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永无止境
九方怀生看着萨清宁那副不甘心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明明知道他们两人联手，你肯定无法与之抗衡，为何还要坚持下去？”
萨清宁挣脱开九方怀生的搀扶，揉了揉疼痛不已的胸口，反驳道：“这不还有你吗？你口口声声说想要弥补自己的过错，你拥有混沌之力，难道连他们两个都对付不了？”
此刻的九方怀生心中挂念着怀中的微生雨，由于那道天誓的存在，微生雨几乎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上面，如果他伤害任何一个生灵，那么怀中的人必将灰飞烟灭。
尽管他掌握着强大力量，但他需要思考的问题实在太多。
如果他没有爱上她，或许就不会受到这样的束缚；但正因为他深深地爱着她，这份爱本身就成为了一种束缚。
她为了他不惜赌上一切，而他又怎么可能不顾后果地轻易动用混沌之力？
因此，九方怀生毫不犹豫地回应道：“墨寒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杀意，而且他的神力依然存在。我认为我们应该首先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再决定如何处置他们。”
“你真是窝囊。”萨清宁从未见过如此墨迹之人，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和不耐烦说道：“要是我有你身上的那股力量，我便直接让他俩消失，毕竟祸害遗千年。”
窝囊二字，九方怀生也不是第一次听，自从遇到微生雨后，所有人都觉得他窝囊，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了自己心爱之人，就该收起獠牙，不然伤了他人也会伤到她，他心甘情愿做个窝囊废，被这样骂一辈子他也愿意。
“对，我就是窝囊。”九方怀生冷冷地回应道，然后索性走去一旁，远离战场中心，一脸无所谓地说：“我这个窝囊废就不拖你后腿了，你加油吧。”
说罢，还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萨清宁。
萨清宁原本只是想激将一下九方怀生，好让他出手帮忙，谁知道九方怀生人根本不上套，这让她一瞬间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咬牙切齿地瞪着九方怀生。
在俩人争吵之际，墨寒也并未趁虚而入，对他而言，这事不足以挂心。
而后墨寒看向他俩，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平淡地说：“吵完了？”
萨清宁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愤怒，故作轻松地说：“打你，我一个人就够了。”
她眼神一瞬间变得坚韧无比，显然已经做好了与墨寒一战的准备。
墨寒却是轻嗤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语气带着几分不屑地说道：“我可不想与你打，到时候哭了，那帝君又得派人来找我麻烦。”
这句话对于萨清宁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无法忍受的侮辱。她可是堂堂的真君之身，更是四大天师之一，竟然被一个妖怪如此轻视。她气得怒目圆瞪，胸脯剧烈起伏，咬牙切齿道：“谁哭还不一定呢！”
“刚才那一下，你定不好受。”墨寒挑动着十弦的下巴，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下颚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他轻声说道：“十弦发起狂来，就算是十个神都不是她的对手，你何必自讨苦吃？”
就在这时，微生雨突然扑腾着小手笑了起来，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墨寒，小嘴一张一合，似乎正在咿呀学语。
周围的环境瞬间发生了变化，他们几人站在了悬崖边上，俯瞰下去，可以看到一个宁静的小村庄，袅袅炊烟升起，偶尔有几只白鸽飞过，一片祥和。
“现在，就让我来揭开这个谜底吧。”墨寒的目光缓缓转向萨清宁，眼神锐利如鹰隼，嘴角微微上扬，接着说道：“为什么我们的神力没有消散……”
九方怀生瞪大眼睛，只见那座村庄下方的土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托起，缓缓上升。
就好像大地本身拥有生命一般，带着整个村庄从远处缓慢地向他们移动过来。
最终，村庄稳稳地与崖边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条通往村庄的道路。
墨寒牵着十弦毫不犹豫地踏上这条道路，径直走向村口。
九方怀生见状，犹豫再三，似乎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只能跟上他们的脚步，同时保持警惕。
当他们走到村口时，却发现那里已经聚集了一群村民。这些村民看到墨寒和十弦后，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并热情地将他们迎进村子里。
这时，墨寒开口说道：“之所以我们的神力没有消失，是因为我故意制造混乱，将他们吞入画中，然后以这副模样拯救他们，为他们打造了这个极乐世界。无论是谁，都会认为我是救世主并供奉我。在这里，他们可以安享晚年，很多人进来后都不想再出去。”
九方怀生原本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但他依然留了个心眼。就在这时，他忽然注意到人群中有两个熟悉的面孔——赵田和廖蕊！
不可思议在九方怀生脸上浮现，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们。
但九方怀生并没有因此而放下戒备之心。他深知这里千变万化，所画的东西都可成真，任何事情都可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他提醒自己要时刻保持清醒，以防陷入敌人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十弦兴奋地接过一个烤红薯，兴高采烈地高举起来递给墨寒看。
墨寒微笑着将红薯的外皮轻轻剥开，露出里面软糯香甜的内馅，然后再次将它塞回十弦手中。
看着十弦咬下一大口，满足地咀嚼着，墨寒的眼中流露出温柔的笑意。
面对源源不断送上来的东西，墨寒开始礼貌地拒绝，表示已经足够，并向每一位好心人道谢。
就在这时，赵田奋力冲破人群，急切地朝着九方怀生前挤过去，他颤抖的双手伸向前，双眼落在微生雨身上从未离开过。
与此同时，廖蕊也哭泣着跑到九方怀生面前，当她看到微生雨安然无恙时，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但九方怀生却紧紧抱着微生雨，向后退了一步，这个举动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赵田跪在地上，连续磕了三个响头，诚恳地说道：“公子，看到小女安然无恙，我们也就放心了。如今您也可以安心将她交给我们了。”
廖蕊同样跪地，高高举起双手，满脸期待地望着九方怀生，渴望从他手中接过微生雨，她说：“公子，请把孩子交给我吧。”
在这一刻，九方怀生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纠结。身处墨寒的地盘，他无法确定眼前的一切是否真实存在，又该如何验证，这成为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似乎察觉到了九方怀生的疑虑，墨寒轻笑一声，接着说：“如果你担心他们是假的，只需要泼水便能验证。毕竟墨遇水会晕染，根本无法隐藏。”
九方怀生想起自己鸿云囊中装着的水，他毫不犹豫地拿出水壶，按照墨寒所说的方法，朝着赵田和廖蕊泼去。
眼前的两人并未像预期那样晕染开，反而是地上的黄土被水晕染开来。这恰好说明了这个极乐世界是虚假的，但这里的人却是真实存在的。
赵田和廖蕊抹去脸上的水渍，九方怀生轻轻吹了一口气，他们身上的水分立刻被吹干，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缓缓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微生雨递了过去。
赵田见状，立刻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微生雨，夫妻二人喜极而泣，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流淌不止。
他们曾以为这辈子再也无法见到自己的女儿，如今却奇迹般地重逢，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不停地向九方怀生道谢。
萨清宁默默地注视着墨寒，眼神犀利如剑，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此刻，众人又面临一个新的难题：如果墨寒并未害任何人，只是略施小计让人自愿留在画中，那么又该如此处置此事？
九方怀生垂下眼眸，轻声说道：“他们的信仰之力的确能够大幅度提升修为，但是你为何要让我们知道这一切的真相呢？”
墨寒轻轻地抚摸着十弦的头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虽然曾经被凡人所伤害，我一怒之下将他们收进画中。但我从未有过害人之心，只想与十弦过上平静安稳的生活。”
墨寒拱手施礼，语气也多了几分诚恳，说道:“恳请两位高抬贵手。”
以退为进，这般言辞恳切、入情入理的话，任谁也无法拒绝这样一个请求。
九方怀生也同样如此，他心中暗自思忖，不如就此罢手，也好显得自己大度一些。毕竟，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剑气如闪电般疾驰而出，瞬间划过墨寒的脸颊，留下一道鲜红的伤痕。
十弦脸上那原本淡淡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冷漠与愤怒。她的双眸瞬间变得通红，仿佛燃烧着熊熊怒火，直直地盯着萨清宁。
但墨寒却紧紧地抱住十弦，试图平息她的怒火，轻声安慰道：“我没事的。”
可是，十弦似乎完全听不进去，依然死死地盯着萨清宁，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势必要将此人碎尸万段、绝不罢休的狠厉气势。
萨清宁见状，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之前窥探我的内心，妄图让我陷入虚假的幻想之中，现在又编造出这种豁达的姿态来欺骗我们，想要让我们放过你？！”
此时此刻，尽管局面紧张，但墨寒依旧没有生出杀意，他的真实想法究竟如何，或许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自从踏入这片土地以来，九方怀生也逐渐感到自己的神志开始变得混乱起来。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真实和虚幻的交织感，就像是两种强大的引力，拼命地拉扯着他，几乎要将他撕裂成两半。
但村民们却因此怒不可遏，纷纷抄起趁手的家伙，如铲子、锄头和三叉戟等，他们情绪激昂地高声讨伐着，迅速将萨清宁团团围住。
“竟敢伤害我们的大人！？真是胆大包天！！”
“大人对我们恩重如山，让我们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而你竟然敢伤害他！”
“大家一起上！一定要为大人讨回公道！”
讨伐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但墨寒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于是大声喊道：“都给我停下！”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众人纷纷转过头来看着墨寒，同时也收起了脸上凶狠的表情，随后慢慢地向后退开几步，但依然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盯着萨清宁，警告她不要太过分。
可是，十弦心中的怒火并未平息，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墨寒清楚肯定会引发更大的麻烦。
于是他紧紧地将十弦的脸深深地埋入自己的怀中，轻声说道：“我们曾经约定过，要一起去看看这个世界的万物，一起尝遍世间的各种滋味，我们要永远陪伴在彼此身边。”
在这一字一句间，十弦的内心渐渐平静下来。
墨寒原本觉得事情已经得到控制，所以稍微放松了一些力量。就在下一刻，令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地面突然伸出尖锐的刺，直直地朝着萨清宁冲去，就连九方怀生也受到了牵连。
这些尖刺似乎无穷无尽，从各个方向冒出来，紧密地逼近着萨清宁。
尽管没有墨寒继续作画，但十弦的目光所及之处，都出现了这样的尖刺。显然，她也能够通过自己的能力改变这个画中的世界。
但萨清宁却以一种超乎寻常的速度躲避了这些尖刺，展现出她强大的实力和敏捷的身手。
并未能伤到萨清宁，那此事就无法算一报还一报，十弦仍然无法原谅萨清宁的所作所为，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她只知道墨寒受到了伤害。
回想起那天被烈火灼烧的痛苦经历，她与墨寒相拥在一起，墨寒因为剧痛而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楚让她至今难以忘怀，只有墨寒才能抚慰她那颗受伤的心。
所以她宁愿自己受伤，也绝不允许有人伤害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