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时锦瑶低头紧咬下唇“嗯”了一声。
“小爷我想要深入了解,瑶瑶可想?”不等时锦瑶答话,谢珵倏然而入,时锦瑶大喘一口气,语气略带求饶,“世子爷,够了够了。”
“真的?”谢珵眉梢微挑,似是不信般看着时锦瑶。
时锦瑶将方才的话又说一遍,谢珵才勉强信了。
但他信归信,如何做那也是他的事情,谢珵又狠狠的云雨一番才将时锦瑶抱回床榻上。
时锦瑶蜷缩在锦被中,不愿再回头看那一面铜镜,她怕是这辈子都忘不了今日那些羞耻的模样。
谢珵见状笑说:“以后习惯了就好。”
时锦瑶听着谢珵的这句话头皮都发麻,她要如何才能习惯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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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司以然大婚的消息在兰陵城传开,南宁王府位列上品世族,自是少不了谢珵的帖子。
谢珵坐在屋内看着桌上的红色喜帖,几番犹豫过后决定带着时锦瑶一起赴宴,当即命昌辰去街上买了面纱和帷帽,提前给时锦瑶备好。
司以然前一晚,谢珵就来到别苑,还将帷帽和面纱试了好几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了才作罢。
次日一早,谢珵穿着大红色镶金边衣裳大摇大摆地走出别苑,身后跟着婢女打扮的时锦瑶。
时锦瑶头戴白色帷帽,耳朵上还挂着面纱,谢珵似是想要将她整张脸都裹得严严实实的。
路上,时锦瑶马车上,小手有意无意地拽着帷帽,谢珵也不吭声,就看着她坐在对面拽,他倒要瞧瞧这次小妮子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途径十字路口时,马夫为了躲开嬉闹的孩童,马车略微颠簸一下,时锦瑶的小手一用劲将帷帽拽了下来。
马车还在行走,面纱遮住时锦瑶的脸颊,她那两只清澈的眸子无辜地看着谢珵。
谢珵都被气笑了,他收起折扇一下一下地敲击掌心,声音悠悠道:“故意的吧?”
时锦瑶无辜极了,她小声道:“瑶瑶是不是故意的,世子爷难道不知道吗?”
言外之意,是马车的错,怎么能说是她故意的。
谢珵将信将疑地“哦”了一声,之后说道:“既然不是故意的,那就戴好吧,马上到了。”
时锦瑶略微犹豫一下,又偷看一眼谢珵,恰好谢珵也在看她。她别扭道:“世子爷,帷帽戴着太闷了,瑶瑶只戴面纱就挺好的。”
谢珵的身子前倾,看着时锦瑶,片刻后,浅笑:“你就是故意的。”
“我……”时锦瑶瞬间泄了气,不情不愿地承认道:“就是故意的吧。”
不等谢珵开口,时锦瑶又连忙说道:“看在瑶瑶承认的份上,世子爷可否答应瑶瑶?”
谢珵坐正摇着扇子睨了眼时锦瑶,都学会讨价还价了,越来越长本事了。
谢珵没说话,算是默许了,时锦瑶怯生生地放下手中的帷帽,不再看谢珵。
又过一盏茶,谢珵的马车才四平八稳地停在司府门口。
司府今日门庭若市,锣鼓喧嚣,所有跨过司府门槛的宾客皆送上一句恭喜。
谢珵带着时锦瑶走下马车,司府门口迎宾的小厮连忙笑着上前,“世子爷,您来了。”
谢珵像个高傲的大公鸡一样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走进司府后,有好事者打趣道:“谢世子今日穿的真是喜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您成婚呢,哈哈。”
谢珵并未将此话放在心上,反倒顺着话茬接了下去,“今日小国舅成婚,本世子当然要穿的喜庆些来贺喜。”
话虽这样说,可谢珵的心里却并不这样想。
整个兰陵城内,他若是相貌排第二,就不能有人称第一,即便今日是司以然成婚的日子,他也要比司以然打扮的好看。
众人听闻谢珵这样说,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纷纷说着“世子爷说的对”之类的谄媚之语。
谢珵带着时锦瑶在司府转了一圈,二人正走到司府后花园门口,就瞧见宋扬迎面走来。
“你个花孔雀,今日是司以然成婚的日子,你也要抢人家的风头。”宋扬打趣道。
谢珵满不在意,他本就如此,什么叫做抢人家的风头,风头这个东西需要抢吗?
“本世子开心。”
宋扬抻着脖子看了眼谢珵的身后,阴阳道:“你这般爱做花孔雀,干脆自己找个人成婚得了,天天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
谢珵不屑一声,“小爷我整天过得潇洒自在,何必找个人成婚,受那劳什子的气呢。”
宋扬以拳抵唇轻咳一声,小声道:“外面传言教坊司的瑶姑娘染了恶疾死了,消息可是你放出去的?”
谢珵许是心虚,他收起折扇理了理衣裳,一本正经道:“立储之事迫在眉睫,你可别乱给本世子安名声,小心本世子撺掇世族不拥护你了啊。”
宋扬立马认怂,对时锦瑶的事情只字不提,只当做好奇道:“我记得你从前出门都不带婢女的,今儿倒是罕见,不过南宁王府的婢女何时开始带面巾了?”
谢珵轻咳一声,“前两日府里有婢女染了风寒,我惜命,怕被过了病气才让她们都带上面巾的。”
谢珵说的合情合理,宋扬信以为真不再过问。
在这几人身后,有不少人注意着谢珵带来的婢女。
坐在抱厦内的王琛在看见时锦瑶背影的一瞬间,就感觉这人的背影熟悉,他想了许久,才开口道:“意蕴,你看那姑娘像不像是教坊司的瑶姑娘。”
桓南那日从浮梦居出来后就猜到时锦瑶或许并没有死,现在看见谢珵带着姑娘来参加婚宴,更加确定时锦瑶还活着。
但他因为王琛横刀夺爱的事情一直怀恨在心,他跟王琛二人同处时,不再像从前那般亲近,这次也只是敷衍道:“哪里像?”
王琛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直勾勾盯着时锦瑶的背影说道:“瑶姑娘那皮相和骨相,在兰陵城风流这么多年,也就见到她的是最最上乘的,我绝对不会看错。”
桓南淡淡地看了眼时锦瑶消失在拐角处的身影,不再搭理王琛的话,让王琛知道时锦瑶活着也是件好事。
王琛招惹他,因着琅琊王氏和龙亢桓氏地位平等,他尚且不能将王琛如何,可若是王琛招惹到谢珵,那王琛的下场便不得而知了,毕竟那位人人敬而远之的世子爷确实不好惹,若是被人横刀夺爱,估计要马踏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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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边的水榭中,池音一样看着谢珵身后跟着的婢女。
春日的清风拂过,湖面泛起波纹,时锦瑶的面纱掀起又落下,池音未能将面纱下的容颜看个清楚,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个姑娘就是教坊司的那位瑶姑娘。
谢珵风流无数,能让他带在身边的人也只有那位瑶姑娘。
池音放在腿上的手倏然握紧,她知谢珵贪玩,从前从未有过担忧,可现在这位瑶姑娘莫名给了她压迫感。
“青果,谢世子会娶风尘女子吗?”
青果微怔,俯身问道:“小姐今日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想到谢世子了?”
池音垂眸,无奈摇摇头。
青果将池音腿上的毯子盖好,安慰道:“小姐莫要多想,谢世子只是贪玩,您和谢世子的婚事那可是长公主同夫人商议好的,小姐可是一出生就许给谢世子做世子妃呢。”
“那又如何,空口无凭,日后若是南宁王府不认,我岂不是名节不保?”
当年长公主同端侯夫人只是嘴上约定好,说着三书六礼一样都不会少,待池音取了小字后再交换庚帖,届时一举将婚事办了,两家也好安心。
可还未等到池音及笄,长公主便无故昏迷,这一昏迷就是好些年,至今都未能醒来,南宁王府和端侯府的联姻之事只能暂且作罢,端侯爷也曾想过登门说说此事,但是又怕被人说是自家女儿攀高枝,配不上南宁王府的世子爷,便也作罢。
“长公主只是暂时昏迷,太医都没放弃,那就是有醒来的可能的,到那时谢世子难道还要再忤逆长公主不成?”
池音听着青果的安慰,心里也稍作镇定,南宁王府家世显赫,门第不凡,定然不会让风尘女子踏入,想到此处,池音也不再纠结谢珵是如何作想了。
“起风了,回厢房待着吧。”
青果“嗳”了一声,推着池音离开水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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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珵带着时锦瑶走进后花园,司以然恰好在凉亭中抚琴,琴音柔和,似有与世无争之感。
时锦瑶歪着脑袋从谢珵的身后探出,看着凉亭中不染尘埃的小国舅,心下又是一阵疑惑,今日是他的婚宴,他却淡定地躲在此处抚琴,还真是心大。
谢珵睨了眼时锦瑶,喉咙动了动却并未说话,只是脚下的步子快了几分,像是上赶着去见司以然。
二人走至凉亭时,琴音恰好落地,司以然双手放在琴弦上淡淡地看了眼谢珵,并未言语。
谢珵却笑着拱手:“恭贺小国舅成婚。”
司以然嗤鼻,嫌弃道:“一个联姻罢了,何来恭贺一说。”
谢珵不认生的跪坐在一旁的蒲团上,笑道:“话不能这样说,人生四大喜事,一曰久露逢甘雨,二曰他乡遇故知,三曰洞房花烛夜,四曰金榜题名时。”1
谢珵掰着指头跟司以然算着,最后还“啧啧”两声,“你人生圆满了诶。”
司以然欲言又止地看眼谢珵,谢珵眉梢微挑,静等司以然开口,谁料,司以然抬手屏退林川,“我有事想要问你。”