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吏部尚书
“奶娘”眼睁睁地看着李奶娘就这样永远地闭上了眼睛，杜王妃失声大叫道，泪水夺眶而出，却让她更显娇柔脆弱。“你们都是杀人凶手”受不了奶娘离去的痛苦，她突然起身看着在场的众人大声喊道。
疯狂的神情让在场的众人心中一惊，再美丽的女子若到了濒临疯狂的地步，美丽的容颜只会让人觉得恐惧，不会再赏心悦目了。
赫连鹏看着堂下自尽的老妇人，心中倒是佩服这个老人的忠义，为了让主子脱了干系，竟然愿意这样自我牺牲，忠义可嘉呢！只是案子到了她这里便断了线，接下来的事情更难办了。头疼地想着这个问题，赫连鹏委实想不出该怎样继续审下去了，这个老妇人方才说得分明，所有事情系她一人所为，杜翎毫不知情，而偏偏所有事情都在卡在了她这里。这该如何处理？
“你们都是凶手，凶手”杜王妃依然喃喃地自语，只是坐到了奶娘身边，痴痴地看着已经断了气的老夫人，不再理会周遭的任何事情。
大夫听从赫连鹏的示意走到她的身边，仔细观察她的神情，她也没有任何反应，老大夫将她的眼皮掀开，她也呆呆地任他察看。
老大夫是本地“顺安堂”的大夫，已从医五十余年，颇有名气。他抚了抚花白胡须，叹口气道，“大人，她应是受刺激过甚得了失心疯了”多年来他见过数十例这样的病人，这类病人大多由于受打击的缘故造成心理问题，常言道，心病还需心药医，说易也易，说难也难，像她这种情况又该怎么帮她找心药，他暂时还想不到什么有效的办法。
“心病难医，老夫暂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先让她好好休养，别再受刺激了”
太平王爷看着这个女人，心中思绪翻腾，十几年的情份，他怎么可能当真无动于衷，只是想到死去的王妃，他又着实无法原谅她的行径。这么多年骨肉分离拜她所赐，和王妃天人永隔拜她所赐，他又怎么能对她不恨之入骨呢？当然，他也承认他这几年来对她虚以委蛇使的手段确实不太光明，有失君子之仪，但他也是被她所逼。如今看到她落到了这样的下场，一时之间他也理不清是喜，是悲？
“这个女人真是可怜又可恨”看着公堂内的情景，趴在公堂院墙边看着这一幕景像的朝阳感慨地言道，她现在成了这般模样，又有谁能帮她说得清她到底是真对王爷有情，还是只是为了那个王妃之位的尊荣？
“自食恶果，不值得可怜”一旁扶着她的展傲厌恶地看了一眼冷哼着言道，他对这个女人从来没有过好感，这么多年若不是为了信守对娘的承诺，他早让她受尽折磨，岂会让她逍遥了这么些年？
“男人的心是不是都这么狠？”她突然问道，难以想象若是有一天，他也这么对她的话，她又该怎么办？自己喜欢的人面对一些事情却一丝情份都不留，虽然其情可悯，但这样的行为也够让女人寒心了。
“我不会”认真地看着她惶然的眼睛，他郑重地承诺。他不是那个男人，对感情这样犹豫不决，三心二意，虽然当年是皇帝赐婚，但那个男人分时也对那个女人有了三分好感，他们在成亲之后一起出双入对，朝夕相伴，娘亲为此常常伤心黯然，当年之事他虽年纪尚小，但他看得分明。那个男人分明已经爱上了那个女人，将娘抛到了脑后。若不是他们母子失踪，王府后继无人，恐怕他还想不起他们吧？
“嗯”明白他的意思，朝阳轻轻地依偎在他身旁，让内心沉淀下来，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怎么回事？她为什么变成了这样？”接到奶娘传讯的杜尚书刚到公堂就看见一向庄重美丽的女儿呆呆地坐在奶娘身旁，看见他到了眼前竟然也毫无反应。而那个奶娘早已没有了气息。
“有谁可以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吗？”
他皱着浓眉不客气地问道，他好好的女儿变成了这样，而他那个好女婿就那么无动于衷地坐在旁边看着，他还像个为人夫的样子吗？虽说他贵为王爷，但他好歹还是堂堂的吏部尚书，这样不将他们父女看在眼里，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杜大人，杜王妃指使李奶娘派遣杀手谋害已故的王妃”堂上的赫连鹏看见太平王爷毫无反应，急忙起身解释。
“奶娘已死，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的女儿参与此事”杜尚书扫了一眼奶娘的尸体提出意见。杀人一事带着重大，岂可无凭无据胡乱指证。这事若传到出去，他们尚书府还有何面目见人。
“我们没有证据”太平王爷终于有了反应，站起身涩涩地言道。威严的脸上失去了往日的精气，看上去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岳父，此事是本王的不是，本王愿意以后尽心照顾她”
众人一时之间都不明白他的心绪转折，惊讶于他此刻却愿意让步的反应，明明是他坚持要审案的，怎么此刻却又要照顾她呢？
杜尚书没有想到太平王爷跟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要照顾他的女儿，不是他想让女儿受审的吗？
“先跟我说清楚，这案子是怎么回事？我一个好端端的女儿为什么今天变成这样？”
赫连鹏示意一旁的文书将案卷呈了上来，“这样吧！杜尚书你可以先看一看这案子的卷宗，看过你就明白了”杜尚书虽然仍然愤怒，却还是接过卷宗细细研读。他只知道女儿牵涉到一桩案子，尚不知道具体细节。
“你们没有真凭实据”杜尚书此刻反倒松了口气，既然奶娘已将此事全部揽上身，那女儿不就与此事毫无干系了吗？
“令千金既然已经成了这幅模样，本官今日宣布将她开堂开释，由家人细细照顾吧”沉吟了半晌，赫连鹏对此案也有了决断，既然太平王爷提出照顾杜王妃，那么此案就此了结。再说这样一个失心疯的犯人，他也没有必要再深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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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王爷，你们二人的婚事是皇帝赐婚，你今日此举是何目的？”稍后他们一行人回到太平王府，一进门杜尚书气愤难当，当年皇帝婚他二人，他今日竟让人审他的王妃，传到皇帝的耳朵里，该怎么看他们王府？
“稍后本王会派人向皇上递辞呈，辞去朝中的职务”太平王爷只是淡淡地言道，语气中让人什么都听不出来。一旦辞去朝中的职务，赋闲在家，皇帝对太平王府便少了几分猜忌。想必王府应不至于再招来什么祸事。
“你…”杜尚书咬着牙，想再说些什么，却一时不知该再说什么。当初完全是看中他的势力，才将女儿嫁给他想着拉拢他，却不曾想到这个人软硬不吃，虽然名为他的女婿，却一点儿也不肯为他出力，如今他又做出这样的事情，女儿也成了那般疯样，真是赔大了。
“你给我等着”杜尚书气急败坏地站起身离开王府，女儿也不管了。
“王妃他不管了吗？”李家二爷一直在后堂悄悄地听他们的对话，待他走后，走到兄长面前疑惑地问。
“你以为他忘了吗？他是故意的”太平王爷笑了笑，他可是条老狐狸，无利不起早，“若是带回去也只是徒惹笑话，将人留在我这里还少一桩麻烦呢”
他将杜尚书的心思看得清楚明白，这样的女儿他带回去府中还让他怎么抬起头做人，这个人说到底也是重名重利，完全不在意他人性命。
“他是这么想的？”李二爷不可思议地怪叫道，这个人竟然这般凉薄，完全不在意女儿的生死吗？“那他今天到这儿来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怕女儿把他的事也抖出来”他笑他想得太过简单，那个人若真是那么有情义，王妃这些年至于甚少回娘家吗？
“这个人真够薄情寡义的”李家二爷想到他的虚情假意，不由得唾弃他的行为。对自己的女儿尚且如此，对他人更不用说了。“真不知道他暗地里还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生怕被别人知道。”
“你娘可以含笑九泉了”他们悄悄地回到王府，没有让任何人知道他们出去过。那样一个女人就这样疯了，真让人不敢置信。
“便宜她了”展傲心中余恨难消，不知道她落到这样和娘相似的下场，是不是该说造化弄人。他永远忘不了娘在受到极度的羞辱之后变成了那幅疯狂的模样，美丽的容貌再不复见，整日疑神疑鬼，甚至还拿着利器攻击每一个想要靠近她的人。若不是后来遇到爹爹，恐怕他绝对活不到今天。可是却也因此连累了心儿，因为娘的缘故让她这些年饱受折磨。不愿再想到那些痛苦的往事，他想让自己安静一下。“我出去走一走”
看着他匆忙离开的身影，朝阳有些明白，回到王府一定让他经常想起一些痛苦的往事，他的情绪这段时间明显经常郁结，她想她知道该怎么帮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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