姜然已经有两个星期没见段昭了。
他一直都没来上课，就像这个学校从来没存在过一个叫段昭的人一样。
姜然去找了贺东祥，贺东祥说段昭虽然受了伤，但自愈能力强，没几天就又能跑能跳了。至于为什么不来学校，贺东祥说他也不清楚。
“我也有一周没见过老大了，没人知道他在哪。我去他的公寓找也没找到，不过你也别担心，大概是被他爷爷接走了。”贺东祥原话是这样说的。
他最后一次见段昭就是在段家大宅的别墅，段渊邀请他去的。
姜然不能判断出贺东祥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他们这群人，太擅长伪装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段昭人间蒸发了。
起码在姜然这里是这个样子的。
等姜然再次见到段昭的时候已经是又两个星期后了。
那天，姜然和苏洛瑶一起去学校书店帮舒颜买书。傍晚，微风拂过，岁月静好。
她们是少有这样的时间的，七中虽然比起其他中学管得要松的多，但毕竟也是高中，空闲时间几乎是没有的。
这次也算是舒颜给她们两个的福利了。
两个女孩在微风散步，前面有些热闹，高呼声掩住了苏洛瑶的声音。
“大概是附中放学了，唉，真羨慕啊！”苏洛瑶慨叹。
姜然笑笑不说话。对她来说，高中要比那段暗无天日的初中生活好的多。
“我们要去看吗”苏洛瑶问。她是闲不住的，这种热闹的场合最适合她。
“不去了吧。”姜然拒绝，“马上就上课了。”
最后一节是自习，就算是逃了也是没什么关系的。
苏洛瑶在人群里依悉看到了几张眼熟的脸,但离得远，看不大清。不过好在她也没那么想过去，人太多了，挤不进去。
“好。”苏洛瑶点头，继续往前走，还和姜然说着这几天的新八卦。
姜然突然停住了。
“我们去看看吧。”她说。
“嗯”苏洛瑶不解，她确信自己说“好”的时候表情音调都很正常，没有任何失落的感情。
姜然没多说，只是拉着苏洛瑶往前走。
两个漂亮女孩在黄昏下朝着操场走去，引得外的一些男生转过身来观看。
苏洛瑶不知道姜然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但还是充分发挥她“人缘王”的人设，为姜然开辟出了一条道路。
姜然忽得想起她曾经的一句话：“我消息也不是很灵通，认识的人也不是很多……”
嗯……还挺谦虚的。
等进到挤到里圈，苏洛瑶才明白过来。
贺东祥在这里打球，旁边的，是段昭。
怪不得这么多人围观。
姜然在看到段昭后,心里的一块石头才落了地，好来学校了。她轻呼一口气，像是庆幸自己刚才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段昭站在操场上，现在大概是在休息时间。他穿的薄，只有一件白t恤。他漫不经心的朝姜然这边瞟了一眼
对视不到一秒。
段昭很快就转移了视线,之后再没朝这边看过。
姜然也不看他们，身边的苏洛瑶倒是叫的起劲儿。
突然，有人了拍姜然的肩。
姜然转过身，是程别淮。
他把姜然叫了出去，苏洛瑶自然也跟了出去。
“舒老师让我来找你们，她现在要用书，有点紧急。“程别淮对着姜然说，他眼镜被挤的有点歪,伸手动了动。
“哦,好。”姜然点点头，然后又朝操场那群人看了一眼，只看到了一个背景。
明明是生龙活虎的，但姜然总觉得，那个背影，孤独而又寂寞。
周围的欢呼和进球的喜悦，他仿佛一个也不在意。
两个女孩跟着程别准住前走。
三个人走，两个人内心复杂，只有苏洛瑶有一个单纯的疑问:“然然，你怎么看到段昭的啊？人那么多，我都看不到。”
苏洛瑶依稀记得她只比苏洛瑶矮三厘米。
“嗯？我看到他头发了。”段昭身材高挑，很容易看得到。
……
那么多头，能看出头发，苏洛瑶觉得自己可能得在修炼几年。
走了几步后，后面的人群突然安静了。
而后，他们三个听到了贺东祥突兀的喊了一声：“哥，你待会儿回教室吗？”
姜然驻足。
“当然回，老子还有东西在哪呢。”段昭把篮球投进筐里，三分。
他也是历害,打球还能一心二用。姜然低头笑了笑,又继续往前走。时间不长，程别准和苏洛瑶都没注意到。
把书给了舒颜之后，姜然就回教室写自己买的试卷。
第一道题，她写了三分钟。
题很简单，是她静不下心来，有点紧张，
姜然放下笔，深呼吸，试图平静自己的心情。
她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紧张。
好在她有能力让自己投入进去，不去思考别事，慢慢地倒也平静了下来。
但没一会儿，教室里出现了搔动，一分钟后，教室里一半的人都跑了出去。
姜然没反应，一是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二是就算是发生了一些什么事，她也并不是很关心。
苏洛瑶倒是跑出去了，姜然觉得这次就算自己并不是很关心也没什么用了，反正只要有苏洛瑶在，她肯定是能知道的。
果然，一首选择题写完后，苏洛瑶又跑了回来。
“然然。”她顺势在姜然前面坐下，教室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嗯”姜然在书上写了一个“d”然后抬头看她。
外面有人的架，你还是别出去了。苏洛瑶听到有人打架后就回来了，这个时候还是别看热闹了，听说打的还挺狠的。
“好。“姜然点头。
“怎么段昭一回来就有人打架啊。”七中不是没有打架的，但除了段昭之外,像今天这个闹得这么大的，大概是第一例。
“他跟打架这事还真是有缘。”苏洛瑶慨叹，"哎，打架的不会是段昭吧。”苏洛突然有了一个合理的猜想。
姜然心里咯噔一起下。
不过很快，她便否定了这个猜想。
“他刚还在打篮球,打架的不会是他的。”段昭不会随便打人的，这一点，姜然很清楚。
而且，他说过他会回教室的。只要是他说的话，姜然就信。
“也是哦。”苏洛瑶点点头。
“那我下楼买点吃的，反正自习课上不了了。”苏洛瑶是不想在教室待的。
“我陪你吧。”姜然说，她想去买笔。
“好!”苏洛瑶迅速起身。
刚走到三楼，一个男生的声音就传过来，楼道里人很多，但姜然却听的很清楚。
“这大佬牛通啊，刚来学就又把人给打了”个男生讽笑着说，他还吐了口唾沫。
“他是有病吧，人又没招他。”另一个男生接话。
“大佬”,"刚来学”让两个词让姜然不得不去想到段昭，但她努力劝自己，告诉自己，不是的，一定不是他。
“不过这次警察都来了，段昭这次也不知道能安全出来不能。”
姜然愣了一次，那一刻仿佛世界都安静了。
“段昭这次也不知道能安全出来不能”这句话在她的脑子里像是开了循环播放一般，那一刻，姜然觉得自己心跳都停止了。
“哎！然然！”苏洛瑶第三个字都还没说完姜然就跑没影了，苏洛瑶愣了一瞬,而后赶紧追。
姜然是在校门口停下的，哪里围了一群人，姜然还看到了一辆警车。
教导主任已经出来了，在吼着让人回教室。场面并不是很乱，甚至算的上是有秩序的了。
一群人在教导主任的安排下排着队往教学楼走。
很显然，她来晚了。
没人管段昭了，老爷子发了命令的,谁也不许管他。
姜然透过穿梭的人群看段昭，他身边站了两个穿警服的人，段昭的手被他们强硬的背在后面。
狼狈,落迫。
姜然不自觉的皱了眉头。那样子的资势大概很疼。
姜然和段昭对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看过来的，但很快就转秒了视线不与姜然进行任何眼神□□流。
姜然一直看着他，她看到他偏头轻笑一声然后进入了警车。
姜然见到过这样的场景，七岁时，她的父亲也以这样的形式踏进了那样的车子。
后来，姜然再也没见过他。
姜然穿过人|流跑过去。
车是在那一刻开走的，就像曾经那样，在她快要跑到的时候开走的。
每一次，她都无能为力，每一次，她都抓不住自己最重要的人。
“哎!”姜然一惊。苏洛瑶把她拉到了一边,等姜然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又回到校园内了。
“然然你没事吧。”苏洛瑶的手湿了一片，那是眼的形状。
“没事"姜然摇摇头，"回去吧。”
“啊哦。”苏洛瑶点点头，白让她跑那么快了，也不知道贺东祥死哪去了。也不来汇报个情况……
苏洛瑶是在晚上才收到贺东祥电话的。
“瑶瑶，我刚看手机你打了好几个电话,怎么了吗”
他知道为什么的，但偏偏要这样问。
一个每天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玩手机的人这个时间才看手机，苏洛瑶知道，这事是小不了的了。
"没事，就是问问白天发生了什么。”
“没事儿，你别担心，段家可以处理有这件事的。赶紧睡吧。”
苏洛瑶明白。这事贺东祥不愿透露太多。她说了句晚安便把电话挂了。
而此时的贺东祥还在病房门，这事闹的大，人被打的挺严重的，家长也暂时不想和解，有点难处理。
但今天段昭冲动，他是可以理解的，段昭本就不是个可以控制好自己情绪的人。
今天在姜然们离开之后，他们就没怎么打球了，不过十几分钟段昭就说没兴趣。
贺东将接了父亲的电话，段昭去厕所，出了一身汗，他想先洗把脸。
“卧糟，你刚刚见那个新来的美女没，真是又娇又媚啊。”在隐秘角落的男厕中发出一串声音。
"啧，是挺媚的，尤其那个声音，叫起来肯定让人欲罢不能。”
一串猥狈的笑声。
段昭便是在这时进来的。
“你是没那福分了，人说不定就在姓段的身子底下叫过多少次了。”
“哂。”那另一个人不屑一顾，或许是好胜心的原因，他接了句，“老子还不信了，下午就拐过来玩玩，老子让她爽了，不知道能骚成啥样呢。”
”跟了你之后可别忘了兄弟啊，咱俩一起，让她“还没说完他们就停住了，因为在开门的一瞬间他们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懒散的靠在洗手池上，手里还夹着烟，周身烟雾缭绕,散发着杀气。
像是从地狱上来的使者。
“让谁爽嗯”段昭抽了口烟，懒散，漫不经心。
两人已经被吓到腿软了，但还是安慰彼此:“没事就玩笑，为个女人应该不至于。”
在他们看来，那只是个小玩笑。
“嗯，为个女人是不至于。”段昭接话，他把烟头扔掉，踩灭,看起来对他们所说的话并不介意。
两个人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们看见，面前的地狱使者眼神如墨的盯着他们，他说:
“可那是老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