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十三 惩治旧仆
东风去而复返，将婆子丢在了地上，再度丢下一个包袱，里面有些银首饰，还有一个赤金海棠如意手镯。
金子的光闪亮，一下子盖过了一旁的银首饰，在第一时间内闯入人的眼中。
东风弯腰捡起来，丢给林识意：“这是您的吗？”
“确实是我的。”林识意笑着点头，“舅母，不劳烦你了。云青，你领着东风挨个去查。”
“你敢，这是我沈家，林识意，你真当我死了吗？”
“舅母是死是活，与我关系不大，我与你也没有血缘关系。”林识意抬头，冷冷注视李氏。
李氏暴怒：“林识意，你就盼着我死，你好嫁给二郎。”
“你是死是活，我都不会嫁给沈缇。舅母，你在骄傲什么呢，沈缇至今还是个白身，连个秀才都不是。”
沈缇心高气傲，仗着面容俊秀，整日待在后宅里，与女眷们厮混在一起，不愿去下场科考。
与他同岁的公子们，要么是秀才，要么是举人，天资好的都已考中，做官去了。
沈缇仗着会做几首诗词，目中无人，道下场跌了沈家郎君的身份，他是高门子弟，怎么会寒门子弟们争夺。
目中无人。
李氏冷笑，“我儿天资聪颖，不屑于此，陛下都夸他诗词一绝。”
“是吗？诗词能当饭吃吗？陛下夸赞，怎地不给他赐官呢。”
“那是、那是因为他还小。”李氏面色通红。
东风拉着云青，早就跑了。
林识意故意与李氏拖延时间，她说道：“他小吗？也已弱冠，哪里就小了。听闻陆阎王十三四岁就入了锦衣卫，你儿子多大了。”
“那是刀尖舔血的生活，二郎是文博之人……”
“弱冠还是白身，无用就是无用。”
“林识意，你休要激怒我，人呢、云青呢。”
“二舅母、三舅母，你们来了。”林识意站起来，
李氏忙向门口看去，哪里有人，空荡荡，尘土飞扬，她气极了。林识意坐下来，托腮等着东风回来，一并说道：“听闻大表哥在世的时候，很小就中了秀才，怎么到了二表兄这里，弱冠还是白身，可见是人的问题。”
“林识意，你得不到你表兄的人就开始诋毁他。”
“哪里是诋毁，这是我今日回来时，听旁人说的。我当表哥是多厉害的人物，出门才知，不过是浪荡公子罢了。”
“注意你的言辞，林识意，我要撕烂你的嘴。”李氏气得就要扑上前。
林识意立即喊道：“东风。”
李氏脚下一歪，及时刹住脚，险些摔了下去。
哪里有东风。
又骗她。
一种无力感爬上心头，李氏觉得眼前的人异常狡猾，出门一趟，鬼附身了不成。
东风回来了。
提着一堆包袱，丢在地上，云青上前挑挑拣拣，将一些好东西都挑了出来，愤恨地开口：“都是我家姑娘的东西，你们这些人都偷了，还有你，云澜。”
云青摊开一只帕子，上面躺着一对玉耳环，还有一对如意赤金簪，三三两两的珠花，都是好东西。
她质问云澜：“上回如意簪丢了，你还去找了，原来是你，监守自盗。”
云澜被说得不敢抬头，悄悄觑了一眼镇国公夫人李氏，随后又怯怯地低头。
东风扫到那一眼，但没有声张。
“云青，东西收起来。告诉老夫人，这些人手脚不干净，都卖了去。尤其是她。”林识意伸手指着云澜，“监守自盗，该要剁手。”
云澜是她的大丫头，本与云青一般，可前世里她回来后，云澜对她就不对劲了，不如往日尊敬不说，最后主动离开她，去伺候殷莳了。
原来她是李氏的人，派来盯着她的。
云澜登时就慌了，噗通跪了下来，扑向李氏：“夫人、夫人，您救救奴婢，奴婢不想被剁手。”
突然间，东风抓住她的手腕，拔出银针，扎入头顶，“说，谁指使你的？”
这是锦衣卫特有的手法，装神弄鬼。
云澜不过是小小的婢女，整日待在后宅里，这么一激，当真激了出来，“是夫人、是夫人，让奴婢盯着表姑娘，不让她靠近二公子，平日里就将二人的行径告诉她。这些东西不是我想偷的，是她们都拿了，夫人知道也不怪罪，奴婢就起了贪心。”
“是啊，我敢怪罪吗？”林识意声音冰冷。
一个寄人篱下，不受待见的孤女敢指控吗？
明明知晓奴仆偷盗她的东西，知道她们待她不敬，明明知晓她们吃里扒外，说了，谁能做主呢。
李氏叫了起来，“关我什么事，这个小贱人是自己贪，如今想赖在我的身上。”
林识意心中憎恨，厉喝一声：“舅母，她是你的人，那就带回去，剁手就免了。东风，毁她一只眼睛，有眼无珠的东西。”
话音落地，手起刀落，云澜一声惨叫，捂着右眼，血水从指缝里漏了出来。
剩下的婆子婢女们吓得面如土色。
就连李氏都傻眼了，她是后宅夫人，平日里管着不见血腥的事情，纵有血腥，也不会闹到她的面前来。
她不敢吭声了。
云澜疼得满地打滚，没人敢去搀扶，李氏带来的十多个人也不敢上前。
林识意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云澜，眼中冰冷，没有半分不忍。
她说：“舅母，其余的人怎么处置？您若是不处置卖了，就一人留下一只手，警告府里的人，日后再敢行窃，这就是下场。”
李氏也被吓到了，偏偏林识意临危不乱，气定神闲地等着她的答复。
见鬼了，这个丫头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李氏摆摆手，“带出去都卖了。”
林识意紧绷的清晰没有得到缓解，而是继续说：“我的人，我要自己选，舅母。”
李氏眼皮子发跳，转身走了，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
见鬼了。
一定是遇鬼了，林识意被鬼俯身了，她顿下来，吩咐婢女：“去找个驱鬼的道士来，就说家里见鬼了，去驱鬼。”
屋子里的林识意将今日搜来的东西都给了东风，旁人摸过的东西，她不要了。
东风眼前一亮，道：“你在收买我。”
林识意白她一眼：“你不要就给云青。”
东风没出息地将东西都收了起来，“谢林姑娘了。”
“我想见一见你们主子，可以见到吗？”
“可以。”
“什么时候。”
“现在。”
“现在？”林识意纳闷。
东风指了指屋顶：“他现在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