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part1：
我叫白羽，香港大学美术系一年级的学生。
半年前，因为我父亲被人追债，我还了手，所以我被人打伤了嗓子，成了哑巴。
不过我觉得，无声的世界也蛮不错的，起码，别人不会讨厌我说的话。
虽然，我以后再也说不出话。
只不过，我懊悔的是，即使我付出了我后半辈子的声音，也没有让我父亲戒掉赌瘾。
他依旧是赌、赌、赌。
既然改不掉，那就算了，我只好出去兼职，多打几份工，期待能缓解一下。
学校，就是我的避风港，至少，在这里，我再也见不到那些要债的人。
这天，我跟着老师来到教室，做了插班生。
我没有进行自我介绍，因为老师知道我的情况。
他给我安排了一个女同学做同桌。
怎么说？她很漂亮。这是我的第一感觉。
不过，我不想和她有什么瓜葛，毕竟这个班级的人，非富即贵。
我一个穷小子，还是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好。
“穷鬼！”
我听到她身后传来一句嫌弃，我没有做反应，因为我本来就是穷鬼，说的没错。
我冲着大家鞠了一躬，表示以后希望大家可以好好相处，虽然我知道，并没有什么用。
后来的事情蛮尴尬的，我的新同桌一直盯着我看，看得我发毛。
到底搞什么鬼？你是不是女生？一直盯着我干嘛？
难道我脸上有饭粒？我舔了舔嘴角，应该是没有。
那是干什么？
我第一次被一个女孩子这么盯着，心里乱的很，只好装作看不见，听课了。
其实我心里在想，这丫头，会不会是有什么企图？还是她看出来，我是个哑巴？
我隐隐约约听见了她的笑声。
天啊，这丫头是疯的幺？傻笑什么？
为了避免其他吓人的情况发生，我决定每次下课都出去。
我偶然发现了学校有一个很不错的景点。
就是门前的那棵树。
树上，有两只可爱的毛毛虫，还有一个鸟窝。和蓝天白云在一起真的好美。
每天都是如此，我整整这样三个月，没和任何人打过招呼，说过话。
这两日，有几个男生总是跟着我，好像是狗仔队一样。
把我看树的事情，告诉了别人。
说就说吧，你们怎么会懂我的心里呢？
既然不懂，也不需要明说了，就这样很好，我就是个怪人，都别接近我。
然而，这一天，我刚回来，我的同桌就伸出了手。
她笑着对我道：“你好，还没做过正式介绍，我叫莫子晴。”
天啊噜，我真的懵了，这个女孩子要干嘛？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让人有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
我慢慢伸出手，指了指我本子上的名字。
她愣了，可能，她是没想到我会不出声吧。
也难怪，哪有人介绍自己，不说话的？
我就是这么个意外，这样，你就会排斥我了吧？
以后，别再难为我了，因为，我有些抵抗不住你的笑。
我心里想着，假装镇定，继续上课。
她心情似乎不怎么好，我看的出来。
但是，我也不想有什么反应，毕竟，她是校花，是个十全十美的女孩子。
我呢？我什么都没有。
或者说，我不配。
哪怕仅仅是做朋友，我也觉得我没有这个资格。
下课了，我早早的跑出去，却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看我。
我知道是她——莫子晴。
可我不想回头，我不相信，富家女会爱上穷小子。
我知道，这只是童话。
就算真的成了现实，也会是一段痛苦。
与其两人都痛苦，不如我一个人痴痴傻傻的过以后的日子，这样或许，对大家都好。
我回了家，父亲又大醉不醒，门外再一次被人泼了红油漆。
我突然觉得好烦，好无力，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
一个哑巴，又怎么可能去改变现在的一切呢？
我推着鱼蛋车，来到街市上，继续一如既往的卖着。
虽然我知道，可能赚不了多少，但是至少可以缓解一下现在的情况。
至少，在这一刻，我还是很开心的。
最起码，我能靠自己养活自己，养活这个家。
我不期望我有什么远大的未来，我也不期望我能出人头地。
我只想好好的活下去，毕竟，母亲已经不再了。
我不能让父亲一个人，浑浑噩噩下去。
至少，我应该陪他走完以后的人生路。
医生说，他因为长期酗酒和吸烟，已经到了肺癌晚期。
喝酒，不过是缓解他的痛苦而已，死亡，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他去借高利贷，我也不拦着。
只要他开心，我愿意背负一切。
谁叫我，是他的儿子呢？
part2：
向汶茗坐在甜品店，喝着咖啡，看着门外来来往往的车。方正麟走进门，向汶茗冲他招了招手。方正麟走过去，四处看了看，道：“怎么样？”向汶茗从手包里拿出胸针，道：“被撒了水，不知道还好用不？”方正麟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道：“我回去看看。他们，没怀疑你吧？”向汶茗笑着摇摇头：“虽然是第一次做卧底，但是我觉得我还是很争气的。”
方正麟笑着点点头：“好啊，说吧，要什么奖励？”向汶茗假装思考道：“嗯，不如，今晚你的时间归我，如何？”方正麟皱着眉头，道：“什么意思？”向汶茗道：“知道你忙，今晚，能不能空出时间，陪我吃顿饭？”方正麟看了看手里的胸针，点点头：“行，就当是奖励了！”
向汶茗笑着抓住方正麟的手，道：“可说定了哦！不许爽约！”方正麟点点头，道：“好，我晚点儿找你。”向汶茗道：“今晚下班我去找你，不许放我鸽子！”方正麟笑着点点头，轻轻抽出自己的手。
方正麟回到局里，把东西给了技术科，霍雨桐道：“这是什么啊？”方正麟道：“微型摄像机喽。”霍雨桐道：“你线人送线报回来了？”方正麟点点头：“是啊，第一次任务就做的非常好，我觉得不错嘛！”霍雨桐掐着腰，道：“哟，不错啊，你的线人到底是谁啊？”方正麟笑道：“现在时机不成熟，以后再告诉你！”霍雨桐撅着嘴巴：“切！”
技术科的人走过来，道：“方sir，检查过了，只是一枚普通胸针，没有记录。”方正麟一愣：“不可能啊，我分明装了个摄像机的。”技术科的人摇摇头：“里面有个空心，似乎，被人拿走了。”方正麟舔舔自己的嘴唇，道：“难不成，是被发现了？”霍雨桐道：“你的线人不会有危险吧？快通知她啊！”方正麟摇摇头：“她不会有事的。不过，我确实不能让她再做下去了。”
向汶茗回到家，哼着歌，开始换衣服。向汶黎走进向汶茗的房间，道：“汶茗，要做什么去？这么开心？”向汶茗道：“今晚，和朋友一起吃饭喽。姐，这身衣服怎么样？”向汶黎点点头：“还不错。跟谁？男的？”向汶茗红着脸：“诶呀，你别问了。”向汶黎按住向汶茗的肩膀，道：“告诉我，是不是方正麟？”向汶茗看着向汶黎，躲闪着向汶黎的目光，点点头。
向汶黎道：“他是不是让你帮忙搜集证据指控洛万钧？”向汶茗看了看向汶黎，愣了一下，点点头。向汶黎气道：“这混蛋！这样很危险的，他怎么可以这样利用你！”向汶茗抓着向汶黎的手，道：“不是的姐姐，是我自愿的。”向汶黎道：“自愿的？你怎么会知道洛万钧做什么勾当？”向汶茗低着头，不说话。
向汶黎按住向汶茗的肩膀，道：“汶茗，你还太年轻，有些事情，你真的不能做。相信我，听姐姐的，赶紧抽身而退，好不好？”向汶茗道：“姐姐啊，我觉得我没做错什么，或许，洛万钧真的有问题呢？”向汶黎道：“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一定要参与进来？”
向汶茗道：“姐姐，我们是律师耶，难道不应该维护法纪幺？难道不应该打击犯罪幺？”向汶黎道：“是，我们是律师，我们是要维护正义，但是我们的正义只是在法庭上！出了这个范围，我们没有办法保护自己，也没有任何的权利去制裁别人！汶茗，答应我，以后别再给他做线人了，好不好？”向汶茗看着向汶黎殷切的目光，点点头。
方正麟走出门，向汶茗早早就坐在外面，等着他。方正麟回身冲着方正邦道：“告诉爸妈，今晚我不回去吃饭了，稍晚点儿回家。”方正邦点点头，先走了，向汶茗蹦蹦哒哒的走到方正麟身边：“如何？快表扬我！”方正麟笑道：“这里说话不方便，走，去吃意大利菜。”
两人来到餐厅，方正麟点好菜，举起杯子，道：“为我们的侠女干杯！”两个人碰了碰杯子，一饮而尽。方正麟道：“汶茗，首先要谢谢你这次的冒险。”向汶茗红着脸，摆着手：“没什么，应该做的。”方正麟道：以后，我不会再找你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了。”
向汶茗愣了愣，皱起眉头：“为什么？我做的不够好？还是姐姐找过你？”方正麟摇摇头：“都不是，而是这项工作真的很危险。你不是科班出身，以后，还是别碰的好。”向汶茗道：“连你都看不起我？”方正麟摇摇头：“胸针里面的摄像机被人拿出来了，所以，有理由相信，别人已经试穿了你的身份。你要是继续帮我，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所以，我要保护你。你懂么？”
向汶茗笑道：“保护我？仅仅，是为了我？”方正麟笑道：“你别误会，我只是把你当成妹妹，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向汶茗道：“可是，我没有把你当成哥哥啊？！”方正麟举着杯子愣在那儿，向汶茗道：“我知道，你和我姐姐有过一段不开心的过去，但是，这并不能阻止我们成为情侣啊！”方正麟一口水噎了下去，道：“不是，汶茗，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
向汶茗道：“怎么，我不如姐姐好？”方正麟摇着头：“我不是那意思。”向汶茗点点头：“不是那意思就好了。除非，你还喜欢我姐姐！”方正麟笑着挠了挠头，转着手里的杯子，不做声。向汶茗道：“你真的还没有忘记我姐姐？”
方正麟端起酒杯，道：“小孩子，别问那么多。我们，真的不合适。别为了我，错过好人家。”向汶茗摇着头：“我不管哦，只要你没结婚，我就还有机会的嘛。”方正麟笑着点点头：“好，随你。不过我提前表态，我真的只把你当妹妹。以后，追我不成，不许哭鼻子。”向汶茗点点头：“好啊！”
向汶黎在方正麟家楼下徘徊着，看着手表。方正麟下了小巴，哼着歌曲，上着楼梯。“方正麟！”方正麟抬起头，向汶黎站在平台上，看着自己。方正麟揣好钥匙，道：“你怎么会来这儿？”向汶黎二话不说，给了方正麟一耳光。方正麟捂着脸，等着向汶黎：“你干嘛打我？”向汶黎道：“我干嘛打你？你让汶茗干什么去了？！”
方正麟道：“我只是借用了一下她的身份而已，我没想把她怎么样。”向汶黎道：“方正麟，你要是恨我，想报复我，就冲我来！你别去骚扰汶茗！她是我妹妹，我一定会尽全力保护她！”方正麟道：“我今晚已经和汶茗说的很清楚了，我以后，都不会让她再帮我做事。任何一件事！”
向汶黎看着方正麟，喘着粗气，方正麟皱着眉头，盯着向汶黎。向汶黎转过身子：“好，你要说到做到，我走了！”方正麟扯住向汶黎：“诶！”向汶黎转过身子：“干嘛？”方正麟道：“太晚了，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向汶黎点点头，方正麟走在前面，领着路。
洛天麒走进书房，洛万钧道：“昨晚向汶茗是怎么个情况？”洛天麒道：“我问过汶黎，汶茗应该是第一次，汶黎说，以后不会了。”洛万钧道：“这些警察，查到我的头上来了。”洛天麒道：“秦山被抓，会不会把你和向敬轩抖出来？”洛万钧道：“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他应该不会。”
洛天麒道：“要不要，联系一下莫老？”洛万钧摆摆手：“这些都是小事，不要打扰他好了。”洛天麒点点头：“今天，莫子敬给我打过电话，说下周三，有一批货要来。”洛万钧道：“好好安排，别出差错。”洛天麒点点头：“我知道，不过”
洛万钧道：“不过什么？”洛天麒道：“前两天，在法院看见了方正麟，这小子现在做了重案组的组长，负责咱们的案子。要不要？”洛万钧点点头：“密切注意一下，如果真的太碍事，就早点儿做掉他。”洛天麒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方正麟看了看，道：“房子环境不错，果然是找到父亲，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向汶黎道“谢谢你。”方正麟甩甩手臂，道：“那好，不早了，早点儿回去休息吧！晚安。”说着，转身就走。向汶黎猛地喊了一句：“正麟！”方正麟转过身：“怎么？”向汶黎快走两步，扑在方正麟的怀里：“对不起。”
方正麟轻轻推开向汶黎，道：“别这样。很晚了，回去吧！”向汶黎看着方正麟，闭着眼睛，吻了上去：“这是我欠你的，我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机会还。”方正麟看着向汶黎，笑着点点头：“我想，应该会。”向汶黎点点头：“晚安。”方正麟笑着回应道：“晚安。”向汶茗在窗户上看着向汶黎和方正麟，皱着眉头，拽着窗帘。
方正麟回到家，看着抽屉里的手链，想着向汶黎的那一吻，情不自禁笑了起来。方正邦拿着雪糕，坐在一旁看着方正麟。方正麟回过神，看着方正邦，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方正邦舔着雪糕：“我进来好久了啊，不过，你看着这手链发呆，没有发现而已。”方正麟收了手链：“干嘛？”方正邦关上门，道：“哥，我问你，最近是不是有大案子？”方正麟靠在椅子上：“你要干嘛？”
方正邦笑道：“我已经穿了三个月的军装了，什么时候让我升牌，做便衣啊？”方正麟道：“这不是我说了算的，你现在刚出来，资历不够，着什么急？”方正邦坐在床上，撅着嘴巴：“你又没穿过军装，不属于破格提拔幺？”方正麟道：“小子，我可是做了四年的卧底啊！你和我比？”
方正邦站起身，道：“那，我也可以做卧底啊！为什么不派我去？”方正麟道：“你以为做卧底是拍电视剧幺？很危险的，我差点儿都回不来了！”方正邦一屁股坐在床上，道：“我不管，我要做便衣，你帮我！”方正麟笑道：“我怎么帮你？那，我替你巡逻，你替我做指挥？”方正邦趴在方正麟的肩膀上，道：“不用，我只是，想让你把我调到有问题的那一区，这样，我就有抓贼的机会了呀！”
方正麟道：“你以为玩儿幺？重案组抓的，哪个不是亡命之徒？随时都有性命之忧。爸妈一直都不希望你做警察，你瞒着他们已经很辛苦了，还要拿命去搏？我可不敢负这个责任！”方正邦叹了一口气：“哎，怎么说都是你有理，算了，我不说了！我去睡觉了！”说着，转身走了出去。方正麟看着手里的手链，道：“十年前，十年后，你到底有没有变？而我，又有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