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十三 沈缇摔下马
外人不知道内情，看到林识意风光光地嫁了，又有那么多的嫁妆，必然会觉得沈家仁厚，怎么会想到里面的事情。
林识意踱步至李氏跟前，看着她的眼睛：“舅母，表哥娶谁，我不管，但我嫁给谁，我就得管，我嫁得不好，我就会让表哥娶得不好，你试试。你给我找什么货色，我就让这个货色嫁给表哥。”
“你或许觉得我是在说慌，但我若想，就可以轻易毁了表哥的名声。”
少女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像是一双摄魂的眼睛，吓得李氏后退一步。
“你在胡说什么，你、你就是在乱说。”
“舅母，别不成承认。”林识意微微一笑。
李氏张嘴要骂人，外面一句尖锐的声音传来，“夫人夫人，二公子出事了。”
林识意身影微顿，李氏骂人的话生生憋了回去。
“二公子今日去骑马，从马上摔了下来，腿似乎摔断了。”
李氏眼前一黑，“儿啊、儿啊。”
林识意靠近她，凑在她的耳边低语：“你说大表哥病没了，是不是因为我阿爹阿娘想他了，如今，你这么对我，阿爹阿娘肯定也想二表哥了，慢慢地，说不定也会想表姐的。”
少女的声音清脆极了，蹿进耳朵里，吓得李氏直接瘫软下来。
“夫人、夫人……”
林识意挑眉，转而看向外祖母，眼神依旧生疏：“外祖母，我一直以为您是我最后的亲人了，可如今看来，我连最后的亲人都守不住了。”
都没有了。
沈老夫人觉得眼前的孩子突然间长大了，不再是依赖她了。
二夫人忽而开口：“怎么会突然摔马呢？”
三夫人敛着笑，“今儿，天睁开眼了。”
二夫人忙捅她一把，“三弟妹，别乱说话。”随后，她望向地上的李氏：“大嫂吓得不行了，阿意，我领你去账房去看看，再去药房问问，二舅母给你弄清楚。”
如今李氏要顾及自己的儿子伤势，哪里有时间管这个，正好，她趁着机会去查一查沈家的底。
这么多年来，都是李氏一霸为王，难得有了机会，自然该抓住。甚至，她还拉了三弟妹一把，“三弟妹，你说是不是？”
“是、对，肯定要查清楚的，带上药材，你放心，大舅母没有时间，二舅母三舅母给你撑腰。”三夫人笑呵呵地看着林识意，她转过来的时候，少女十分好看，笑面对着人。
一瞬间，觉得少女初长成，又与上回见面不一样了。
更好看更动人了。
李氏哪里顾得上这些，抓住婢女的手，撑起来去看儿子。
且说沈缇今日去赴宴的，诗会上回来，本是要坐车，可同行人皆骑马，满面春风，为了给自己挣面子，他就改为骑马。
街坊之间连着的，百姓多，马速就该降下来，可同伴们没有降，他不好慢下来。
一路骑行通过，不知怎地，跑出来一个孩子，来不及躲避，眼看就要撞上，一男子露面，抱住孩子，石子打中了马腿。
沈缇从马上摔了下来，十分狼狈，腿登时就疼了，本想骂人，可对方抱着孩子望着他。
男子一身凛然，黑色的锦袍在阳光下泛着光，上面的纹路，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陆序。
陆序救下了孩子，并将人放下，驱赶他走了，自己走到沈缇面前，“沈郎君，我朝有律法，不得当街纵马。”
“不是我，是他们……”沈缇疼得站不起来，朝钱指去，却不见一人。
这些混蛋丢下他一人，跑了。
沈缇想骂人，陆序站在阳光里，周身染着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谁？我只看到你一人，若不是我路过，刚刚那个孩子就没命了。”
当街纵马是常有的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里就有什么问题。
可被锦衣卫撞见，就是大事了。
沈缇秀白的脸色涨得通红，拉不下脸说道歉的话，又疼又羞，直接就晕了过去。
陆序一挥手，让人敲锣打鼓地送了回来。
这回，人人都知道镇国公沈怀风的儿子当街纵马，自己却摔了腿，昏迷不醒。
丢人。
这么好看的热闹，林识意怎么不去看了，她跟了过去，两位舅母也一样。
沈缇躺在担架床上，昏迷不醒，脸色惨白，就连唇角都失了血色。
李氏痛呼一声儿啊，扑了过去，“快抬回去，去找大夫、快呀。”
林识意站在后面，远远地看着沈缇的模样，心还是疼了起来，她捂着胸口，深吸一口气。人都是有情的，她喜欢了沈缇多年，心有情，才会疼。
可这份疼意很快就消失了。
林识意冷冷地看着沈缇被人抬走，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这可如何是好，怎么成亲啊？”
沈缇要成亲？
林识意看过去，正是李氏身边的陪嫁婢女，如今是府里管事的妈妈了。她蹭到二舅母身边，“表哥要成亲吗？”
“刚刚我也听到了，但我不知道。”二夫人也是一脸茫然，但很快就撩了过去，与她无关。
她殷勤地拉着外甥女的手臂，“走，我带你去账房问一问，你不知道府里的情况，府里的开支都是走账房，每样都有记录的。你去查一查账簿上的支出，花了多少钱，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多少东西花多少钱，好坏都是有差别的。
三人浩浩荡荡来到账房，二夫人召唤人进来，要看账簿，账房先生不肯。
二夫人笑了起来，“有人说你们账房贪污，我来看看，你放心，不会冤枉你们的。王烛说你们贪了表姑娘的药材钱。”
账房吓得忙要解释：“都是一笔笔记录的，有账簿在，断然不会出现这样的错误。”
“你将往年林姑娘药材支出的记录拿过来，我看一眼。”二夫人在府里多年，也有自己的威信，三言两语外加恐吓，仆人就害怕了。
账房先生去找账簿了。
二夫人与三夫人对视一眼，二夫人笑呵呵地开口：“我记得阿意以前喜欢二朗的，怎么说变就变了。”
“二舅母知道二表哥请封世子的事情吗？”林识意微微扯了扯唇角，“您帮我，我也告诉您一个秘密。”
二夫人脸色微变，“不是说成亲后再请封吗？”
林识意摇首：“不，请封过了。”
“可没下来呀。”三夫人急急开口。
林识意笑道：“是陛下不肯应允。”
“那、那……”三夫人急着开口，二夫人一把按住她，心中同样兴奋，可表面很淡定，“阿意，你从哪里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