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四 与你为妾
陆序从林识意回沈府后，就进了门。
怎么进来的，只有锦衣卫知道。
门外的人都被带走了，偌大的院子里只有三人，林识意、云青、东风。
林识意担心云青被吓到了，让她去守着院门，人来就说一声。
陆序飘然而下，仙气飘飘地落在了林识意面前。
清隽冷艳气质矜贵的青年就这么走到了林识意面前，不屑道：“你就是这么缠上沈缇的？”
李氏的态度，明显是厌烦林识意的，很容易想象出之前林识意是怎么讨好李氏的。
林识意脸色煞白，对方眸色直逼而来，一双眸子，如同寒潭，没有药效控制的陆序，算是个活阎王。
她吸了口气道：“是啊，以前没见过男人，觉得沈缇好，如今想来，就长了一张好看的脸罢了。要功名没有功名，沈家也没有给他请封世子。”
“沈家请封了，但陛下压住了。你可知为何？”陆序冷冷地注视着她。
“为何？”林识意纳闷。
沈家是有世子的，不过是沈缇的兄长，前两年得病死了。他死后，世子之位就空了下来。
陆序冷笑道：“因为沈缇没能力。”
“可沈家如今只他一个嫡子了。”
“是不错，可皇帝压着不放，你之前就没发现缘故？”陆序主动开，语气嘲讽。
做人做到林识意这么卑微的份上，算是离了大谱。
一个表姑娘，奴颜屈膝，难怪人家看不起。
人要自重，旁人才会敬重你。
林识意摇头：“之前没有，你现在提醒我了，不单单是因为沈缇没能力吧。”
“沈缇大放厥词，不愿与其他人一般科考，陛下听闻风声。他看不起科考，意味着与朝廷作对。”陆序嘲讽，“他呀，一辈子算是完蛋了。”
林识意瞪大了眼睛，难怪自己前辈子死的时候，沈缇弱冠成亲都没有请封世子，原来还有这么一层缘故。
她恍然大悟，“谢谢你提醒我，对了，东风用着很顺手。”
陆序挑眉，他以为他会讨厌东风，毕竟谁会喜欢身旁有人监视自己，但林识意恰恰相反。
其实林识意身在沈家，没有合适的人用，东风恰好解除她的难处。
陆序却说：“带你去看戏。你怕吗？”
“看什么戏？”林识意纳闷。
陆序说：“祠堂。”让你好好看一看沈缇是什么样的面容。
林识意摇首：“被人看到我与你在一起，说不清了。”
陆序冷笑，“你连我不穿衣裳的样子都看到了，我进入你的院子，你都不害怕，还担心名声？”
林识意一噎，白皙的脸皮跟着发红，便道：“我与你是不在意，万一被发现，旁人多苛责女子，怎么会说你男人不对。你自己去，我与东风一道过去，我路比你熟悉。”
“不对啊。”林识意觉得不对劲，“你怎么知道祠堂的事情。”
祠堂是有人把守的，陆序怎么过去的呢。
陆序冷笑，转身走了，翻上屋顶走的。
白日里就敢飞檐走壁，锦衣卫太猖狂了。
陆序走后，林识意询问东风：“你可以带我进祠堂吗？”
天已经快黑了，这个时候过去，恰好是用晚饭的时候，有了夜色遮掩，夜下行走很方便。
“姑娘换身神色衣裳，我带你过去。”
＊＊＊＊
暮色四合，倦鸟归巢，天色黑了下来。
殷莳提着食盒，悄悄潜入祠堂，看守祠堂的婆子不愿放人进去。殷莳立即给了一把大钱，又说道：“是我姨娘让我来的，妈妈行行好。”
婆子听到夫人的旗号，拿了钱，放人进去。
殷莳松了口气，提起裙摆，匆匆进入祠堂，婆子却说：“表姑娘，您不是沈家的姑娘，按理是不能进去的，您快些进来。”
一句话，像是一巴掌打在了殷莳的脸上。
她不是沈家的人，就不能进沈家的祠堂。
殷莳没敢回头，像是逃似的离开。
沈缇跪在祠堂内，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回头去看，“表姐？”
“不是我还有谁，你的好表妹正在院子里撒气呢。”殷莳柔弱地笑了下。
殷莳瘦弱，身材纤细，行动若弱柳扶风，弱质佳人，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沈缇忙道：“你来作甚，脚不疼了吗？”
“疼着呢，也不打紧，你怎么样，这得跪到什么时候。”殷莳心疼坏了，走过去，仔细端详沈缇：“都瘦了，林妹妹也太狠了些，不就没有通知她回来，怎地这么闹腾。”
“是她狠毒，日后我也不必与她虚与委蛇，正是好事。”沈缇一脸正气，“表姐，日后不必与她好脸色。”
殷莳柔弱道：“可不成，她今日提了那些钱，万一闹起来，家里怎么办。”
沈缇拂了拂衣摆，依旧隽秀，语气薄凉，“怕什么，她就在后宅，闹什么呢。沈家养她，拿些东西罢了，算什么呢。她还想嫁给我呢，痴心妄想。”
“表弟，你也别生气，她就是骄纵了些，往日还是很听你的话，你与她道歉吧。”殷莳叹气，十分为大局着想，“我瞧她搭上了赵夫人，万一惊动了陆阎王，岂不是得不偿失，你去哄哄她。”
沈缇跪坐在蒲团上，听着稳稳柔柔的声音，心里十分畅快，立即说道：“表姐既然这么说了，我便过去一趟。我知晓她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罢了，这么多年来，都是这么来，往日里闹生病，非要我去看她一眼，我又不是大夫。”
沈清清冷贵气，生的一副好相貌，谁人不夸赞呢，且如今长兄死了，他要请封世子，谁家不想将女儿嫁给他。
林识意丧父丧母，又无人撑腰，如何配得上他。
殷莳跟着点点头：“所以你得耐心些，不要与她置气。若真缠着你不放，到时与你为妾罢了，人就在你跟前，姨母也放心。”
门外站着的林识意怔住，为妾？
东风瞥了她一眼，不敢言语。
门里的沈缇依旧一副好脾气的样貌，“表姐仁爱，便听你的，别碍了你我的眼便是，如同这回，不带她回来，路上十分清静。”
东风趁机问一句：“姑娘，要推门吗？”
林识意神色冰冷，“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