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牛斗马勉
石中观想九幽冥界的转世轮回套路，见识了有如程序化设计定式的幽冥地府工作程序。
他自对处于幽冥世界中的鬼魂灵士产生了兴趣，想要从他们的故事里寻摸出天道法则力量所在。
石中便是于九幽冥界里搜寻探访，很快便搜罗了一堆关于幽冥世界的鬼灵高神故事来。
相传有个汉朝人，名叫龚遂，他在渤海任太守的时候，特别反对用武功治理国家，主张文治天下，普世太平无战。
龚遂提倡天下皆养牛，鼓励重视农耕，春耕时节，他便亲自到乡下去，抚牛犁田，耕种庄稼。在他的带领下，渤海一带经济繁荣，万民富足。然人有寿数在那，其死后便被玉皇大帝封为了牛王。
在丰都城外，有一个胡家村，村子的东面，就建有这么一座供奉龚遂的牛王庙。
牛王庙里有百牛塑像，形态各具，情态不一。为了求得年年丰收，村民们农闲时节便纷纷前去庙里燃香焚烛，祭祀糕点果品，顶礼膜拜，以求牛王能佑五谷丰登，庄稼丰收。
在牛王庙的殿内百牛塑像之中，有一头老黄牛。它之前世本是在天竺国为人，因其为人凶残暴虐，不孝父母。便被佛祖惩罚转世投入了畜生道，变成了一条辛苦劳作的耕牛。
投了牛胎的它痛定思痛，决定改过自新。于是老黄牛脚踏实地，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于田间地头辛勤耕耘努力耕作。
有一天，九天十地三十六重天，诸神万界之主宰，玉皇大帝巡游寰宇天下。发现老黄牛拉车犁田不遗余力，无悔无怨，确是真心悔改过往，于是便破格提升，把它派到了牛王庙效力。
老黄牛只知辛苦劳作，又不谙人情世故，却凭着吃苦耐劳，办事认真的执着劲，得到牛王宠爱有加。
不久，牛王施法加助，为老黄牛化形推进，使其成为一个牛头人身的大能，给他取名阿傍。并让他身披黄金锁子甲，手握降妖浑铁钢叉，威风凛凛地站立在自己身后，担任起护卫牛王庙宇，保护牛王的差事。
眨眼间便是千年，牛王知阿傍忠诚，便决定让他转世投生。
这一天，牛王把阿傍带到丰都城外那胡家村上空，很快地就找好了一户姓牛的人家。
牛王告诉阿傍：“牛家虽然贫困，但牛家人忠厚本分。你且就投生在他家去吧！也好了却你前世孽障。”
阿傍泪流满面，紧紧抱住牛王大腿不忍离开。牛王见此，不由放声笑道：“阿傍呀！阿傍！你可不能生生世世都跟着我。修行道远，你自该去奔个前程的！”随后牛王扬起右腿，一脚便把阿傍踹下了云端，径直朝着牛家媳妇的肚腹掉落。
九个月之后，牛王变化成一游坊僧人，来在牛家大门口，自然受到牛家夫妻俩的殷勤接待。
当他看到投身牛家的阿傍，仍旧带着那股不屈不挠的倔强牛劲，便是放下心来。牛王就双手合十，念动魄力真言，为阿傍赐福祝愿。
牛王告诉牛家父母：“这孩子忠勇而执着，将来定是个大才之士，施主用心善待，使其文武兼备，必能为施主家日进斗金，了却困苦。也是和他有缘，老纳给他取个名字，叫他牛斗吧！”
牛家父母听了大和尚的话非常高兴，马上拿出家里仅有的一点散碎银子，恭恭敬敬地礼给游方僧。
牛王长叹一声道：“善哉，善哉，施主心意老纳领了！银钱于出家人无用，施主留着好生抚养这个孩子便是！”而后便是转身，拂袖而去。
得到高僧的指点，牛家父母便商量决定，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让他们家这个儿子读书习武，使全文武皆能，定要给孩子一个锦绣前程。
于是，便在牛斗七八岁的时候，送他去了村中唯一的孔学究私塾，学习四书五经。又拜了村东头的退役军士习学武艺。
再说胡家村的西面，有座马王庙，里面供奉着的是马王爷，即“不给他来个厉害的，他更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的那个马王爷。
这马王爷生前乃是草原匈奴之贵族，名唤作金日禅，其率众归顺汉皇朝之后，得了个专为皇室养马的活路，在他死后，因善于驯马饲养之道，便是被玉帝封作了个马王。
马王爷他有四臂三眼，气场自带，威风凛凛，统颐天马，比之弼马温强了百十倍。天庭大殿的两边，使画师画满了千匹烈马奔驰图，个个栩栩如生，匹匹矫健飞驰。
人间各地的驮运帮派、车马店铺，马、骡行市、驴商贩马之徒等，凡是跟四脚匹兽有关的行业，老板伙计们于六月二十三日马神祭日。便会不约而同，纷纷赶到马王庙来烧香磕头，顶礼膜拜。时间马王庙天天是人流如潮，人头攒动。
在玉帝的马厩里，有千匹烈马，其中有一匹十分乖巧的小白驹。
它本是西天马面罗刹，后来自告奋勇的到马王庙当差听用。因为它白马王子的气度，加之风度翩翩，能说会道，又很会阿谀奉承，见风使舵。所以，一向爱戴高帽子的马王爷，便对它刮目相看，非常器重。
有一天，马王爷凭着一时的高兴，助了把法力，将它化形成为了个马面人身大能。又使他身穿银色甲胄和雪白的锦袍，手持伏魔银戟，寸步不离地跟随在自己身边，听候差遣。
小白驹看到无数的善男信女前来马王个庙顶礼膜拜，便是凡心涌动起来，他向马王爷请求道：“马王爷，若能使小马我投生人世一回，尝尝人间亲情，小马将永世不忘王爷恩德。”马王爷微笑着点了点头。
待到第二天一早，小白驹又是一番死缠硬磨，马王爷拗他不过，便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小白驹拉住马王爷的衣角，随着马王爷腾云驾雾而起，直接就来到了胡家村上空。
马王爷让他自己选，是投哪一家，他东张张，西望望，眼光掠过牛家，终于发现了一个硕大无比的宅院。里面住着富甲一方的马百万。
还没有等到马王爷开口，小白驹就已经是纵身跳下，离了云端去。但见一溜白光闪过，他的魂魄已经随着那一道神光，冲进了正在分娩的马家媳妇怀中。
马王爷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只好紧紧跟随其后，变化为一个手拿拂尘的长者也来到了马家。
马百万见是长者，且一表人材，又仙风道骨的，立刻把马王爷迎进了自己奢华的客厅，端茶倒水，好生侍候着。
一会儿，马百万亲自抱出了新生小儿，请求长者为其赐名。
长者目力所及，仔细察看，此子酷似小白驹，甚是机灵乖巧。于是便微笑着告诉马百万：“此子顽劣，不思上进。为勉励他日后能去博取个功名，就叫他马勉吧！”
马百万家殷实富足，马勉从小便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在无数丫环仆人的服侍下，他整日贪玩好耍，不思进取。
等到他七八岁的时候，自也被父母送到了村中唯一的孔学究私塾，习练古文。
就这样，牛斗和马勉成了同窗，坐在同一个教室，同一张桌子，接受同一个老师的授课。
但所不同的是，牛斗起早贪黑，终日苦读诗书，勤学苦练。反观马勉，却是东游西荡，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然两个天生命理有同，二人情同手足，十分要好。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晃十多个年头过去，牛斗和马勉俱皆已长大成人。
这年春闱将至，他们相互约好，决定进京赶考。一路上自然是晓行暮宿，爬山涉水，足足行走了大半个月，终于来到了天子皇城。
举目远眺，各地举子云集京城，到处都是人山人海，二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客栈，勉强得住下。
因离考期还有十多天，牛斗便趁此机会天天早起晚睡，蹲在客栈里拼命攻读诗书，研习文章，大有一举夺魁的决心与气势。
马勉也是同样起早贪黑。但他根本不摸书本，而是整日里东奔西跑，穿梭在京城的达官贵人中间，且为他们奉上各种礼品及金银珠宝，讨取他们的欢心。马勉也有一举夺魁的信心在。
牛斗看到马勉的行为举止，甚感奇怪，很是不解地问道：“考期在即，勉弟你整天不温习功课，一个劲地往外疯跑，却是为何来”
马勉一脸诡秘地笑道：“不瞒斗兄你说，我最近托人关系，认识了今科的主考官员，今天这才去送了重礼回来。
听他说后，牛斗于此道毫不知情，便疑惑不解地摇了摇头，独自睡觉去了！
马勉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自嗨久久，才进入梦乡。
这时候，他脑子里不断地重复着主考大人的承诺，不断地梦想着自己金榜题名的情景。
待到第二天一早，他们都进入考场。牛斗胸有成竹，一气呵成。他用自己苍劲有力的书法，洋洋洒洒地在考卷上书写了自己的一生抱负。
马勉却提笔如有千斤重，茶壶装汤元，一个也倒不出来。
因为有主考大人的承诺，所以他也并不担心。于是乎，轻松爽意地趴在桌子上，便是睡了个大觉，试后以交白卷上交，完事。
三天后，天子皇城贴出金榜。众考生蜂拥而至，把放榜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牛斗好不容易挤进去一看，顿时傻眼了！马勉中了头名状元。而自己却是名落孙山，榜上无名。他不由的气得浑身颤抖，七窍生烟。
一路昏昏沉沉地，走回到客栈里，却发现马勉仍旧在蒙头大睡。
他那怨气不打一处来，拖起马勉就是一顿好打。马勉深感委屈，于是向他大声喊叫道：“斗牛你个憨货，自己不知人事，未曾请客送礼，名落孙山，还来找我出气，你是人不是？”
牛斗一听此话，更是气急交加。便是坐到一旁，呆呆傻傻，不吃不喝，苦思冥想起来“如是都如马勉一般，大家都不用读书，只需要请客送礼，谁的礼品稀贵珍有，谁就能中状元当大官，如此这般的官员，如何能治理好国家”尽管他绞尽脑汁，却始终悟不出其中道理。
马勉见牛斗傻乎乎地呆坐在那儿，心里有些发慌，又有些过意不去，急忙上前好生劝慰。
可牛斗陷入沉沦妄想境地，自也不答他话，夜来独自和衣而睡。马勉忧心忡忡地看着牛斗呆愣自闭，心里七上八下打起鼓，也不是个好滋味。
牛斗躺在床上，心里仍然执拗，为此不平失公之事忿念不平。
他是一不注意，钻了牛角尖，心中越想越气，越气越想，越不是滋味。最后竟气得五脏俱焚，七窍流血而亡。
第二天一早，马勉前来催他起床，却是发现牛斗已经被活活气死了！
青山欲共高人语。联翩万马来无数。烟雨却低回。望来终不来。
人言头上发。总向愁中白。拍手笑沙鸥。一身都是愁。
(《菩萨蛮·金陵赏心亭为叶丞相赋》宋辛弃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