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在虞恒父母还没来a市买房前，她老家和路峋家离的很近。
两家关系也好。
那时虞丰在老家的饭店里做厨师，后来老板赚到钱和别人一商量，到a市开了大饭店。
虞丰做菜手艺极好又肯学新菜品，那人也就带到了市里。
那几年生意好做，房子也便宜些。
虞丰跟着老板赚到了钱，就在a市买房，把家人接来了。
搬离小镇是虞恒上高中后的事了。
因为不怎么回老家，大人见面机会少了。
同校的虞恒和路峋倒是还能经常见面。
后来路峋学医，毕业后他报了支医。
虞恒知道后赶紧按最近地址报了支教。
她学的绘画，好在成绩不错。着实费了一番周折终于成功了。
两人离的不远，闲时虞恒经常去找他。
路峋有空时，会和她一起出去走走。
感受山风吹拂，看山泉潺潺。
忙时，就根本顾不得虞恒。
她往往是坐在不碍事的地方看他忙。
路峋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参与她的生活，进入她的生命。
她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从孩童到青少年再到中年直至老年，一直这样……
现在，梦醒了。
把路峋从她的生活甚至生命里剔出去，犹如遗忘以前的自己。
她也懂得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
这一刀，早在随他去山区前，或者在大学与萧水重逢前，更或者小时候和萧水相遇时，就该砍下来的。
其实她也懂。
她对路峋，就像路峋对萧水。
全都是，求、而不得。
不想让父母太过忧心，虞恒很快调整情绪。“没事没事，过去了。”
她这边刚平静好情绪和父母说会话，手机就响了。
在蒋言嫌弃地捂耳朵中笑着走到阳台。“喂。”
“阿恒阿恒！”对面人激动地连叫两声她的名字。
虞恒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无奈地笑笑。“池舒。”
“哼。”对面的人故作生气。“回来了都不通知我，我不重要是吗？好的我懂了，我是你可有可无的路人甲。”
“……”哪来的戏精。
她趴在阳台的栏杆上看向外面的灯火通明，眼底一片温软。“怎么没通知，不是给你发短信了。”
“我的天。”那边的池舒都要抱头了。
“现在谁还仔细看短信啊，要不是我手滑点错软件，我就忽略了你知道嘛。”
这个……还真不知道。
她离开时，微信在学生之间还没盛行，那时是qq的天下。
对于他们这些学生，大多是别人下载了自己也好奇着下载来看看功能。
后来在山区，信号太差手机大多用来打电话。
以前同学也知道她去了哪，自然没人在微信上找她，她就一直没有用微信的习惯。
现在两年了，谁知道微信都快把电话短信取代了。
虞恒无奈。“今天刚到家，明天买个内存大的好手机，以后就不用短信了。”
池舒也知道虞恒的手机情况，只是和她说笑几句，就约好明天见面。
时间都约好了，两人就没聊太久。
虞恒把自己房间重新整理了下，尤其是衣柜。
有些衣服不想要了全部拿出来，适合李月这个年龄段穿的放一块，不适合明天送捐衣箱的放一块。
像李月那些破旧的衣服，虞恒倒不嫌她，毕竟她在那贫苦的地方住了四年。
不敢说感同身受，共情还是有的。
高中就算有校服，里面的衣服太不成样子。
虞恒也怕班级里的其他人多嘴，再让她心里有阴影。
只是这些衣物也不能随便给，还是要找个时机的，她就先放进衣柜角落。
蒋言一直喜欢孩子，尤其是女孩。
她有意带李月出去转转，但李月似乎兴趣不大，更想在家看书学习。
虞恒是要出去的。
到了约定的地方，池舒正把蛋糕一分两半，推到对面一半。
抬眼看到进门的虞恒冲她摆手。“阿恒。”
因为信号不好，在山区时她和池舒只是偶尔视频。
尽管在视频里见过池舒妆容精致了，发型变短了。
现在亲眼看着，还是有不真实感。
上学的时候，池舒可喜欢虞恒那一头黑长直了。
后来在视频里，她自己说的，要创业得留精练女人的齐耳短发，看起来就能干。
看看池舒那一身标准的都市熟女范打扮，再看看自己那只能算整洁的普通打扮。
若说心无波动，那是不可能的。
明明离开a市前，她们都是一样的。
虞恒平稳情绪笑了笑，走过去。
“来的好早。”她没有迟到也不是卡点到，是池舒来得更早。
池舒摆摆手催促她快些。“有点事出门早，忙完就先过来了。有一点点饿就先分了蛋糕，你不介意吧。”
这么说着，她已经在自己的半块上，切了一小块向嘴里送了。
虞恒笑着摇头。“怎么会。”
她眯眼笑得狡黠，不知是开心还是尝到了甜品。“我就知道。”
刚说了两句，她放下叉子从包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盒子。“庆祝你回a市，礼物。”
两人关系好，送个礼物在以前是平常的事，但是以前没这么贵重过。
当时都是学生，花的不是自己的钱，没往贵里挑过。
四年间偶尔也联系，礼物是没法送了。
但虞恒知道她收入不错，也就不计较这个了，以后再回礼就是。
她大方地接过。“谢谢。你说有事出门早了，该不是给我挑这部手机去了吧。”
池舒忍不住打个响指。“对的！所以啊你以后嫁人呢要嫁我这样的，礼物别问什么要不要，先送了再说。
至于喜欢不喜欢，如果够关心你，会不知道你喜好吗？”
和路峋的事，放弃的那一刻就对这位最好的朋友倾诉了，当时池舒把她会的脏话都骂完了。
最后她倒语重心长地说，现在放弃也不晚，醒了就好。
父母只是在她要去和路峋进山区时阻止她，他们两位不知道路峋喜欢别人。
只以为是从小一起长大忽略了感情。
而池舒不一样，池舒和她从高中就相识。
高中时，她偶然间嘴快说起，路峋对她不上心，要不算了。
大学时遇到了几年不见的萧水，池舒几乎隔一段时间就说：阿恒，你别要路峋了。
她一直都看的明白，只可惜虞恒誓要把南墙撞倒不回头，一次也没听过。
虞恒有些无奈。“哪有你这样做朋友的，专挑人伤疤揭。”
看她这不回避的态度，池舒就知道她是真的在学着放下了。
换句话说，不放下又能怎样。
她喝口果汁润喉咙，不忘再揭一次。
“怕你忘了疼，我得在你还没好的时候就揭开，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虞恒扁嘴轻哼着瞪她一眼，笑着拆开了手机盒子。
整体是白色的，外观手感都不错。“全屏的呀，我家小池真好。”
池舒从来不放过堵她话的机会。“是呐，你要是再呆几年，回来指不定都能见到全透明的了。手机支付你好像知道，刷脸支付见识过没？”
虞恒当没听到那损话，嘴唇一撅给她一个亲吻的动作。“爱你。”
她没个好气翻白眼。“别爱我，没结果。”
“……”虞恒听话地扁着嘴点头。“好吧，那不爱你了。”
池舒气笑。“虞恒，你但凡做个人，看在手机的份上都说不出这话。”
虞恒陪她笑，把手机放在了一边。“对了，那信号不好，回来时没和你说太多。
我带回来一位该上高三的小姑娘，超级聪明的学习特别好。她家太难了，我就忍不住带回来了。”
池舒看她放下手机，想到可能是新手机不适应。自己拿了过来替她装手机卡。
她一边换卡一边问着。“你这恋爱脑刚好就赶紧换上了圣母脑是吗？”
这话是一点都不好听，虞恒确实有点不适。
抬眸看着池舒低头给她换手机卡的样子，又一点气也生不起来。
“也不是谁都敢的，李月她真的太优秀了。
我要是耳听就算了，可我教过她一段时间。眼睁睁看着她那明明万里挑一的脑子去下地干活，我真的不忍心。”
池舒说完话自己都觉得不好听了些，补救般的赶紧接了话。“行吧行吧，以后她混的好了肯定念你这份情的。
但是吧，最少的高三+大学得五年。你说她家穷，那这期间她的一切开销你承担吗？
就算她再懂事一直不乱花钱，学生嘛有些钱该花还是得花的，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这个虞恒也想过，她还没心疼到自己一个姑娘家的，拿每月工资全贴到别人身上去。
她家有些存款，但那是父母辛苦赚的，用到别人身上，不合适。
她摇头。“哪有这么好心。我和她说过了，高中的话我会帮助她。高三那一年她只需要好好学习，别的不用考虑。
大学后就不会再次次帮她，她可以业余时间接一下家教或者小兼职。
这些钱省着点花差不多够生活费了。
学费我不担心，她学习真的好，有希望全免。
再加上贫困山区的身份，应该还有补助。”
池舒听着还算满意地点头。“你都想到了就行，反正你接都接来了还能怎样，以后再说吧。”
说是这么说，虞恒觉得自己还是想得挺周全的。
池舒把装好的手机开机还给她。“用这个吧，你那个早该淘汰了。
还好我想着你那老式的肯定还是大卡，买的是也能装大卡的手机。”
“大卡？”虞恒觉得自己像个智障。“电话卡都这么小了还能小？”
池舒用取卡针把自己的拿出来给她看，顺便翻个白眼，虞恒只能干笑。
她的原手机还是大三时买的，毕业后想到去山区，就没有买新的。
如果她一直留在大城市，确实早就换新了。
“谢了。”她扬了下手里的新手机，把手机盒装进随身背的水桶包里。
包也是上学时用的，一直没用加上当时刚买不久，表面没有磨损，可放置久皮质光泽度不好了。
池舒按着前额。“先把蛋糕奶茶解决掉，一会去买衣服包，看你这一身打扮像小村姑。”
就算是好朋友，也有些尴尬，虞恒不好意思地笑笑。“都说了我是昨天才回来的。那劳时尚的池小姐好好帮我挑挑。”
虞恒哪能没个爱美心，那四年里是没机会也太浪费。
现在有了机会也有心情，自然逛了许久。
几个手提袋的东西全是她的，池舒这几年买了车，正好让那提着麻烦的购物袋全扔车上再去吃饭。
池舒把食材都下进火锅里，一时没好意思抬头看她。“说起来，我其实还是有点事想求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