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这些话说出来后,兰波接不接受已经不是问题,主要在于魏尔伦接不接受。
只要魏尔伦接受,兰波就不会阻止,顶多不提供帮助。最大的可能,是出于怜爱、愧疚、责任感等种种复杂感情,愿意陪着魏尔伦做他想做的事,不论这件事最终会失败还是成功。
而魏尔伦呢?
可以说他对人类没有好感,之前唯一愿意接纳的人是尽其所能照拂他的兰波,而即便愿意接纳兰波,在认为兰波并不真正懂他,也没有真正把他当人类之后,他同样选择了背叛兰波。
他想带中也去过只有他们兄弟两人的生活,真的是指远离人类、与世隔绝的隐居吗?
不,如果是这样,在认为中也死了之后,他大可一个人隐居,而不是高调叛离祖国,成为声名赫赫的暗杀王。
他要的不是隐居,而是游离。不再对人类抱有正面情感,且随时随心暗杀人类中的重要人士,将自己的人造人属性刷得更加深入人心的游离。
这样他,意识到可以反过来让人类遭受他们施加在他身上的一切之后,他会温和豁达的将过往都一笔勾销,选择不“回馈”吗?
“研究所可以建在黑曜中心的综合娱乐设施园的下方。那里之前发生了一场泥石流,如今处于封锁状态。之后也会一直封锁下去,乐园外的车道也会被废弃,因为不久后那里就会修新的道路。所以在那里弄个地下设施不会被人发现。”
选址确定好,之后就是修建和找人手等,这些由魏尔伦负责。
而我则负责,说服他带来的人心甘情愿的留下来。
即便同样是人体实验,也分很多种实验方向,不是每一个有实力的博士都会对同一个实验方向感兴趣。怕死是大多数人的通性,但不代表以死亡做威胁就能让他们好好配合研究。
我分出了几个选项,让他们从中做选择。有得选总比没得选要令人好接受些,而且……只要找准说法,他们总会对其中之一产生兴趣。
就算是端着一派正气,凛然拒绝,表示绝不屈服于武力,绝不协助制作“怪物”的人,也会有愿意做的事情。
“您应该能明白,既然被抓来了,知道了这里在做什么,就不可能会放你活着出去。”
“也不用这么一副痛恨又认命的视死如归模样。你不想和其他博士一样研究人造人也没关系,那么你……听说过愧死机构吗?可以让人类之间战争不再的攻击抑制机能。”
“这是一种可以不断代代遗传的基因,带有这种基因的人,将受基因所限制,无法伤人杀人。一旦犯禁,这项攻击抑制机能就会自发执行控制身体自杀的运作流程,所以被称为愧死机构。”
“这是一种可以消除战争,达成世界和平的基因。我说它可以有,您可以质疑,但您要不曾进行研究就否认其存在可能性吗?”
“为了人类,为了大义,您愿意让双手沾染在这项研究中必然会流的鲜血吗?博士。”
“……”
将人送到对应的研究室。
威尔帝从地板下冒出来,出现在我身后。
作为被诅咒的彩虹之子,虽然真实年龄不小,他也只有婴幼儿般的体型,而且是固定的不会再成长的体型。
他穿着婴幼儿版的大白褂,双手插兜里,唇角勾着恶劣反派的弧度,那双眼睛仿佛看好戏般,透出奸邪。
“真是不论听多少次,都会觉得你这张嘴很擅长诱骗。”他哼哼坏笑。
我把他掐腰举起,达成视线相平:“威尔帝的意思是,你被我诱骗了吗?”
“哼,伟大的科学家怎么可能会被诱骗?我只是认为你说的确实有研究价值而已。”
他阴恻恻地笑:“细胞为自带程序的齿轮,细胞间质为润滑,两者构成组织,组织再构成器官,以此类推,最后组成人体。于是人体相当于无数细小齿轮的结合体,而这些齿轮的运作程序,例如大脑细胞会吸收外界信息进行自动更新,所以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想法其实都是这些细胞程序运作的结果……”
“人与人的相遇,相当于一个齿轮构成体和另一个齿轮构成体的碰撞。因为所有情绪反应都和细胞有关,所以只要清楚这两个人的所有细胞信息,就可以精准演算出他们相遇后会说出的每一句和每一个眼神、每一种反应……”
“再以此类推,细胞是人的齿轮,人则是世界的齿轮,所以只要掌握全世界每个人的细胞信息,就有办法演算出整个世界的运转。”
“这可真是从来没人敢想的假设,疯子的假想!但是,不可否认很有意思。所以……”
“哼哼哼,就让我这个疯狂的科学家来鉴定一下你的疯狂有没有价值好了。”
我将他放回地面,顺便帮他扶了扶眼镜,明媚微笑:“那就太好了,说明我们可以合作愉快。”
我没告诉威尔帝,愧死机构不是我捏造的,而是《来自新世界》这部动漫或者说这个次元世界的产物。
也就是说确实有研究成功的可能性,只不过至少要花上数百上千年的时间而已。
而研究成功后,能不能推行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因为愧死机构要运作需要一定程度的咒力做支撑。
在《来自新世界》中,愧死机构研究的初衷是为了限制咒力携带者,使其无法伤害普通人。然而这造成的另一种后果,就是咒力携带者在普通人面前反而成了毫无自保能力的弱者。面对他人的欺凌,他们只能无措地逃跑,连生起反击的念头都会遭到愧死机构的警告。
再后来,为了彻底杜绝人与人之间的互相伤害,人类就只剩下无法互相伤害的咒力携带者了,而普通人则被剥夺了人的属性、人的外貌,从人这个类目中消失了。与鼠的基因相结合,世世代代为化鼠。
所谓咒力携带者,设定类似于这个世界的咒术师,但这个世界的术师们会愿意接受植入愧死机构吗?
各国的高层们会愿意吗?要知道术师除了可以祓除咒灵外,也算是战斗力,要让他们全都同意将术师的战斗力封印,就如同让他们自愿丢下武器,以后战争全都赤手空拳一样不可能。
有了热武器后,冷兵器被淘汰。
有了异能者后,异能者成了战场神兵,热武器退居其次。
而明明拥有术师,他们又怎么可能将术师弃之不用呢?
在《来自新世界》里,愧死机构能够推行的一个很重要背景就是世界上只剩一个国家了,活着的人类已经不多。到后来,更是只剩下零散几个村落式的群居点。
一件事、一个观点,人越少时才越容易达成共识,人越多越容易产生分歧,越难以推行。
愧死机构在这个世界,即便成功研究出来也会被掩埋。
所以,它只是这些博士说服自己留下来参与研究的一个借口而已。
“他愿意了?”魏尔伦问。
我点头:“愿意了,所以需要再增加一个实验体。”
魏尔伦转身离开,去抓人。
作为研究愧死机构的实验体,自然需要的是咒力携带者。不过不能是咒术师,因为咒术师是有组织性的,他们的失踪容易引人怀疑。
诅咒师就不同了,他们本就各自为祸,利用诅咒杀人取乐。彼此之间基本没有联系,失踪也只会被当做主动藏匿起来了而已。所以诅咒师是最方便、也最不需要产生负罪感的实验体。
有意思的是,有个诅咒师原本正在被咒术师追杀,魏尔伦去抓他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遇到意外救兵可以不用死了。
可笑啊,他们这种阴沟害鼠,只是被咒术师杀死的话,不是太轻饶了吗?
我回到公寓,没多久,有人拍门。
我打开门,看到五条悟站在门外,一身的灰尘和战斗痕迹,他没有戴墨镜,苍蓝色的双眼精光明耀。
他说:“你的预言失败了,老子没有死。”
啊,原来已经到这个剧情点了。
我上下打量他,看得出他虽然浑身狼狈但神采奕奕。
“能杀死你的只有一个人,既然你活下来了,说明他死了吧。”
“你知道他。”
“对,我知道他,虽然没见过,但某方面上算是我的前辈。”比如跟同一个中介人合作的方面。
五条悟似乎就只是为了来得意地通知一声他还活着的事,没再打算多说什么。
我喊住了要离开的他。
“五条悟,既然你杀了他,就早点去找找他的儿子吧。”
“哈?老子什么时候乐意了再说吧。”
“如果你早点去,说不定他们那个除了柔弱些之外不算太坏的母亲,就不会因为感觉实在承受不起负担而抛弃他们离家出走。”
五条悟回头撇嘴,略鄙夷:“你怎么说得好像那个妈妈一定会抛弃自己的孩子一样?”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看着他。
他啧了一声:“凭什么老子要听差点杀死我的敌人的遗言,去接收他的儿子?”
这就是你在原著中迟了几年才去见伏黑惠的原因吗?
“你不放心的话,你去照顾他们不就好了?”
我:“你让只有十岁的我去给别人做妈妈?”
“老子也才十六岁,为什么上赶着给人做爸爸?”
吸气,长长吐出一口气,我重新抬眼看他:“伏黑惠会觉醒十种影法术,你应该知道,就像拥有六眼和无下限术式的你一出生就被公认为下一任五条家主一样,十种影法术是禅院家的家传术式,一旦禅院家的人知道伏黑惠会觉醒这个术式,他就会是下一任禅院家主。”
“所以,如果你不愿意去,我会去。”
因为系统会让我去,而这么好的养成式攻略路线,我没有合理的借口拒绝。
十个亿而已,我出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