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这句话吸引了卡座上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夏慕。
大家看了看许乘手里的手机，又不可思议地看向许乘丝毫不心虚的脸，还能这样一本正经地瞎说八道的？
一旁的于淼淼气得脸白一阵红一阵，好在灯光暗看不出来，她看了看许乘，终究还是忍住了想说的话。
她好歹是个女生，被这么直接地拒绝，还是用一个如此敷衍的理由，这简直太丢脸了。
夏慕才注意到坐在沙发边上的许乘，他穿着一件白色的卫衣，旁边的女生虽坐在他身旁，但是靠得并不近，沙发上一件长款的黑色羽绒服将两人隔开。
他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既冷酷又乖巧，他的气场与这群人格格不入，似是骄傲地不屑与他们扯上关系，又似被可怜兮兮地孤立在旁。
男生从侧面看鼻梁高挺，双眼皮，睫毛又长又直，根根分明。光滑的脸上没有一点瑕疵。从夏慕站着的角度看，正好可以看到他卫衣领口露出的一半锁骨，突起的喉结在干净的脖颈上尤其的性感。
我去，他是怎么做到同时拥有少年的清瘦感和男人的性感的。
感受到身旁直白的目光，许乘抬头看了过去。
男生凛冽的眼神扫来，两人的视线撞上，偷看被抓了个现行，夏慕倒也不觉得尴尬。
她忍不住在心中感慨，正脸也好帅，但是总觉的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过想到他刚刚睁眼说瞎话的行为，突然觉得可以理解了，这或许就是有颜任性吧。
“许乘你手机不就在你手上吗？”一位正义人士说出了大家心里都想说的话。
大家齐刷刷地看着许乘，想听他怎么解释。
然而注定要让大家失望了，只见他若无其事地将手机揣进裤兜里，轻飘飘地说了句：“真没带。”
众人被他的骚操作惊的目瞪口呆。
“操。”那位正义人士骂了一声，接收到沈泽的眼神警告，他老实闭嘴了。
于淼淼在一旁脸色很难看，这相当于又羞辱了她一遍。
她后悔死了，今天就不应该跟他搭讪，只知道他有点高冷不爱说话，但是也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丝毫不顾及他人面子。
夏慕在心里暗暗摇头，人家女生有什么错呢，她只是想加个微信而已啊，他怎么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真是白瞎了这副好皮囊。
等等，许乘？这个名字？他就是之前这群人口中的好学生？
夏慕原先还同情他会被这群人欺负，现在看来，他就算是被打也是活该。
他的确是欠收拾。不冤。
夏慕忍不住嗤笑出声，只是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当之处，她下意识地向许乘望去，不料一抬眼就和他四目相对。
周边空气在那一瞬间仿佛被静止，灯光一闪一闪地交替打在他们脸上。
夏慕愣了一下，果然…还是被听到了啊。
这是第二次直视他的眼睛，与先前凛冽的眼神不同，这次他的眼里多了一份警告和探究。
但他左右也不过是个高中生，在夏慕眼里就是个小屁孩，她自然是不会怕他的。
两人一直僵持着，见对方没有让步的打算，夏慕心里叹了口气，不动声色地撇开了视线，转身离开了。
心里却是默默吐槽：看个屁啊。
许乘盯着她离开的背影，几秒后收回了视线。
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又恢复了先前淡漠安静的模样，低头玩着，谁都不理。
于淼淼回到自己原先的位置上，旁边的几个女生凑上来安慰了几句，于淼淼摆了摆手说自己没事。
经过这一晚，这群男生对许乘的印象就是：欠揍。
不过沈泽都没说什么，其他人也都不敢造次，只能言语挑衅。然而许乘压根理都不理他们，他们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差点被气出内伤。
等沈泽一群人玩尽兴了，已经是凌晨一点，大家打了声招呼就各自撤了。
雪已经停了，湿漉漉的马路旁，站着两个高瘦的少年。
“你今天怎么想到要来？”沈泽有点喝多了，走路有点飘，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
沈泽今晚一到酒吧就收到了许乘的微信，本来很烦躁不是很想回复，正好大家起哄让他把许乘喊过来，他就发了定位过去。
沈泽从小到大都很怕许乘，他虽然在年级里是个有名的混混，但是他根本打不过许乘，唯一一次脑震荡还是被许乘打的。
“今天你生日，你妈怕你喝多了惹事，让我过来看着你。”
“哦。”沈泽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们之间一向没话讲。准确的说，是许乘一向都不理他。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过份的安静让气氛一时半会有些尴尬。
“给你的。”许乘从口袋里掏出个盒子扔给他。
沈泽接过来打开一看，卧槽，这不是某奢侈品牌最新款的手表吗，价格可不便宜。
他感动地看着许乘，仿佛眼泪下一秒就要流出来。
许乘快被他的眼神恶心死了，解释道：“我妈让我送的。”
“你每次都这么说。”
沈泽非常不理解，许乘为什么总要口是心非，爱就大声说出来好吗？
许乘不自在地撇过头。
又是一阵沉默。
“你别抢。”一道甜美的嬉笑声打破了这凝固的空气，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和明亮。
“好好好，我给你弄好。”男人声音很温柔，带着笑。
许乘和沈泽顺着声音望去，不远处的马路旁站着一对俊男美女，身形般配，养眼极了，昏黄的路灯照在他们身上，此时男子正在帮女子整理围巾，好一幅甜蜜温馨的画面。
其中的女子似曾相识，再仔细看看，这是粉发女子和她的…男朋友？
没有了酒吧里绚烂的灯光，夏慕白皙精致的脸庞在这个深夜里，如天上的星星一般耀眼，夺目。又如白雪里的花朵一样，明艳，动人。
“恋爱的酸臭味啊。”沈泽在一旁感慨，果然名花都有主了。
一辆出租车停在面前，是许乘叫的车到了。
“走不走？”
许乘看着还在一旁吃狗粮的沈泽，语气不太好。
沈泽先上车，许乘上车后，关门力道特别大，发出“砰”的一声。
“小伙子，轻点，门要坏了。”司机扭头扔下这么一句话，很是不满。
许乘没理他，黑着一张臭脸，一旁的沈泽向司机师傅连声道歉。
沈泽看着他，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又哪根筋搭错了。
哎，算了，沈泽也见怪不怪了，许乘一直都是这副死德性。沈泽从小就像只舔狗一样跟在许乘后面，想和他一起玩。但是许乘性子冷，不搭理他。沈泽就在他面前怒刷存在感，多次故意挑衅他，结果被许乘一顿暴打打出了脑震荡。
说他冷漠无情吧，其实也不是。就比如过生日，许乘每年都会送沈泽生日礼物，而且送的正好都是他心心念念想要的。又比如几年前外公得了癌症，医生说没多长时间了，许乘就直接从苏承市转学过来，后来外公还是走了，他担心外婆太孤单，就继续留在黎安市读书，想多陪陪她。
沈泽从来没见过像许乘这么别扭的人。
———
另一边，林昱尧把夏慕送回了家。
夏慕没带钥匙，幸好她有先见之明，放了一把备用钥匙在林昱尧那。她晚上借了小李的手机给林昱尧打了电话，本来是让他把备用钥匙放在她门外的踏脚垫下就行，没想到林昱尧直接来接她了。
天太冷了，夏慕打开空调，给林昱尧倒了一杯热水。
“过年回去吗？”林昱尧开口。
“不回。”夏慕答得果断，没有丝毫的犹豫。
林昱尧点点头，还没来得及再次开口，就被夏慕打断。
“别说，别劝我，我不会听的。”
“好”，林昱尧无奈地笑笑，“你一向有主见。”
林昱尧和夏慕都是苏承市人，两家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
林昱尧在黎安大学读大一，夏慕是昨天才到的黎安市，房子和工作都是林昱尧帮忙找的。
“我学校的事大概还有一周就要结束了，我过年要回苏承市，你一个人在这可以吗？”林昱尧不太放心，毕竟人生地不熟的，一个小姑娘家，酒吧下班又晚。
其实林昱尧是反对她去酒吧工作的，但是夏慕态度坚决。
夏慕说自己是个夜猫子，喜欢晚上活动，而且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
他拗不过她，只好同意她去酒吧工作。
“放心，我都多大的人了。”夏慕笑嘻嘻的，脸上丝毫看不出有高兴以外的情绪。
“你才多大？整天装老成。”
夏慕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很是不服气。
林昱尧被她的样子逗笑了，伸手就想去弹她的脑门，被她成功躲开。
“很晚了，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好的，拜拜。”
“记得一会关好门窗，把门保险。”
“知道了。”
走之前，林昱尧还说了以后会每天去接她下班，不准她拒绝，夏慕最终还是点点头同意了。
林昱尧走后，屋子里只剩下哗啦啦的水声，冷清的很。
洗完澡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今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在这个静谧的夜里，整座城市都在睡梦中。
夏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四点半才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