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血染公堂
二十四血染公堂
“杜翎，本官现在问你，对柳生所言你有何辩解？”赫连鹏看着从看见柳生进公堂开始就一直保持沉默的杜翎询问，心中却对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子有了另一种看法。看不出来这样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手段如此高明，可以将此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十几年过去竟还是仍执迷不悔。当年赐婚之事他早已查得清楚明白，确实是此女用计逼婚于太平王府，可叹柳生这个书生仍然执迷不悟，不愿相信他深爱的表妹早已变心。
“我…”杜王妃绝美的脸庞一片惨白，从柳生进来之后便大脑一片空白，奶娘明明说这个人早已死去，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当了证人。她眼中的恐惧彷徨到了柳生眼里反而更觉得表妹是被惊吓所致，他忍不住上前关切地问道，“表妹，你脸色这么怎么这么苍白，是不是不舒服？”
“大胆，公堂之上，未得本官允许不许随意搭话”赫连鹏威严地斥道，一向温和的俊容此时显然庄重无比，“公堂乃是审案重地，尔等不可视为儿戏”
“小民知罪”柳生急忙回话，只是在看到杜王妃一脸恐惧无助之后仍然忍不住又道，“只是表妹身体不适，可否让她歇歇再回话”
杜王妃眼睛一亮，眼前这团乱麻她尚不知如何处理，柳生的话让她想到了一个暂时脱身的办法，扶着自己的头，她不住地喊，“我头好疼啊，好疼”
痛苦的表情让一旁正忙于求情的柳生再也忍不住，急忙扶住她的身体，着急地大喊，“快去请大夫，表妹头疼”
堂上的赫连鹏看看眼前的情势实在不适宜再继续审案了，也只得暂时收场，宣告众人明天再继续开庭。
“你不想去看看今天的审案结果吗？”
朝阳看着坐在她对面一脸冷静的男子好奇地问道，她不信今天为王妃沉冤这么大的事情他当真可以忍得住不去观看。这个人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可她敢拿自己的脑袋打赌，他一定暗地里派了人察看，说不准手里早握着一些证据，打算关键时刻呈上去呢。
“那个女人没有那么简单，今天不会有什么结果的”知道她想借机出去透透气，他好笑地揉揉她的头，看她一脸的渴望，他有些不忍心。只是近日天气太冷，她的身体状况这段时间一直不太好，他想让她外出，以免出意外。
“嗯，原来你是这么想的”也对，十几年的周旋，这个女人都未被他们抓住把柄，可想而知她的城府有多深，竟让大家拿她束手无策。想到另一件事，她问道，“若是坐实了她的罪名，大家会怎么处置她？”
“杀人的罪名，既然已对簿公堂，自然该公事公办”展傲想也不想地回道，八府巡按都般出来了，难道还能让她轻易脱身吗？
“我倒觉得没有那么简单”朝阳想的却更深，杜王妃之事是皇帝赐婚，若然她有差池，皇帝脸上无光，这件事若传到皇帝耳朵里，只怕帝王心莫测，对王府生疑的话，王府的日子该不好过了。“那杜王妃当年可是皇帝赐婚”
“那不正好，这王府早该变一变天了”展傲知道她所指为何，想到这座葬送了他们母子快乐的府第，给他们惹点麻烦也挺好的，他恶意想着这件事。
“你没有想过他们将家丑外扬，是为了让你一解心中怨气吗？”看出他隐藏的心思，朝阳想到他们为他暗里付出的一切，他们难道没有想到这么做引发的后果吗？一定也有想过，他们只是想让他明白他们的心思，为了他王爷愿意承担这一切。
“可是他们能让我娘死而复生吗？”想到他那死去的娘亲，他突然情绪失控大吼道。他们母子颠沛流离之时他们在哪里，娘亲为他受尽凌辱之时他们在哪里，娘亲身亡时他们又在哪里。背叛拭亲的恶名他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他们又何曾为他分担过一点？这样就想让他回心转意，简直是痴心枉想。
“对不起”突然意识到自己情绪太过激动，展傲生怕自己伤害到他，匆匆丢下一句就离开了房间。
深深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朝阳突然明白了许多。他心中伤口太深，并未因为这件事而放开心结，反而作茧自缚，越陷越深。头疼地想到这一点，她不由得暗自为他担心。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她都会和他在一起。
怎么会在她面前情绪这样失控？
懊恼地想着这个问题，展傲深吸了一口气，他吓到她了吗？想起她的身体这段时间一直不太好，刚刚她的脸色变了，是不是被他给吓到了。想到此处，犹豫了一会儿，他又转身走了回去。
“我会和你在一起”会心地看着他推门进来，正准备外出找寻他的朝阳笑了，笑得那样甜，那样美。展傲痴痴地看着她犹如彩蝶一般飞到他的怀里，心中充斥着满满的感动和甜蜜。有这样一个人就这样陪着你，真好。
他突然有些明白当年娘亲为何甘愿留在那个人身边，即使在往后的生命里受尽折磨仍不悔。是爱吧？她深受着那个人，愿意为他守着大宅，愿意为他不再打扰他的生活。
娘，你很傻，你知道吗？
紧紧抱着怀里这个姑娘，展傲想起有一次娘拉着他的手跟他说，将来她想要一个活泼开朗的儿媳妇，天天逗他们开心。娘，您不用再担心我了，有一个姑娘也会像您一样守着我的。
“我娘若看到公堂上为她平反的话，她会不会更开心？”娘为此事半生漂零，她若地下有知，会瞑目吧？
“她只要知道你们惦记着她就足够了”同为女人，她可以体会一个女人的心情，通过他们的描述，这样一个宽容的女人，所求也不过如此，“她更希望你们生活得很好”
“嗯”抱着她馨香的身体，展傲点点头，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近日发生的事情将他们的心更加紧密地拴在了一起，她有没有发现她几乎没有再提过一年之约之事。不过他也不会提醒她。微笑地想到这点，展傲心情一下子变得更加开怀。
“奶娘，我们该怎么办？表哥怎么会没有死呢”由于案情特殊，赫连鹏暂时将杜王妃关押于县衙牢房之内，鉴于她的特殊身份，要人特别关照。只是虽已特殊照顾，但到底是监牢。身处这种环境之内，让一向养尊处忧的杜王妃心中不快。当年跟着那个柳生已经吃足了苦头，没有想到今天又是因为他的关系让她受这种罪。那个死书呆，你给我等着。
看着一听到消息就赶来的奶娘，杜王妃感到无助，她希望自幼疼她的奶娘可以为她出个主意。
李奶娘在知道事情的始末之后对王爷的为人不由得感到痛恨，他竟然这样对她疼爱的小姐，枉费小姐对他一片痴情，虽然小姐做事有些偏颇，但他千不念万不念，老爷对他太平王府可是帮衬了不少，若是老爷知道他这样对小姐，老爷一定会帮小姐主持公道的。李奶娘想到这一层，决定要赶快将此事告知老爷。
“我明明亲眼看着他断气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先别猜这个了，这样，我要人赶快通知老爷来救你”
不得不说杜翎养成今日的性情与李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二人做了这样的事，却还不知悔悟，一心怪到他人身上，认为是他人负了她们。可笑世人愚昧，放不下心中执念。
“可是明天就要开堂了，我怕来不及”杜王妃着急地道，若是那个巡按明天当堂定成铁案，那她还会有翻身之日吗？
“这样吧，小姐，你把事情都推到奶娘身上”李奶娘豁出去了，小姐自幼丧母，是她一直照顾着长大成人。她无儿无女，孑然一身，她真心把小姐当女儿，为了小姐，她愿意将罪名一肩承担起来。
“奶娘”感动地看着一直陪在她身旁的奶娘，杜王妃不愿让奶娘牺牲性命，“我不想让您去，我身边就您这一个贴心的人了，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
牢牢握着她苍老瘦弱的手臂，杜王妃不想让她离开自己身边。从她出生开始，奶娘就一直陪着她，从未离开过她的身边，王爷已经和她划清界限，若是连奶娘也离开了她，她还怎么再继续活下去。
“只有这一个办法了”看着这张美丽的面容，奶娘疼爱地抱住她，这个孩子说起来也很命苦，虽说出身富贵，却无人真心关心她，以为和柳生在一起可以快乐无忧，却没有想到那个书生只会高谈阔论，不事生产，若非小姐及时醒悟，也要被他耽误终身，后来终于找到了一个心中的良人，却沦落如此地步，看着她美丽慌乱的模样，奶娘暗暗下了决心，她一定要护住小姐的性命。
“杜翎，回答本官的问题”第二日一大早公堂二次开堂审问，赫连鹏大声质问堂下的女子。昨日她头疼阻碍了公堂问案，今日若再重演，他已然让大夫候在一旁，到时有没有事大夫一诊便知。
“本妃不曾做过这样的事情，柳生之言纯属诬陷”杜王妃一扫先前的沉默坚定地道，“柳生当年一直纠缠本妃，本妃不从，他今日便前来报复本妃”
“表妹，这件事明明是他们有错在先，你怎么能反过来推到我的身上？”柳生看着她，难以置信她竟然这样回答大人的问话。他们当年明明是两情相悦的，为什么表妹今天要这样说。
“大人，本王还有一证人要上堂”一旁的太平王爷在听到侍卫的耳语之后突然站起身来言道。真没有想到二弟还真是说到做到，那包打听已经前来作证。
“草民包兴，外号包打听，专门负责打探消息，顺便介绍一些杀人生意”当李二爷出现在他眼前时他才知道二爷竟来自太平王府，当年二爷救他父亲性命之时他曾有过诺言，他日必会报此大恩。为了这个诺言，他只得今日前来公堂，澄清此事。
“你认识这个女人吗？”赫连鹏指了指一旁的杜王妃开口询问。
“草民未曾见过”包打听看了看这个貌美的女了摇摇头，想到今天前来的目的，连忙道，“小民认识府上一位李奶娘，也是她找到小民说是她的主子让她找人杀一个叫展傲的人”
“哦，速传李奶娘”赫连鹏眯起眼睛，这件案子重点还在这个李奶娘的身上，只有从她的身上才能找到突破口。
“这是她给草民的订金，银票的名字写的是杜翎”拿出口袋中的银票，包打听急忙呈上去。为了还多年前的恩情，他今日亲手砸了自己的饭碗，日后也当另谋生路了。
“杜翎，你还有何话要讲？”
杜王妃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也曝光了，心中一惊。
“启禀大人，此事是老身私自做主，王妃全然不知”被带上公堂的李奶娘一到公堂便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心知大事不妙，无法拖脱，急忙上前认罪。
“当年的事情也是老身告诉表少爷的，是老身教唆表少爷谋害已故王妃的，王妃是无辜的”
“老身今日特来请罪，请你们不要再怪罪王妃了”看着在场的众人，老妇人乞求道。说罢眼神中闪过一丝绝然，随后牙关一咬。
“她在流黑血”众人惊呼地看着她嘴角不断溢出的黑血，心知她已服毒，不一会儿，李奶娘已没有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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