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冤王刺史病从何来
陆斐接着说道:“林杏帘找出病因,救了许多人,获得了圣上的赏识。打那以后,他顺风顺水,一路做到了太医院判的位置。林杏帘此人最好的一点就是从不以出身,年龄等外物评判他人,也不会看不起民间医者。谁有本事,哪怕那人是个小坤道,他也照样敬服。”
澄凉听完后若有所思。她本不是多话之人,只是自己上京之后必定要与这些太医们打交道,她提前了解一些也能做到心中有数。特别是林杏帘,此人乃太医院判,为人又不错,与他结交日后在宫里也能省去些麻烦······
陆斐知道澄凉问这些不是没有原因的,应该与她要上京城救治的那位“贵人”有关。只是澄凉不说,陆斐也不会专门去问,这小道士身上存了太多秘密,多知无益。
陆斐之前来过刺史府,他左拐右拐就走到了王慎泽平素处理公务的书房。澄凉今日出来没带罗盘,府上又没什么人,她怕迷路,只好跟着陆斐。
书房门之前锁上了,不过在陆斐的手下搜查时被破开,陆斐便推门而入。没得到主人家的许可,澄凉不太愿意擅自进入别人家的地方,因此她没进去,在门外廊下等着陆斐。
陆斐进屋之后,随意看了一眼就知道他的手下已经将这间书房里里外外都查看一遍了。他来只是想在确认一下书房中有没有什么暗格密室之类的。
但是他什么也没有发现,这就是一间普通的书房。
陆斐出来,对澄凉说道:“我们出来有一会了,该回去了。”
澄凉点点头,默默跟在他身后。
陆斐放慢步子,与澄凉并肩而行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快速振奋王慎泽的精神,我要盘问于他。”
澄凉摇了摇头,道:“他是病人,不能如此。”
陆斐道:“你听好,我已经在这里浪费了一天一夜了,今日我们必须拿到账本,你听明白了吗?”
澄凉不甘示弱道:“没有‘我们’,你莫要牵扯上我。怎么查案那时你的事,我要对我的病人负责。”
陆斐轻蔑一笑,道:“袁开现在密谋造反,而且他很可能已经掌握了上百台火炮。若是我和傅初远不能尽快拿到证据扳倒他,那首先遭殃的就会是整个澹州。原来你的格局这么小,你想看着澹州百姓遭殃吗?”
澄凉对上他的视线,陆斐漆黑的眼眶中倒映出自己那张带着淡而不显的忧虑的面孔,她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二人一路无话,回到了王刺史和其夫人所居的主院。
澄凉进去之后,王夫人还在给王刺史喂药。王刺史已经好多了,看到她进来,王夫人立马放下药碗面带笑容,起身相迎道:“道长,您真是我们家的贵人!道长大恩,我们全家铭记于心。”说罢,就要行大礼。
澄凉现在还是男子打扮,只能虚扶王夫人一把,道:“不必客气。夫人,刺史大人的病是何时染上的,又是如何严重至此?”
王夫人听后让澄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自己也坐下继续给自家夫君喂药,道:“道长,说起来我也觉得奇怪。我家老爷虽是文人,但是身子骨一向都很好。自前两年上任澹州刺史之后也一直没出过毛病,可是自从今年五月份开始之后,我家老爷生了场风寒。原也不是大病,可是妾身谨慎,还是请了郎中来瞧,郎中也说没事,连药也不必开,只消每日多喝水便可。”
“可谁知老爷竟然一病不起,病的愈发严重,妾身又赶紧去请郎中。可这次连郎中都看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开些补气益中的药先先吃着。妾身真是什么法子都想了,连娘家都惊动了,让他们帮忙打听着哪里有神医。就这么拖了两个月,拖到现在,越来越重。直到前天,我家老爷眼瞅着不行了,幸好遇上道长和林太医,否则······”
说着,一碗药喂完了,王夫人放下碗以帕拭泪。
澄凉听后说道:“那夫人可知王刺史发病前后可有什么异常?”
王夫人擦干眼泪,问道:“异常?”
“没错。按您所说,此时大人一向身体康健,怎会突然身染固疾,竟拖宕至此。除非······ ”
“除非什么?”
“除非是中毒。”
话音刚落,澄凉就看到原本躺在床上装死的王刺史手突然攥紧。
恢复的不错嘛。她这番话就是说给王刺史听得。
澄凉让王夫人好好想想王刺史发病前后到底有什么不妥。王夫人仔细回想道:“好像是有什么不寻常的。我家老爷虽然与袁州牧私下有过往来,只是老爷身居刺史之位,行监察之则,不能与其他官员富商走的太近。因此,他甚少参加什么宴会诗会。可是五月初的时候,是澹州水市关闭的日子,照例要开庆典,他作为刺史必须得出席。今年是富商贾老爷家举办,他去参加典礼,还喝了不少酒,很晚才回。”
澄凉之前听李望宸说起过,水市是澹州的一大特色。无论是官员,农民还是商人皆可将自己的货物放在船上叫卖。这也是澹州贸易繁荣的原因之一。
水市每年八月开启,到来年五月,雨季到来之前结束。每年雨季结束时,都会举办庆典为水市闭幕,一来庆祝上一年的圆满结束,二来期盼下一年生意的红火,三来期盼今年雨水适量,不要发洪水。
“原来王刺史与袁州牧私下还有交情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来人正是陆斐。
他在外面听了半天,道:“王夫人,你家老爷这场病可不是天灾,而是人祸啊。”
王夫人道:“小公爷此话何意?”
陆斐负手道:“我们已经查到,贾老爷是做药材生意的,他四月初离了澹州,回来之后去了一趟袁大人的府邸。之后贾老爷在袁大人的支持下顺利举办了今年的水市闭市庆典,王刺史参加之后,回来就一病不起,难道夫人就没有怀疑过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